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體驗式調查的多維精準脫貧成效評估

薛珍，陳紅梅，李青

（塔里木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阿拉爾843300）

隨著新時代中國貧困治理化機制合理化與科學化，繼續沿用貧困人口數量和收入等單一評價指標，已不能滿足考核要求，需適應新形式［1，2］。部分學者結合案例分析，從經濟發展、人民生活和生態等宏觀尺度對扶貧成效進行了評估［3，4］。另有學者從宏觀和微觀角度論證了貧困考核應關注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和村民能力建設情況，提出多領域協調發展的建議［5，6］，并結合實地調研和專家座談相補充的方式，量化并重構考評體系，重點關注全民動態分析與研究和生態環境治理［7，8］。2017 年初，國務院扶貧開發領導小組辦公室在前期“試驗性”評估基礎上，組織了22 個具有獨立、權威和專業特征的第三方評估小組，赴22 個省117 個縣，針對15000 多個建檔立卡貧困戶進行扶貧成效正式評估。第三方評估介入精準扶貧，不僅解決了以往評估單一問題，還建立了內部自評與外部考評結合的政府績效評價體系，標志著扶貧開發進入新階段［9，10］，客觀上提升了評估結果的公信力和可信度，保障了群眾參與度和話語權［11，12］。但目前第三方考核仍處于經驗積累期，外部制衡獨立與區域特征性缺失、信息收集與反饋渠道不暢通、評估機構存在“拉郎配”、各方主體有利益博弈、社會話語權尊重度不足和信息不對稱現象并存［13］。評估過程中，“委托方提出評估要求—提供相關資料—下撥經費—下發文件并協調—提出修改意見—政策制定”保障了評估工作有效實施，但資金依賴也衍生了“報喜不報憂”報告產生。

綜上所述，新時代背景下貧困治理成效評價暫未形成統一標準，且多注重收入水平定量考核。鑒于此，本文以助力新疆精準脫貧、社會穩定和長治久安為目的，充分考慮貧困戶類型和區域差異，將區域脫貧成效、技術設施建設和生態治理等納入綜合考評體系，并挖掘核心減貧因素。

1 研究方法與變量設定

本文使用結構方程模型對潛變量進行研究，探究各個不同潛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的相互關系。重點分析了受訪者的國家認同感、脫貧情況、教育幫扶成效和群眾滿意度等因素與脫貧成效之間的關系，并結合相關理論與變量間的因果關系，對模型進行識別、評估、檢測與修正，最終得到南疆民族地區脫貧成效影響路徑的分析模型，并測算了脫貧成效。

精準扶貧成效評估應立足當前社會現實，充分尊重社會話語權。本文通盤考量涉及成效的多元指標，搜集資料時堅持開放性原則，通過實地走訪和發放問卷等形式，結合“援疆干部+訪惠聚工作組+支教教師+貧困戶+脫貧戶+群眾”的意見與建議，構建模型指標體系（表1）。

表1 結構方程模型指標體系

（續表1）

權重是衡量不同影響因素重要性的尺度。本文通過路徑分析系數確定指標權重，求出精準扶貧效果綜合指數。

式中，wi為各維度指標的權重；Pij為第i 個維度的第j個指標，指標的數值越大，表明該維度的指標對精準扶貧效果評估體系的影響越大。

式中，xi（i = 1，2，3…）為測量變量的得分；p 為影響因素的綜合指數。

2 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分析

本文數據來源于2018 年6 月—2019 年11 月課題組在新疆5 個團場20 個連隊和4 個鄉鎮12 個村開展的精準幫扶實施進展及成效調查。考慮到調研點少數民族居民比重高達68%—97%，課題組結合預調查反饋結果，形成國家通用語言和維吾爾語兩個版本的問卷。采用多階段隨機抽樣法和體驗式調查法，共調查了1280 名基層干部、貧困戶和群眾（因調研區群眾文化程度較低，“一對一”問卷填答占比為52%），持續定點進行數據的動態獲取。剔除無作答問卷和明顯錯誤問卷后，保留收到有效問卷1247份，有效率為97.42%。依據新疆2016—2018年貧困人口總數及區域集中連片特困區貧困人口的分布情況，選擇“三區三州”深度扶貧區之一的南疆4地州所轄和田、墨玉、莎車、阿合奇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三師作為調研點（圖1）。

