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民族種業航母打好種業翻身仗

■ 任世軍

2020年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把解決好種子和耕地問題定為2021 年要抓好的八項重點任務之一，并提出要開展種源“卡脖子”技術攻關，立志打一場種業翻身仗。種子工作被國家擺在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為什么種子和種子行業如此受重視？種子是農業生產的基本生產資料，是農業科技進步的主要載體，是促進糧食增產、農業增效的最重要貢獻因素。根據官方數據，“十三五”期間，良種對我國糧食增產貢獻率又提升2個百分點，已超過45%。為此，種子常被稱作農業的“芯片”，與電子領域的芯片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而種子行業，作為農業產業鏈的源頭，在保障國家糧食安全、促進農業長期穩定發展上，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說如果沒有強大的民族種業，國家就沒有強大的農業競爭力，也就無法實現我國由農業大國向農業強國的轉變。

一、我國種業20年市場化發展取得突出成績

中國種業真正的市場化改革、現代化發展，始于2000年頒布實施《種子法》，打破了種子市場封閉格局，實行許可準入制度。此后，數千家種子企業競相涌現，種子市場越發活躍，競爭也日趨激烈。值此期間，墾豐種業脫胎于黑龍江農墾總局種子公司，在2001 年正式成立。公司吸納部分經銷商及核心員工入股，形成“國資+核心員工+經銷商”共同持股的混合所有制模式。既保留了國有根基，又激發了經營活力，推動墾豐快速發展壯大。我國種業市場化改革的歷史時期，恰逢國際種業巨頭全球布局，外資開始進入我國種子市場，憑借先進種質資源、種植方式和管理理念，國外品種在轉基因抗蟲棉、宜機收玉米、高端設施蔬菜等領域逐漸占據較大市場份額，給民族種業帶來巨大發展壓力。

為適應國際競爭挑戰，加快我國現代種業發展，黨和國家制定并推出一系列支持民族種業發展的政策法規，2011 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推進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的意見》，明確了種業的國家戰略性、基礎性核心產業定位，并確立了種子企業在現代種業發展中的主體地位。其后，國務院辦公廳相繼印發了《全國現代農作物種業發展規劃（2012-2020年）》《關于深化種業體制改革提高創新能力的意見》和《關于加強農業種質資源保護與利用的意見》等重要文件，全國人大全面修訂后的新《種子法》于2016 年正式施行，構建起了支持我國現代種業發展的法律法規與政策體系，民族種業發展步伐不斷加快。

種子常被稱作農業的“芯片”（資料圖）

時光荏苒，經過20年的持續改革、創新、發展，民族種業面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昔日勞動密集型、管理粗放型、市場松散型的傳統種業，已成為今日的資本技術密集型、管理集約型、市場集中型的現代種業，所取得的成績令人矚目。目前，全國有6000 余家種子企業，其中，育繁推一體化企業，即具有一定育種研發能力的大型種子企業112家。2019年，全國種子企業資產總額達到2479 億元，共實現種子銷售收入743 億元，凈利潤總額47 億元，是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種子市場。合資或獨資外資種子企業共24 家，2019 年實現種子銷售收入20.3 億元，市場份額占比僅為2.7%。種業自主創新能力在持續提升，植物品種權年申請量近年一直在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UPOV）各成員中位居首位，農作物良種覆蓋率達到96%以上，自主選育品種面積占比超過95%，水稻、小麥、大豆均為自主選育品種，并且收復了一些之前曾為國外品種占據的市場，轉基因抗蟲棉基本已是自主選育品種，蔬菜種子市場國外品種份額已由20%下降至13%。

墾豐與民族種業共同成長，始終緊跟種業改革發展步伐，不斷變革圖強、砥礪奮進，在黑龍江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幫助下，由昔日注冊資本僅500 萬元、只有7 名員工、只經營玉米種子業務、年銷售收入2000 萬元的區域性企業，逐步發展成為如今注冊資本4.7億元、員工1600人、多種作物經營、年銷售收入15億元上下，玉米、常規水稻、大豆種子銷售額全國第一，在國內行業綜合排名第2，世界種業排名第18的民族種業龍頭。墾豐已由昔日一粒“小種子”，成長為今日的一棵“茁壯大樹”。

