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南平探索”

摘 要：生態文明建設對區域發展提出新要求;南平踐行“兩山”理論過程中取得明顯成績但也面臨“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對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形式單一且制度建設滯后于市場演變”等困難，這些困難主要歸因于“缺乏底線思維和生態系統整體觀”“缺乏整體的區域生態品牌”“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方式缺乏有效路徑”，針對這些成因實施相應對策，能夠有效助推南平踐行“兩山”理論過程中強化生態產品價值實現。

關鍵詞：生態產品價值 武夷德懋堂 南平市

中圖分類號：F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21）05-127-03

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大報告中強調，生態文明建設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在新時期發展中要全面加快生態文明體制的改革[1]。“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被旗幟鮮明地寫入黨的十九大報告和黨章，使之成為黨的重要執政理念，為建設美麗中國提供了行動指南。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堅持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制，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必須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建設美麗中國[2]。生態產品的價值實現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深入踐行“兩山”理念，實現將“綠水青山”轉化為“金山銀山”的通道與渠道，成為最重要的時代命題。

一、問題的提出與發展現狀

（一）問題的提出：生態文明建設對區域發展提出新要求

黨的十九大報告不僅針對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構建了宏偉的藍圖，更是在新時期全面推進區域經濟建設過程中，提出了新要求[3]。生態文明建設是中國夢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區域發展過程之中我們必須要清醒地認識到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性，要堅持尊重自然和保護自然的原則，確保能夠逐步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確保人們的物質和文化需求都能夠得到滿足。

福建省是全國首個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南平市地處閩江源頭、閩浙贛三省交界，是福建的生態屏障，其生態環境優越。南平市中5個市縣入選“國家生態文明建設示范市縣”，位居全省首位，全境空氣質量連續五年居福建第一。南平市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孕育地。在福建工作期間，習近平先后17次深入南平基層進行調研指導，作出“要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將南平的生態、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產業優勢”的重要指示。與全國諸多生態資源富集的山區、老區一樣，南平雖然自然資源豐富、生態底子較好，但經濟發展的各項指標連續多年位居福建省末位，如何利用并發揮好自身的生態優勢、資源優勢，將優越的生態資源轉化為現實經濟效益，是南平在區域發展中面臨的核心和現實問題。

（二）發展現狀：南平市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

近年來，南平市深入踐行生態文明思想，積極發揮山區自然資源優勢，探索出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三生共融”的綠色發展之路。在政府績效考核中，南平率先制定了《綠色發展考核評價體系》，將區域高質量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考核有機地統一銜接起來，不考核GDP，而是考核GEP（生態系統價值核算）。2017—2019年，南平連續3年獲全省黨政領導生態環保目標責任考核“優秀”等次。2020年，以全國首創的“武夷品牌”“生態銀行”“水美經濟”三項創新為動力，以綠色發展考核評價體系為導向的綠色發展體系，GDP突破2000億元大關、年均增長5.4%，人均GDP高于全國平均水平。

二、困境與挑戰：南平市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過程中的問題

南平是福建省重要的水源保護區、生態功能區，10個縣（市、區）中有7個為限制開發區域，占全省限制開發區域的1/5，大量生態紅線及生態法規的限制，間接導致了區域經濟發展的緩慢。南平踐行“兩山”理論的過程中取得明顯成績，但也面臨著一些困難：

（一）生硬地將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對立

在經濟建設過程中，“無工不富”的思想觀念曾經嚴重影響了政府和人民的判斷，甚至出現過一種較極端的觀點，認為就是加強生態環境的保護的政策制約了經濟的高速發展，認為南平經濟發展之所以在全省落后就是受到了生態環境的制約。部分干部認為在當前經濟增速較為緩慢的時期，生態環境保護方面就該實行松緩的政策，哪怕犧牲環境，也要先把區域經濟發展搞上去。關于保護生態環境和發展區域經濟的內在聯系，2019年的3月5日，在第十三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保護生態環境和發展經濟從根本上講是有機統一、相輔相成的。”這一論斷深刻揭示并明確了保護生態環境和發展區域經濟之間的重要規律，破除了生硬的將環境保護和發展經濟相互對立的狹隘認識。

（二）將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簡單地等同于“等靠要”

黨的十八大以來，適應新時代的市場化發展，我國加快加強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根據深化改革的需要，地區內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方式也逐步由行政化向市場化演變發展，但部分區域仍然存在著“等靠要”的問題情況。以南平市為例，被譽為地球同緯度生態環境和生物多樣性最好的地區，區域內生態優越、資源富集，境內的武夷山是全國僅有的4個“雙世遺”地之一，全市國土面積占福建省1/5，耕地面積、林地面積占福建省1/4，林木蓄積、毛竹林面積、茶葉種植面積等在福建省的占比都很高，人均擁有水資源是全國人均水平的3倍。但作為山區和革命老區，后發展、欠發達的矛盾仍然比較突出，部分區域守著生態、資源優勢，等待國家援助資金或者生態補償政策等，沒能將生態、資源優勢有效轉化為經濟、產業優勢。