圖1 調研點分布圖

2.1 現代文化引領成效

為轉變貧困人口消極被動脫貧思想，基層單位組織了文化教育、素質拓展和職業技能培訓等文化活動。調研點貧困戶對現代文化引領工作參與度和滿意度見圖2 和圖3。

圖2 貧困戶對現代文化引領工作的參與度

圖3 貧困戶對現代文化引領工作的滿意度

從圖2 可見，97.15%的受調查者參與過基層單位組織的現代文化引領活動，這與基層干部群眾共同參與，進行“轉思想、轉觀念和轉方式”的文化教育及引領工作是密不可分的。樣本點兵團第三師50團13 連、53 團多次采取升國旗、學歷史和上夜校等方式，積極動員偏遠地區居民參加現代文化引領活動。

潛移默化的脫貧思想、文化和技能引領，融合貧困戶創業帶頭人、道德模范等宣講人親身經歷講述，寓教于樂的文化演出活動。“格式塔學習”理論使學習、知覺與認知重組成有組織的整體，多數貧困戶在“社會認同”、生育觀念和教育觀念方面發生了較大改變。設計滿意度調查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調查數據失真，受訪者中分別有56%、21%和15%貧困戶對現代文化引領工作非常滿意、滿意、比較滿意。

2.2 貧困人口增收成效

調研點多位于生態環境脆弱，交通不便、農村富余勞動力多、信息相對閉塞的荒漠和邊境地帶，為直觀反映貧困戶增收數量及方式，本文結合訪談和問卷數據統計了貧困戶家庭人均增收結構（圖4）。

從圖4 可見，調研貧困戶脫貧增收方式主要為非農產業轉移和就近打零工等，占比分別為56.49%和21.80%。實地走訪典型外出就業代表50 團少數民族廚師夫婦，他們積極申請前往華中農業大學食堂就業，月收入達1.4 萬元，并帶動團場11 人外出就業。僅2014—2016 年，兵團第三師44 團、50團、51 團、53 團已累計完成富余勞動力轉移1.61 萬人，轉移戶口多為各團場集體所有制連隊貧困戶，轉移后人均月收入2500—6000 元不等。

圖4 家庭人均增收渠道分析

結合人力資本理論，人力資本提升對經濟增長貢獻率遠比物質資本和勞動力數量重要。從實地調研得知，南疆依托職業技術學校和技能服務中心等，開設了大量技能提升班。如53 團對轉移就業并安心工作滿一年的家庭及個人給予每戶500 元/年的獎勵，并提供免費就業咨詢和技能培訓，針對創業家庭申請貼息貸款。

2.3 生態環境改善成效

受地理位置和氣候等因素的影響，調研點植被覆蓋率低、沙塵等極端天氣導致生態環境脆弱。為了改善貧困區域的生態環境，就近吸收具有勞動能力的貧困戶作為護林員，增加貧困戶收入，是調研點扶貧措施的一個亮點。貧困戶對生態補償脫貧的感知見圖5。

圖5 貧困戶對生態補償脫貧的感知分析

生態貧困與經濟貧困并存是區域面臨的兩大困局，“復雜適應系統理論”為生態建設與精準脫貧“共贏”提供了有力支撐。由圖5 可知，調查中68.70%受訪者認為生態補償脫貧很大程度減少了農作物受災面積。97.26%貧困戶認為退耕還林、防護林和森林撫育工程建設對家園周邊環境改善效果顯著。如和田地區英艾日克鄉的村民曾經遭受“沙進人退”的生態破壞，現今家園生態環境逐漸改善。第三師53團、和田縣林業管理站99.45%受訪林業管理人員認為，當地政府加快推進天然林保護面積，通過實施生態綜合治理工程，就近吸收具有勞動能力的貧困戶，轉移就業，極大程度上幫助了貧困戶脫貧，人均月收入可達2500—4500 元。

2.4 扶貧工作認知成效

貧困戶對精準扶貧工作認知：為了有效實現精準脫貧，保障扶貧項目有效協同推進，各單位制定并實施了一系列的制度，但精準扶貧工作的成效需要百姓“認賬算賬”。貧困戶對精準扶貧政策、實施流程、受幫扶賬目等認知情況見圖6。