二、存在的問題

經過20年的市場化發展，我國種業取得巨大成就，已是種業大國，但要成為種業強國依然任重道遠。

（一）企業集中度低，研發投入不足。目前，我國種子企業小而散、集中度低，每年700多億元的種子銷售收入，平均到6000 多家企業，每家企業銷售收入只有1200 萬元左右；這些企業中，大部分為生產銷售型企業，育繁推一體化企業占比不到2%，其余企業有80%根本不具備自主研發能力；種業市場集中度偏低，前10 強企業市場占有率為18%，而全球前10強的市場占有率已達到60%。

而且，我國種子企業對自主研發的重視不足，投入有限。全球種業排名第2 的科迪華公司2019 年研發費用為78.3 億元人民幣（11.47億美元），占銷售額的8%；而我國種業企業前50強年度研發費用為13億元人民幣，只有科迪華公司的六分之一；墾豐雖在國內排名位居前列，年銷售額也只有十幾億元，年研發費用1億元上下，與國際種業龍頭企業相比差距甚遠。

（二）科研主體二元化，投入產出比偏低。長期以來，科研院所和大學等事業單位一直是種業科研的主體，企業在商業化育種中的主體地位并未真正確立起來，呈現二元化狀態。一方面，我國80%的種業科研人員、種質資源主要集中在事業單位，依靠國家投入支持相關研發工作，由于一貫采取論文、項目導向機制，所產出的很多科研成果不夠貼近應用，轉化的效率不高；而另一方面，真正貼近市場的種子企業，由于科研起步晚，人才與資源積累不足，創新基礎能力仍顯薄弱。而且，企業缺少骨干科研人才問題尤顯突出，雖然近年國家出臺了一些鼓勵事業單位科研人員到企業任職、兼職兼薪的支持政策，但留在事業單位既有穩定的工作、良好的社保，同時還可提取項目績效與成果轉化收入，既旱澇保收，又名利雙收，使得這些科研人員對向企業流動缺乏積極性，企業科研人才嚴重不足。如此二元化狀態，導致我國種業實際科研投入產出比偏低。

（三）科研水平落后，面臨三大卡點。當前，國內種業面臨育種關鍵技術落伍、種質資源匱乏、品種水平落后等三大“卡脖子”問題。一是關鍵技術問題。國外巨頭已全面將生物技術、表型組學、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應用于商業化育種，進入育種4.0階段，而我國雖然在生物技術研究方面取得了一些進展，但多數仍以常規雜交育種為主，靠眼瞪、靠尺量，現代生物技術應用剛剛起步，還處在由育種2.0 向育種3.0 發展的階段。二是種質資源問題。種質資源是種業創新的物質基礎，我國已建成全球第二大農作物種質庫，鑒定篩選出一批優良種質資源，但在玉米、甜菜、部分蔬菜等起源于國外的作物上，國內種質遺傳基礎狹窄，對國外種質有較大依賴性。三是優良品種問題。黑龍江省是我國玉米、大豆種植第一大省，據統計，2019年玉米、大豆播種面積分別占全國的14%和46%，單產水平也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但與美國單產相比，僅相當于其60%左右的水平，差距明顯，除去兩國土壤氣候條件和耕作栽培水平的差距外，品種的差距也是一個主要因素。

（四）制度與體制不完善，市場環境待改善。在制度建設環節，當前我國種子行業知識產權保護體系不健全，實質性派生品種（EDV）制度尚未納入《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導致模仿、修飾育種橫行，品種同質化嚴重，市場上低水平價格競爭泛濫，嚴重打擊原始創新的積極性。在管理體制環節，種業的生產經營行為主要發生在基層，而基層種子管理部門普遍編制與資金不足，管理手段落后，難以做到有效管理。在市場監管環節，涉及到種子、工商、公安、質監等多個部門，難以高效協同，且違法侵權行為的舉證維權難度大，打擊力度不足，品種權人正當權益未能得到有效保護。同時，由于知識產權保護不力，以價格競爭為主的種子市場環境不佳，預期投資回報不足，也影響到社會資本投資種業的積極性，阻礙種業快速做大做強。

