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金融如何支持城鄉共同富裕

許維鴻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支持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的意見》10日發布。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人民群眾的共同期盼。《意見》明確，到2025年，浙江省推動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取得明顯實質性進展，人均地區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經濟體水平。

城鄉統籌的共同富裕示范區，是中央對浙江省“中國改革先鋒身份”的又一次認可和期許。之所以選擇浙江作為示范“探索”省份，除了浙江富裕程度較高、城鄉居民收入倍差較低（僅為1.96，遠低于全國的2.56）、發展均衡性較好、具備開展示范區建設的基礎和優勢外，還因為浙江既有城市也有農村，農村戶籍人口占了一半，且面積、人口具有一定規模，可以形成可復制推廣的經驗做法，具備開展示范區建設的代表性。

筆者認為，結合其他省份改革經驗，浙江可以從四個方面尋找現代金融的助力：

首先，《意見》提出，要建立市場化的技術交易平臺，提升自主創新能力。中國經濟縱深非常可觀，浙江可以利用本省多層次資本市場基礎，通過將技術交易標準化、金融化形成證券化產品，加大科技成果應用和產業化，打造輻射全國、鏈接全球的技術交易平臺。例如，將缺乏流動性但能夠產生可預期現金流的專利證券化，并集中交易，使之可以成為金融抵押物或變現資金，減少創新主體因資金缺乏而難以繼續研發的事情，通過提升專利質量，提升專利轉化率。

其次，“三農”金融創新也值得期待。推動農村發展、助力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建設農業現代化示范區，必須利用現代金融業，助力先進制造業與現代農業的深度融合，讓農村金融回歸“三農”。2016年，江蘇省通過本地農村商業銀行集體上市，改善涉農金融的資產質量，但也讓農村金融機構“遠離”涉農貸款。市場期待浙江能利用本土券商的直接融資創新，通過將“土地、資本等要素使用權、收益權”證券化，參考正在試點的基礎建設類REITs，利用創新要素資本化和證券化，拓寬城鄉居民財產性收入渠道，豐富居民的可投資金融產品。

第三，《意見》多次強調城鄉收入分配的改革。浙江不乏國資背景的上市公司，如何在專業證券公司財務顧問的協助下，規范分紅制度，推行員工持股計劃，讓更多百姓享受資本利得，提升收入水平，可以為全國改革作出進一步示范。另外，城鄉居民收入分配“捋順”，也需要深入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鞏固提升農村集體經濟，探索股權流轉、抵押和跨社參股等農村集體資產股份權能實現新形式。例如，通過“龍頭企業+股份經濟合作社+農戶”的利益聯結機制，入股省級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賺取企業分紅，也可以讓土地證券化，進行集中托管登記，最終使農民可以分享產業增值的收益。

第四，《意見》中對于農村土地交易有“政策突破”，它明確支持浙江率先建立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增值收益分配機制，這也需要金融證券化、衍生品和杠桿安排。本項改革可以參考的經驗，是十年前在重慶開始的地票交易，共同目標都是既守住耕地紅線，又能盤活土地存量資產，“喚醒”廢棄廠房、偏遠地塊。因此，擁有更多民間財富和更高市場化機制的浙江，市場期待可以利用多層次資本市場和本地券商，完善類似地票的市場化、金融化交易，實現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鉤，在解決城市建設用地緊張問題的同時，促進農村土地使用權的流轉，為農村宅基地提供退出路徑。

總而言之，切不可用傳統的發展思路看待《意見》，不應簡單關注中央對浙江常規化的產業發展期待和政府效率提升，而是更應該關注新市場機制和金融杠桿的作用。▲

（作者是甬興證券首席經濟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