（三）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制度建設滯后于市場演變

在法律保障方面，地方性法律法規文件中，涉及生態產品或者保障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幾乎處于空白狀態;在財政資金投入方面，無論是環境污染治理投入，還是生態保護補償，公共財政資金匱乏的跡象日益顯現;在技術保障方面，產權制度和價值評估技術仍然缺位，成為了制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主要瓶頸。以產權制度為例，各級地方政府在國有自然資源資產歸屬和受益方面主體仍然不明確，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責權利界定不清，造成部分自然資源閑置或者大量流失。

三、成因分析：南平市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為何面臨困難

南平踐行“兩山”理論的過程中取得明顯成績但也面臨一些困難，主要歸因于以下方面：

（一）在區域發展建設中缺乏底線思維和生態系統整體觀

一些企業甚至是基層政府抱著“先污染后治理”的錯誤觀念，忽視了生態系統的承載極限，缺乏底線思維，總想著先犧牲生態環境來發展經濟，等經濟發展了再來治理環境，不考慮生態環境已經超負荷運轉，容不得污染再繼續增加。缺乏生態系統的整體思維觀念，把焦點放在小范圍屬地的污染物排放強度和人均污染物排放量的層次上，在生態治理中只是想著把污染轉移出去，沒有意識到污染不管是誰造成的，最后都會匯聚為一個整體，對生態環境造成破壞。

（二）生態產品運營中缺乏整體的區域生態品牌

生態資源通過生態產品轉換進入市場中缺乏對區域整體品牌定位運營。從南平市的情況來看，本地農產品地理標志品牌內涵較為單薄，缺乏對消費者獨特的辨識度，加之一些經營者出于短視的個體利益考慮，出現部分商家使用地理標志品牌推銷品質較差的產品，造成市場中“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時有發生。另一方面，中國地理標志覆蓋及申請主要以縣域為主，銷售區域較小造成了其品牌影響度也較弱，雖然一些農產品在自身區域有一定知名度，但是并不為其他區域的企業及公眾所知，可見南平市生態產品運營中缺乏整體的區域生態品牌。

（三）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方式缺乏有效路徑

目前，我國區域內出現生態資源與經濟發展成反比現象，生態資源優勢明顯的區域在經濟發展方面反而落后。由于實現生態產品及生態服務的經濟價值主要依靠財政補貼、轉移支付、生態補償等，缺乏生態產品價值直接進入市場中轉化為經濟價值的有效途徑。以財政補貼和轉移支付為例，政府相關政策補貼支付大多針對生態產品的生產成本予以補償，對生態產品增值、生態修復方面體現不多。區域內缺乏相關生態產業，大多經營以地方政府主導為主，部分地區通過發展文旅產業、現代農業等途徑實現增值，但這些措施未從根本上解決生態產品增值效率低的問題。

四、對策與路徑：通過改革創新推進生態文明治理現代化

南平市踐行“兩山”理論過程中強化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途徑主要如下：

（一）堅持將綠色發展理念注入區域高質量發展全過程中

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了要“提供更多優質的生態產品”，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對美好生態環境的需要。生態環境保護和區域經濟協調發展過程中，應該堅持尊重自然規律和經濟規律的原則，結合本地區自身實際情況，將生態文明建設與地方區域發展建設相結合，高站位的作出全局戰略部署，構建全新的區域發展新格局。一是要堅持以綠色發展理念統領經濟社會發展全局，牢記習近平總書記“發揮比較優勢”的囑托，堅持走綠色發展道路，根據《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福建）實施方案》探索綠色發展之路，加快推進開展全國綠色發展示范區、國家低碳城市、智慧城市、山水林田湖草生態修復試點、國有自然資源資產管理體制改革試點等建設。二是要堅持以綠色發展引領產業轉型高質量發展。要借智借力，充分發揮集體智慧創造探索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路徑。三是要以綠色發展理念激發領導干部的內生動力。全國各地實踐證明，智慧、創造和勞動對于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起著決定性作用，要重視發揮南平市干部群眾的主觀能動性，探索多渠道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路徑，推動生態文明治理現代的探索實踐。

（二）培育“武夷山水”區域公共品牌，實現生態資源附能

南平市有必要堅持從高質量高標準入手，打造武夷標準、武夷質量有效支撐“武夷山水”全國綠色招牌，實現生態產品的價值轉換，讓好山水產出社會認可的好產品，進一步推動全市生態農產品標準體系全品類全范圍的統一覆蓋。組建專業化運營團隊，基于政府提升“武夷山水”品牌的影響力、公信力，解決消費者對綠色產品“識別難”問題，讓好產品賣出好價錢。以地理標志帶動產業轉型升級，以公用品牌統一運營和銷售，解決中小企業產品滯銷和高成本問題，明顯提升一批特色產品市場占有率，讓好品牌帶活好產業。