三、對策與目標

民族種業發展挑戰與機遇并存。挑戰方面，全球種業第三次并購浪潮剛剛結束，陶氏與杜邦合并，分離農業業務部門組成科迪華公司，拜耳收購孟山都，中國化工收購先正達，隨著種業巨頭的合并，種子業務紛紛整合，行業集中度進一步提升，拜耳、科迪華銷售總額占全球種子行業總銷售額的40%左右，市場份額遙遙領先，“兩超”壟斷格局加深。隨著我國種業對外開放走向深化，民族種業面臨外資憑借雄厚的資金和技術優勢，帶來更強的競爭挑戰。機遇方面，國家對種業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海南省考察時明確要求“要下決心把我國種業搞上去”；在“十四五”規劃《綱要》中，把生物育種與集成電路、空天科技等并列為重點發展的八大前沿領域之一；2020 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把解決好種子和耕地問題確定為2021 年要抓好的八項重點任務之一。黨中央的一系列決策部署，給民族種業帶來重大發展機遇。

面向“十四五”和2035 年，墾豐種業將迎接挑戰、搶抓機遇，以習近平總書記“把我國種業搞上去”的要求為指引，深入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中共黑龍江省委十二屆八次全會精神，以及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關于解決好種子問題的有關要求，充分利用和發揮黑龍江省得天獨厚的農業產業發展優勢，圍繞黑龍江省發展現代種業和培育戰略新興產業的重大需求，以加強基礎設施裝備建設為抓手，以科技創新為動力，以資本運作為突破，通過改善設施裝備條件、強化研發創新、探索新型市場推廣模式，構建和完善公司適應現代種業發展方向的科技創新、生產經營和管理服務三大體系，加快打造具有強大國際競爭力的民族種業航母，帶頭打好種業翻身仗，實現種業的自立自強，為黑龍江省建設農業強省、當好全國農業現代化建設排頭兵和作好國家糧食安全“壓艙石”保駕護航。

一是建設完善“3+1”戰略體系。一要繼續加強投資，建設升級作物育種研發平臺，構建生物技術與常規育種有機結合，高水平、高通量的商業化育種研發體系。二要加強種子生產加工基礎設施建設，強化全程質量控制，確保產品全程可追溯，實現質量管理的標準化、程序化和精細化，完善以全程質量控制為核心的種子生產加工體系。三要探索電商平臺等銷售新模式，強化種子直營直供，加強與產業鏈上下游的溝通聯系，做好創新服務，帶動業務發展，打造以全方位終端服務為核心的市場營銷體系。四要加快數字化轉型，提升智能化管理水平，利用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有效提升公司決策、經營、管理、服務效率，打造服務與支持型總部，為三大體系提供管理支撐。

二是科企合作開展科研創新。面對國內種業企業與國際種業巨頭的巨大差距，墾豐要主動承擔起種業行業國家隊的責任，積極深化與國內優勢科研單位的科企合作，針對種源等重點問題開展聯合創新，加大研發投入強度，快速提升育種規模，提高加代頻次，提升育種速率，加快創新成果的產出和應用，加速對國際種業巨頭的追趕步伐，逐漸縮短彼此間的水平差距。

三是持續加強資本運作。縱觀世界種業的發展和近幾年國際國內種業并購大潮，背后都離不開資本力量的推動。墾豐在世界種業占有一席之地，也必須要插上資本的翅膀。我們將積極推進公司IPO（上市）進程，繼而充分利用資本市場，提升公司融資能力，結合公司發展戰略，借助資本運作，推動公司外延式增長、多元化發展，全力延伸產業鏈、提升價值鏈，將墾豐做大做強做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