圖6 受訪者對精準扶貧工作的認知

由圖6 可知，受訪者對精準扶貧政策、實施流程、家庭受幫扶賬本和周邊地區脫貧先進典型具有一定的了解。其中，對自家受幫扶賬目清晰占比達99.8%，這與基層單位領導干部結對幫扶制度密不可分。例如，53 團采取“4 +3 +2 +1”（兵團、師掛鉤單位幫扶4 戶貧困戶，1 名副處級領導重點幫扶3戶貧困戶，1 名科技領導幫扶2 戶貧困戶，1 名副連級領導幫扶1 戶貧困戶）的幫扶模式，并實施每月不少于1 次的入戶幫扶。

受訪樣本分別有90.55%、92.41%和89.54%的受訪者對脫貧先進代表、精準幫扶流程和政策了解。頓悟學習理論指出，學習并非簡單的刺激—反映鏈接，是一種組織構造的完形。調查發現，基層單位時常利用團場廣播、報刊欄和現場宣講會等形式廣泛宣講脫貧攻堅中的典型人物和先進案例。如，和田縣建立了扶貧信息的發布制度，開辦了扶貧專題專欄，全面宣講脫貧工作取得的重大成就，并積極鼓勵民企、社會組織和個人廣泛參與。

圖7 貧困戶脫貧觀念轉變的成因

貧困戶脫貧觀念轉變成效：“腦袋貧困”是眾多深度貧困區的共性，但縱觀評估制度設計中思想觀念轉變分析仍未涉及。貧困戶由“要我脫貧”向“我要脫貧”轉變，實則是“制度型福利模式觀”向“補缺型福利模式觀”轉變，注重脫貧主角定位。貧困戶愿脫貧成因見圖7 所示。

由圖7 可知，90.21%的貧困戶“愿脫貧”認知主要源于與他人對比后的心理改觀。例如，53 團、49團等單位多采取“身邊的人講身邊的事”、講述“脫貧家庭的故事”等形式，實時召開脫貧優秀家庭表彰大會，形成了良好競爭優勢，激發了許多貧困家庭愿意脫貧的積極性。另外，67.84%的貧困戶積極脫貧的原因是接受培訓后技能提升，認為自身具備了創業和外出工作能力。69.88%的貧困戶深刻的意識到基層單位工作者付出了不懈努力，隨時記錄的幫扶賬本，“一對一”結對幫扶的親戚及各幫扶主體的技能、資金幫扶，使貧困戶滿懷感恩之心，逐漸形成了“比、學、趕、超”的脫貧氛圍。

值得關注的是，通過典型人物帶動，促使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以這些典型人物的行為意見為準則，形成具有積極作用的從眾正效益，進而提升貧困地區“扶智扶志”工作水平，不失為邊疆民族地區的脫貧經驗。

3 脫貧成效影響路徑實證分析

3.1 結構方程模型的構建

中間變量會直接影響精準扶貧的效果，初始變量與因變量之間可能并不存在因果關系［14，15］。考慮到調研區居民參加現代文化引領成效評價具有一定的主觀評判性，因此本文利用路徑分析間接效果體現，提出假說1：貧困戶個體脫貧情況、基礎設施建設、貧困戶滿意度和貧困農戶認知會直接影響精準扶貧的效果，呈正相關；假說2：國家和社會認同感、社會安全和生態環境改善狀況會間接影響精準扶貧的效果，通過中間變量間接正面影響精準扶貧的效果。

3.2 模型修正

為確保模型結論具有理論依據且能夠被相關的領域所解釋，對模型中不可識別或者結果較差的擬合指數進行修正。采用AMOS20.0 對模型進行識別、擬合和評價后，得出模型的自由度DF=221 ＞0，模型為過渡識別模型，適合結構方程模型的擬合。為測試效果評估指標體系的合理性，依次進行KMO和球形檢驗和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出X2/DF的數值為3.10 ＜5，RMSER = 0.070 ＜0.1，表明模型擬合優度較好。通過因果關系路徑圖得出路徑參數C.R 的絕對值均大于1.96 參考值，顯著性水平p 均小于0.05，表明各指標顯著性水平檢驗。依據模型參數顯著性檢驗結果刪除貧困戶幸福感，構建滿意度預測模型（圖8）。