具體到建陽區“武夷德懋堂”項目這一實例來看，這一項目位于建陽麻沙鎮的西北部，是福建省重點項目并入選全國優秀旅游項目。該項目建設過程中，通過前期的科學規劃與政策配套支撐，建設中有效資源轉化與開發運營，最終實現了政府、企業、村民三者共贏，有效地實現了生態資源、生態產品的價值轉換，從而獲得了“金山銀山”。通過“武夷山水”品牌打造，全鎮23個村初步形成了“一村一品”的格局，逐步從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對政府來說，德懋堂投入運營后不僅在稅收上對本地政府有所貢獻，同時還帶動整個集鎮甚至是整個建陽的旅游發展。該項目最終入選南平市綠色產業發展重點項目、健康養生產業先行工程示范項目。

（三）建設“生態銀行”資源利用平臺，打通資源變現通道

南平市各治理主體有必要以商業銀行為范本，借鑒通過散戶分散化輸入與平臺打包后集中式輸出的運作模式，打造將散落的自然資源所有者權益進行統一商業資本化運作的運營平臺，深化改革確權登記，利用高科技手段繪制自然資源“一張圖”;明晰各類自然資源的邊界與產權歸屬，通過平臺集中收儲，整合資源所有者手中碎片化的自然資源;引入市場化的競爭運作，通過市場化手段提升資源資產的優質化;科學評估風險，引入社會化運作資本。將分散零碎的自然資源資產整合為資產包，打通了自然資源變資產資本的“最后一公里”。

作為生態開發綜合體，德懋堂有必要探索將農戶擁有的生態資源，包括山、水、林、田、茶、古民居等自然資源，整合納入綜合開發。登記農戶自身對資源開發預期和所屬用途，包括價格流轉、項目開發類別和回報機制。針對農戶山、水、林、田的預存信息，為項目落地和建設提供了重要參考依據。在建設開發過程中，利用當地周邊的生態景觀資源，結合山水地形，將原來溪頭村半拋荒的果園、田地集中收儲，改建成集臨溪、仙灣、山居、人文為一體的高端優質度假區，形成新的旅游經濟熱點。

（四）做活“水美經濟”建設，提升百姓生態福祉

首先，南平市有必要助推武夷德懋堂項目借鑒“水美城市”創新機制，通過水美鄉村建設，保護與修復麻陽溪流域兩岸森林和流域生態，利用岸線資源，合理劃定保護區、保留區、控制利用區和開發利用區邊界，堅決打擊非法占用林地、毀林種茶、亂砍濫伐等行為。其次，南平市有必要根據流域內環武夷山國家公園的水美經濟帶特點，重點打造麻陽溪流域生態綠廊，武夷德懋堂沿溪修建生態親水步道、綠色自行車道、景觀環仙牛灣漫游道，串聯了集鎮浮翠公園、文化廣場、書經古渡碼頭、休閑廣場，打造安防、景觀、休閑、健身、旅游功能為一體的水美長廊，大大提升群眾的幸福感和獲得感。再次，南平市有必要通過三大創新破除了舊的體制機制束縛，結合鄉村振興，將“水美城市”向“水美鄉村”延伸，打造全域“水美南平”，探索出新的發展路徑，為生態文明治理現代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實踐證明，只有通過深化改革，才能夠讓土地、礦產、森林、河流等自然資源資產管理回歸到生態文明治理現代化的建設目標上來。

五、結語

習近平總書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一科學論斷，其本質就是對馬克思主義生態經濟學思想與生態辯證法的結合延伸與實踐發展，這一科學論斷的出現有效地推動了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觀的發展。生態文明建設不可能一蹴而就，是一個需要久久為功的過程，它要求我們在發展中必須樹立生態保護和區域發展協同發展的理念，做到產業生態化和生態產業化相統一，正如習總書記所強調的生態文明建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我們一定要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環境。南平作為生態資源富集、經濟發展后發的典型樣板地區，要堅持整合本區域各要素資源，在新時代應該嘗試從生態文明建設角度對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進行研究制定科學合理的建設方案，有效破解生態保護與區域發展矛盾，探索實踐出一條可復制、可推廣的生態資源轉化路徑。值得注意的是：這一過程中必須牢記并切實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變是唯一的不變”這一觀點。即必須注意到南平市踐行“兩山”理論、強化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過程中，現實環境一直處于變化過程中，針對這些變化制定相應的政策并加以切實實施，在踐行“兩山”理論的過程中有效強化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助推南平市諸多領域的快速發展。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J].先鋒隊，2017（32）：5-24+48.

[2] 習近平.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J].九江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020（04）：2.

[3]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N].人民日報，2017-10-28（001）.

（作者單位：中共南平市建陽區委黨校 福建南平 354200）

[作者簡介：余丹，中共南平市建陽區委黨校講師，研究方向：行政管理。]

（責編：賈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