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師全科教育書法課程教學效果試探
——以某省師范大學為例

⊙ 李陽洪 張宇婷

全科教育教師培養著力于解決農村學校師資結構性短缺這一問題，在《教育部關于實施卓越教師培養計劃的意見（2014年）》中提出探索全科教育教師培養模式，旨在培養一批卓越教師。隨著國家培養政策的提出，各省市師范院校開始招收全科教育教師，著重培養面向農村學校的全科教師，即“勝任小學階段所有學科教學和從事教育教學與管理的教師”[1]。隨著電子信息技術的發展，辦公打字已經基本實現自動化，語音可輸入漢字，人們手寫機會減少，普遍出現了提筆忘字的情況，所以書法教育迫在眉睫。全科教育專業學生簽約基礎教育崗位，是將來書法普及的重要生力軍。全科教師教育專業學生必須掌握熟練的書法技能和豐富的書法知識，而書寫課程的學習效果反映了學生實際掌握的書法知識和技能。

一、全科教育專業書法課程設置

本研究主要采取問卷調查和訪談的方法，對某省師范大學2016級全科教育專業畢業生和2019級完成一期課程的大一學生進行書法學習效果的調查，了解該專業的書法課程設置。共有192人參與調查，其中大一91人，有效問卷84張，有效率92.3%；大三101人，有效問卷92張，有效率91.1%。

教師的書法相關課程是師范專業必修的職業技能課程。[2]全科教育書法課程同其他師范專業的書法課程有共通之處，都有培養學生規范、準確、快捷、美觀地書寫的目標[3]，使學生具備從教的基本素質。本次調查顯示，該省師范院校開設的書法課程大都為32課時，教授楷書字體，分毛筆、鋼筆、粉筆逐步進行。大一時單設毛筆書法課，具體講授毛筆書寫技法，每周1學時，共16學時；大一下或是大二時，鋼筆、粉筆書法共同開設一門課，上（半）學期學習一種書寫技法，下（半）學期學習另一種，也是16學時。該省各師范院校書寫課程開課的順序和組合略有不同，課時數并無太大差別。并且大多數的師范院校都是以教授楷書字體為主，沒有專門的針對本專業的書法教材。

通過全科教育教師專業書寫課程的設置和對該專業學生訪談可以發現，學生課上都會認真聽講，按時完成作業，有一半以上學生表示作業之外會自主練習，會與老師交流，如果產生疑問會尋求老師的幫助。

二、全科教育書法課程教學狀況與整體效果分析

（一）學生學習態度與成績評定

成績是評價一個學生學習效果的最直接的方式。大多數高校的成績考核方式都是平時成績加期末考試成績，按兩項成績占比計算出學生的最終分數，平時成績是由教師根據學生的出勤率、課堂表現和平時作業來判定打分。[4]所以評價一個學生的書法學習效果，書寫訓練的過程的確十分重要。

由圖1可知，學生在書法課堂上的表現、平時作業完成情況表現出向好的態勢，但課下對有關書法知識和技能的學習主動性不強。學生最終的學習成績是老師評定一個學生學習效果的方式之一，也是展現學生學習效果最直接的方式。調查發現，書寫課程的課程成績都能達到80分以上的學生達到82.25%。由此看來，學生書寫課程的學習成績普遍較高，學習效果也比較好。

圖1 學生學習狀態自評

（二）學生掌握書法知識狀況

“書法教育是指傳授者與被傳授者之間進行的書法知識的傳授、書法技能的培養、書法文化審美的傳達”[5]，所以掌握書法知識和技能是展現學生書寫課程學習效果的主要評價標準之一。調查結果中，認為自己掌握毛筆相關基礎知識的學生約在一半左右，學生對執筆和學習的經典作品知識了解相對較多，但掌握很好很扎實者占比都沒有超過5%（圖2）。而且筆者調查的書法知識都是比較寬泛的概念，是學習書寫課程一定會接觸到的概念——須知書法知識的內容繁復，如楷書書法知識內容主要有執筆法、點畫筆法、寫字八病、變化七十二筆勢圖、結構歌訣等相對較為簡單的部分。由此可見，學生并未對書法知識有深入的了解，對基礎知識的掌握并不十分扎實。