圖8 最優模型

運用結構方程模型旨在揭示潛變量之間的結構關系，這些關系通過路徑系數（載荷系數）來體現。直接效應指由原因變量（可以是外省變量或內生變量）到結果變量（內生變量）的直接影響，用原因變量到結果變量的路徑系數來衡量直接效應；間接效應指原因變量通過影響一個或者多個中介變量，對結果變量的間接影響，間接效應的大小是兩個路徑系數的乘積；總效應由原因變量到結果變量總的影響，是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之和。最優模型各路徑系數結果見表2。

表2 最優模型各路徑系數估計

（續表2）

直接效應方面，貧困戶的國家社會認同感到貧困戶脫貧的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468，則貧困戶的國家社會認同感到貧困戶脫貧的直接效應是0.468（表2）。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國家社會認同感”潛變量每提升1 個單位，貧困戶脫貧情況將提升0.468 個單位。貧困戶認知對貧困戶滿意度的正向影響最大，路徑系數為0.596，表明貧困戶的總體認知得到提升，其對幫扶工作的滿意程度提升較大。通過實地調研發現，貧困戶對精準幫扶工作越了解，參與程度越高，深刻地體會到各級幫扶主體的幫扶，對基層幫扶人員和幫扶全過程的認可度也就越高。

間接效應方面，國家社會認同感到貧困戶脫貧成效的路徑系數是0.468，貧困戶脫貧成效到區域總體脫貧成效的路徑系數是0.593，國家社會認同感到區域總體脫貧成效的間接正向效應是0.278。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前提下，國家社會認同感每提升1 個單位，區域總體脫貧成效將提升0.278 個單位，與實際調研所獲結果一致。如調研點44 團6連為加深貧困戶的國家社會認同感，開展了現代文化引領、愛國主義教育等共8 類宣講團，極大程度上增強了民族地區貧困戶對基層干部的信任，為后續幫扶工作的開展提高了便利。

3.3 模型評估

本文運用結構方程模型對所確定的指標定權重，并對2018 年和2019 年精準扶貧成效影響因素按所測變量的內容進行了評分，進而求出精準扶貧效果的綜合指數。精準扶貧效果評估影響因素輸出指標均值及綜合評估指數見表3、圖9。

表3 精準扶貧效果評估影響因素中輸出指標的均值

由表3 可知，貧困戶收入增長率、脫貧意愿、對幫扶主體滿意度和轉移就業人口增長率對扶貧效果綜合評估指數的貢獻率較大，所占權重分別為0.87、0.85、0.87 和0.85。由此可見，生活水平、教育、醫療和住房在內的“兩不愁三保障”是成效評估的根本。補缺型福利模式提出貧困戶是有效脫貧路上的主角，政府應處于輔助位，印證了本文注重貧困戶認知與脫貧意愿在成效評估中的作用。扶貧工作關乎民生福祉，調研過程中發現基層干部、貧困戶和群眾對同一事物的態度差異較大，從滿意度角度定性分析人口數量較大，人多地少的矛盾突出。為此，各地應積極拓展轉移路徑，努力做到“一人就業全家脫貧”。2017 年，新疆有組織地轉移喀什和田農村富余勞動力4.7 萬人，其中2 萬余人轉移至內地，實現了脫貧增收與打破民族交融障礙的“雙贏”。

圖9 精準扶貧效果綜合評估指數

由圖9 可知，2018 年精準扶貧效果綜合評估指數均值較2019 年增加了0.15，表明脫貧工作成效顯著。調研過程中了解到，和田縣首推“各民族嵌入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的理念，“經濟新村”使多元文化、思想和技術的碰撞，使認知心理學強調人頭腦中已有的知識和知識結構對人的行為和當前的認識活動有決定作用的影響逐漸改變。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

