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梅言志不隨流俗
——劉清夫《念奴嬌·武夷詠梅》賞析

⊙馬校衛 孫俊強（山東省萊陽市柏林莊中心初級中學）

念奴嬌·武夷詠梅

⊙劉清夫

亂山深處，見寒梅一朵，皎然如雪。的皪妍姿羞半吐，斜映小窗幽絕。玉染香腮，酥凝冷艷，容態天然別。故人雖遠，對花誰肯輕折。

疑是姑射神仙，幔亭宴罷，迤邐停瑤節。愛此溪山供秀潤，飽玩洞天風月。萬石叢中，百花頭上，誰與爭高潔。粗桃俗李，不須連夜催發。

這是一首詠梅詞，但詞人不是泛詠梅花，而是把梅花所在地限定在武夷山范圍之內，題為“武夷詠梅”。武夷山，在福建崇安縣城西南10公里，地處暖溫帶和中溫帶交界處，氣候變異特色顯著，為福建第一名山，名勝古跡很多。

“亂山深處，見寒梅一朵，皎然如雪。”武夷山，從大范圍講，是綿亙百里的大山脈。詞人所詠之梅就處在這重巒疊嶂的深處。這梅花晶瑩剔透，遠觀好似雪花飄落枝梢，由于時令尚早，梅花還沒有盛開，這朵早開的梅花，孤獨地佇立枝頭。在南方，雪是不常見的，幽深孤獨芳潔的白梅，是有足夠誘惑力的。

“的皪妍姿羞半吐，斜映小窗幽絕。”鮮艷明亮的美姿，含羞半吐的花朵，映上幽雅的小窗，是夠雅致的，令詞人不由得使用美人來比擬梅花了。“玉染香腮，酥凝冷艷，容態天然別。”像羊脂白玉一樣的香腮，像凝結的酥油一樣的肌膚，這樣白如玉、潤如酥的天然風姿，真是別有一種冷絕美艷的感覺。“故人雖遠，對花誰肯輕折。”一枝寒梅，雖然獨處深山，又有哪一個能忍心隨意去折取呢？上片是寫武夷山的梅花幽深、孤獨、美艷，如同一位佳麗，人人都想去愛護她，誰還能任意去摧殘折取她？

下片，進一步將梅花比作仙女。“疑是姑射神仙，幔亭宴罷，迤邐停瑤節。”《莊子·逍遙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霜，綽約若處子。”詞人寫到這里，簡直懷疑武夷山的梅花，是藐姑射山上的仙女，冰肌雪膚，美若處子。《武夷山記》：“武夷君，地官也，相傳每于八月十五日大會村人于武夷山，上置幔亭，化虹橋通下山。”武夷山上有幔亭峰。她在使用帳幔圍作的亭子里歡宴，宴罷從迤邐的山路上下來，欣賞山景。“愛此溪山供秀潤，飽玩洞天風月。”武夷山山秀水潤，可以飽覽此處洞天風月。“萬石叢中，百花頭上，誰與爭高潔。”在此千巖萬壑中，百花待開的前頭，哪一種花又能站出來同梅花比高潔呢？“粗桃俗李，不須連夜催發。”粗俗的桃花、李花，不必去爭相開放，梅花的純潔高雅，你們是沒法比擬的。

梅花自古就被文人墨客視為高尚品格的象征，詞人如此贊美這獨處深山的白梅，自然從中寄托了自己的高潔雅致、不隨流俗的人生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