（三）學生書寫與鑒賞能力

書寫能力的高低，能最直觀地展現學生書寫學習的效果。由圖3可知，與書法知識的了解相比，學生對自身書法書寫能力更為自信，近八成的學生能夠控制字形結構，書寫整齊、規范、流暢。書法鑒賞既是鑒賞者與書法作品的溝通，也是鑒賞者與作者的溝通，是要在掌握了一定的書法知識和技能之后才能進行的一項活動。所以書法鑒賞能力的高低能分辨學生對書法知識和技能的掌握程度，也是檢驗學生學習效果的方式之一。進行書法鑒賞，必須掌握大量豐富的書法知識和技能。從圖4來看，學生對自身的書法鑒賞能力不自信，無論是技法辨別和欣賞精神氣韻，占比均不到一半。

圖3 學生書寫能力評價

圖4 學生書法鑒賞能力

（四）其他能力

書寫課程學習過程中學生不僅能掌握書法知識和技能，還能發展提升學生審美能力、觀察能力、模仿能力，等等。所以這些能力的提升與否在檢驗學生書法課程學習效果中也占有一席之位。

由此可見，通過書寫課程的學習，學生的審美能力和細致觀察能力都有一定的提升。尤其在模仿能力上成效顯著，學生由最初的完全不能臨摹一個完整筆畫，到可以自由臨寫經典作品，并且能做到風格大致準確。

（五）學習興趣與信心

通過學習書寫課程，大多數學生對漢字書寫的了解從無到有、從空洞模糊到具體。興趣、自信心的提升與否既能影響學生書寫課程的學習效果，也能體現學習效果的好壞。學習書法課程后，全科教育專業更加喜歡書法的學生占比89.08%；更有信心勝任基礎教育書寫課程教學的學生占比75.95%。由此看來，學生對書寫課程的興趣和未來任教的自信心都顯示出十分積極的狀態。

雖然學生的書寫能力、審美能力、觀察能力、模仿能力有一定的提升，但學生掌握的書法知識并不豐富，甚至可以說是匱乏。有一個問題值得關注，即成績的判定既然以掌握的知識和能力兩方面為標準，為何書寫課程成績在80分以上者能達到82.25%？

書寫課程的學習效果從成績來看是良好的，即教師認可學生的學習。從平時表現來看，學生在書寫課堂上積極互動交流、按時按量完成作業。從訪談中得知，高校教師平時給學生打分的依據大多都是出勤率和平時作業兩方面，這就會出現教師平時評價的片面性，可能也會導致判定學生最終成績與學生實際水平出現誤差；另外，如今高等師范教育書寫課程設置有一個通病——重實踐而輕理論，為了使學生快速地掌握教師“三筆字”的技能，大多數師范院校的書寫課堂上都是學生通過反復大量的練習、臨摹來提升書法書寫技能的，而有關書法知識的講解都停留在如何握筆、字的筆畫、字的結構等入門的層次，所以這就導致了學生書寫能力較強，而了解的書法知識較少的狀況。由于書法鑒賞的基礎是需要大量豐富的書法知識，所以書法知識掌握較少的學生的書法鑒賞能力普遍較低。書法課程的期末考試是學生自行書寫一幅書法作品，這對進行大量程式化書寫訓練的學生而言相對容易。所以這也造成了學生書法成績普遍較好，而實際全面的書法素養并不盡如人意——尤其在理論和鑒賞方面。[6]

三、全科教育書法課程教學效果對比

（一）整體學習效果對比分析

筆者通過SPSS軟件統計分析，從幾個維度對大一和大四的學習效果進行對比分析。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見表1），比較書寫課程學習效果各個維度在不同年級上的差異。經檢驗，書寫成績得分在不同年級上存在顯著的差異（P0.05），具體表現為大四學生的書寫成績顯著高于大一年級；書寫能力在年級上存在顯著的差異（P0.05），具體表現為大四年級學生的書寫能力明顯強于大一年級；而其余維度在年級上不存在顯著的差異（P0.05）。

表1 書寫課程學習效果各維度在年級上的差異M±SD

（二）大一學生對自我評價較高

除去在成績、知識、能力、興趣與信心獲得等方面學生展現的書寫學習效果，學生對自身學習效果總體認識的主觀打分也是衡量學生書寫課程學習效果的參考之一，對自身學習效果打高分也是學生自信的表現。

通過對大一和大四學生學習效果的對比，可以發現只有在成績和書寫能力方面大一年級學生的學習效果較大四學生弱；在學習態度、書法知識方面相差不大，在能力（審美、模仿、觀察、鑒賞）獲得、興趣信心上并沒有明顯的差異（見表2）。