主要結論：①現代文化引領工作參與率高。通過對問卷的統計分析，發現97.15%的受調查者參與了基層單位組織的現代文化引領活動，且對該活動的認同程度高，其中分別有56%、21%和15%的貧困戶對現代文化引領工作非常滿意、滿意、比較滿意。通過實地調研發現，兵團三師50 團13 連、53 團多次采取升國旗、學國家通用語言、學歷史和上夜校等方式，積極動員偏遠地區貧困人參加對現代文化引領活動。當地政府部門介紹形式多樣的寓教于樂的文化活動，貧困戶的“社會認同”、生育觀念和消費行為意識等方面有了較大改變。在“我要脫貧”和“要我脫貧”問題分析中，調研區90.21%的貧困戶表示“我愿脫貧”。項目團隊在對其心理變化的原因分析時發現，貧困戶產生該心理變化的主要原因是“鄰居家庭生活改善了，生活好了”，良性競爭激發了愿脫貧的積極性。②外出就業務工對貧困戶經濟收入增長貢獻最大，人均月收入2500—6000 元。通過實地調研發現，調研區普遍存在人多地少的社會現象。就目前的脫貧成效來看，非農產業轉移對提高收入的貢獻顯著。調研區和田縣、兵團第三師積極聯系就近企業、疆內和疆外的單位接受富余勞動力，免費為轉移的勞動力進行技能培訓，并給予外出務工較好的貧困戶獎勵，成效顯著。如2014—2016年，兵團第三師接受調查的團場共計完成了富余勞動力轉移1.61 萬人。2016 年1—8 月，和田縣完成本地區周邊、疆內、疆外的富裕勞動力轉移約5 萬人次。③貧困戶對精準幫扶工作中“自家受幫扶賬目”認知度最高，達99.8%。通過對問卷的統計分析，發現調研區受調查的貧困戶對“自家受幫扶賬目”認知度最，其次為精準幫扶流程、脫貧的先進代表和政策了解，占比分別為99.8%、92.41%、90.55%和89.54%。實地調研發現，為讓貧困戶“認賬”，基層單位進行了大量的宣傳動員工作。如50 團、44 團、53 團、49 團與和田縣各級組織單位，利用廣播、報刊欄和現場宣講會等形式，廣泛宣講脫貧攻堅中的典型人物和先進案例，利用夜校等形式，講解扶貧專欄專題。最重要是，為不漏一戶，采取各級單位領導與貧困戶掛鉤的形式，指定負責人“一對一”幫扶，使貧困戶對“自家受幫扶賬目”認知程度較高。④多數貧困戶對精準扶貧工作的滿意程度較高，其中幫扶措施精準、識別對象精準、占比分別為99.58%、92.12%。扶貧效果的考核分析中增加群眾滿意度分析，有利于避免“數字脫貧”，并發現幫扶考慮欠佳的方面。通過實地調研發現，樣本貧困戶對精準扶貧中“幫扶措施精準”的滿意程度最高，達99.58%。產生該現象的主要原因是，調研區對精準識別工作進行了反復的核查，并建立了多級互幫機制，如和田縣的“三級聯動”幫扶機制、44 團的“一對一”的幫扶機制，多樣幫扶舉措責任到人，保障了幫扶工作順利落實。⑤貧困戶脫貧意愿對區域總體脫貧成效正向影響顯著，路徑系數為0.596、0.593，再一次驗證從微觀視角分析群眾認知和滿意度對綜合考評的重要性。但教育培訓對區域總體脫貧情況的路徑影響系數僅為0.093，調研過程中多數貧困戶對教育培訓幫扶的認可度不高，存在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自主創業的經營理念缺乏，市場開拓能力不夠。部分貧困戶文化程度低，接受新技術新觀念的能力不夠，加之保守的思想和傳統的觀念束縛，對從事新領域的信心嚴重不足，害怕承擔風險；二是職業技術專業教育與市場需求脫軌，雙語培訓人員缺乏。

4.2 討論與啟示

精準扶貧工作是一個動態的過程，隨著區域精準扶貧工作的逐步推進，某些數據和定性因素也在發生改變，后續的評估分析中應更加注重多維動態評估。計量分析方式是解決問題的手段與途徑，但單一的運用計量模型，不足以將民族地區的風俗習慣、社會意識和貧困戶的認同等特殊指標（難以量化的指標）納入到考評分析中。因此，在對邊疆民族地區的精準扶貧工作進行分析時，不僅限于指標的定量分析，結合地區社會現象和貧困戶的內心活動，加以描述性的統計分析也必不可少。如，通過對調研區域的實地調研，少數民族婦女阻斷代際貧困、兵地融合和民族團結一家親、促進多民族交融等極大程度上促進了精準幫扶成效。同時，建立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聯動考核機制。新時代中國貧困治理成效兼具歷史和時代的考驗，并對國際減貧事業貢獻突出，為有效融入鄉國內外重大戰略，構建鄉村振興和精準脫貧目標疊加的評估體系有助于創新全球減貧理論和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