表2 大一和大四能力提升和興趣信心對比差異M±SD

通過對大一和大四學生對自己書寫學習效果打分的描述統計（見表3），大一學生的平均得分要高于大四學生的平均得分，在認識自身學習效果上大一年級更為自信。筆者通過訪談可以發現，大四學生對自身學習效果認識較低的原因在于他們接受了更長時間系統的書寫課程學習和訓練后，對字的筆畫、結構和作品章法的認識更加深入，發現自己的書法存在更多的問題；而大一學生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再加上教師大都采用鼓勵式教學，所以大一學生在對自身打分方面更為自信，在自我認同感上要高于大四學生（見表3）。另外，大一學生從完全不會握筆到基本能運用書寫的技巧，提升幅度大，感受也深刻。

表3 大一和大四學生對自身學習效果打分統計

關于“三筆字”課程和書法等級考試成績、書寫能力調查得分，大四年級的學習效果好于大一年級是很正常的，畢竟大四年級接受了更長時間和系統的學習訓練，所以才獲得了更好的成績和書寫能力。而在其他維度，比如審美、模仿、鑒賞能力方面則不存在明顯差異。學習態度和興趣獲得是一種主觀認識，書寫技能對學生未來的職業發展必不可少，再加上教師鼓勵式的教學，學生們在學習態度和興趣動機獲得程度方面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在書法知識和書法鑒賞能力方面，按理說大四學生應該比大一學生得分更高，為何會沒有明顯差異呢？全科教育教師專業書寫課程以書寫訓練為主，有關書法鑒賞知識的介紹很少，不論是大一學生還是大四學生，都只獲得了較淺層面的書法知識，鑒賞能力普遍不強，所以兩個年級在這兩個方面的學習效果不存在明顯差異。

四、全科教育書法課程教學建議

全科教育教師專業的學生在未來須要勝任小學教學中示范性書寫，甚至可能參與基礎教育書法課程，那么書法課程設置就要重點培養這一能力。結合本次調查，針對學生的學習情況，筆者提出了相關教學策略。

（一）改善書法課程設置結構

影響全科教育師范專業學生教學效果的重要因素是書寫課程設置。全科教育書法相關課程設置不能與普通高師專業一概而論：不能單單是“三筆字”教學，應該設立包含書法理論、書法技法、書法教法等內容。書法理論課程主要講書法史論、書法鑒賞知識，讓學生了解到傳統經典書法作品的內涵、風格及其表達的精神情感。[7]書法技法內容講解基本技能相關知識，讓學生練習掌握書法的基本技能，提升自身的書寫水平；書法教法內容則教授學生在進行書寫教學時應該教什么、怎么教，掌握基本教學方法、教學設計。而要開設包含這些內容的課程，32課時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應該增加全科教育專業書法課程的課時數。

（二）量身定制書法教材

全科教育專業的書寫課程不同于其他學科師范專業，也不同于書法師范專業，不能直接借鑒他們所使用的書法教材。這就需要學校和老師根據全科專業的培養目標和學生的實際情況來選擇書法教材。最直接的辦法是學校加大在書法教學教材科研方面的投入[8]，這樣才能使編寫的書法教材與學校的培養要求和學生實際相結合，真正適用于全科教師教育專業。

（三）提升學生學習主動性

學生是學習的主體，要想獲得更好的教學效果就必須提升其學習的主動性。全科教育專業的學生應該明白自己在未來的責任，以及擔任書法教師的可能性，為了自身的職業發展，現在就應該提升自己對書法學習的主動性。[9]這不單指在課堂上認真聽講、按時完成作業，還應該多渠道對書法知識和能力進行汲取、掌握、運用。課堂上的時間有限，老師講授的知識也有限，這就需要學生查閱資料、思考揣摩、反復練習以提升自身的書法學習能力。

注釋：

[1]張虹，肖其勇.全科教師培養：農村小學教師教育改革新動向——基于全科教師培養理念、培養目標和專業特質新探[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5:(8).

[2]宋立.地方高校書法學科建設的困境與可持續發展研究[J].大學書法，2020（02）:51—57.

[3]蔣武.師范生“三筆字”書寫現狀的調查分析及改進對策[J].遼寧教育，2012:(11).

[4]徐增杰.基于心理健康課程特點的學習效果評價改革[J].遼寧高職學報，2017:(03).

[5]劉帥,車蘭蘭.從教育功能的角度思考現代書法教育的方向——評《書法與書法教學》[J].中國教育學刊，2019:(12).

[6]公丕普.從書法專業教育到通才教育的轉變——新時代語境下中國書法學的建構策略[J].大學書法，2020（01）:50—53.

[7]張澤民.師范院校書法課教學的問題與對策[J].教育理論與實踐，2020:(03).

[8]龐英華.師范院校書法教學現狀和對策研究[J].知識經濟，2019:(31).

[9]張榮國.當下書法學學科建設面臨的四大困境[J].大學書法，2020（03）: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