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談閩地天花瘟疫史中的府大神信仰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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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浙江金華 321004)







清蔡奭《官話匯解·身體舉動》:“出魯,正:出痘子。”


考古代有所謂“虜瘡”,晉葛洪《肘后備急方》卷二云:
比歲有病時行,仍發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戴白漿,隨決隨生,不即治,劇者多死。治得差后,瘡瘢紫黑,彌歲方滅。此惡毒之氣。世人云:永徽四年,此瘡從西東流,遍于海中,煮葵菜,以蒜齏啖之,即止。初患急食之,少飯下菜亦得。以建武中于南陽擊虜所得,仍呼為虜瘡。諸醫參詳作治,用之有效方。
《肘后備急方》所謂的“時行”病,從征狀看,可以確定就是后世的天花;這種病“從西東流”,因東漢光武帝時“擊虜所得”,故稱“虜瘡”。“虜”者,寇敵或西北外族之蔑稱也。后世相沿,多從此說。
明萬全《痘疹世醫心法》卷一:“或云自建武征虜,遂染其毒,流布中國,謂之虜瘡;或曰圣瘡,言其變化莫測也;或曰天瘡,言為天行疫癘也;或曰百歲瘡,言人自少至老必作一番也;或曰豌豆瘡,言其形之相似也。”
明李時珍《本草綱目》卷十三“豌豆斑瘡”條:“晉元帝時此病自西北流起,名虜瘡。”
“虜瘡”又寫作“魯瘡”。如上例《本草綱目》中的“虜”字《古今圖書集成》卷四八六引作“魯”。又如:
明陳于宸《瓊州府志》卷九:“曾士元,字仲仁,萬州人,琩之曾孫也。性資耿直,篤于孝友。父魯瘡,犯豚肉而卒。遂終其身見肉即悲泣不食。”
清劉奎《松峰說疫》卷三“天行魯瘡”條注:“建武中,南陽擊虜所得,故名。”


杜嘉德《廈英大辭典》:“chhut-tsu,to have small-pox.”
麥嘉湖《英廈辭典》:“Small pox,痘tsu,天花thien hoe,have the-,出痘chhut tsu,-doctor,痘醫生tsu i-seng,-pustules,痘瘡tsu chhng.”
巴克禮《增補廈英大辭典》“珠”條:“chhut thien-tsu,to have small-pox naturally,without vaccination.”



一方面,天花患者身上的皰疹形似珠。根據痘瘡形狀,又可將其稱為“珍珠痘”。明張景岳《景岳全書》卷四三:“痘瘡起發,其名不一。有緊小而充實者,俗呼珍珠痘是也。”閩語中多將天花稱為“珠”,出天花即“出珠”。如清王光宇《榕城除夕竹枝詞》:“只為嬰孩保出珠,猙獰花臉紙頻糊。遮真面目防神見,理數殊知不可誣。”自注:“榕城方言,謂痘曰珠。除夕買紙花臉,與小孩遮面,防痘神見之。”光緒三年(1877)福建巡撫丁日昌巡視臺灣時,擬定《撫番善后章程二十一條》曰:“生番最忌出痘,名之‘出珠’,擬于前、后山各設醫局,疾病則為之醫藥。”民國汕頭澄海縣名醫蔡百星《痘癥順險逆以及治療方法之商兌》:“顆粒如珠,故俗呼為出珠。”可見以“珠”為名與痘瘡的形態特征密切相關。
另一方面,將天花稱為“珠”還受到避諱文化的影響。古代天花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傳染病,人們往往忌諱直呼為“痘”,而改用較為吉利的委婉語加以美化,以求逢兇化吉。如稱出天花為“出寶”“見喜”,又將天花稱為“寶痘”“喜痘”。清曹雪芹《紅樓夢》第二十一回:“大夫說:‘替太太奶奶們道喜,姐兒發熱是見喜了,并非別癥。’”清梁章巨《楹聯叢話》卷四:“今人家稱出痘為出寶,又為天花。故吳信辰痘神廟聯云:‘寶痘勻圓,喜個個金丹換骨。天花消散,愿家家玉樹成林。”清代宮廷醫藥檔案中收錄了乾隆九公主種痘醫案:“(九公主)于本日巳時布種喜痘,謹此奏聞。……驚恐發熱,似有見喜之象。今議用透喜湯調理。”今溫州方言仍稱出天花為“出寶”,種痘為“種寶”。與“寶”“喜”相同,將天花稱為“珠”也是一種避諱現象。“珠”本指珍珠,古人視為寶物。以“珠”代指天花,不僅形象地展現出天花的癥狀,同時還將致命的病癥加以美化,符合人們趨吉避兇的心理。







注釋:
[1][29][33]葉明生:《莆仙戲劇文化生態研究》,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393頁,第394頁,第393頁。
[2]陳秉宏:《興化文獻新編》,馬來西亞:太平興安會館,1985年,第640頁。
[3]何綿山、李正光《福建文明與福建現代化》,福州:海峽文藝出版社,2004年,第94頁。
[4]佚名:《佛說化珠保命真經》,《卐續藏經》第87冊,第601頁,新文豐出版公司,1993年。
[5]一般認為《佛說化珠保命真經》為偽經。日人杉室主人連山僧交易所作序文中稱“竺干之書不經譯而傳于茲土者,吾于此經始見焉”。可見該經來源不明。小野玄妙《佛書解說大辭典》將其列入“現存の疑偽經”。參見小野玄妙《佛書解說大辭典》,第469 頁,大東出版社,1936 年。劉聰《陽明學與佛道關系研究》認為其內容“顯然是中國傳統氣論的內容,與佛教一貫主張的緣起論有很大差別”。參見劉聰:《陽明學與佛道關系研究》,成都:巴蜀書社,2009年,第62頁。
[6]束景南《陽明佚文輯考編年》:“陽明自謂出入佛老余三十年,自其八歲始好佛老,至此正余三十年,故可謂若《資圣寺杏花樓》為陽明始好佛老之象征,則此《藥王菩薩化珠保命真經序》為陽明好佛老終結之標志矣。”參見束景南:《陽明佚文輯考編年》,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312~313頁。
[7](明)佚名:《新刻增校切用正音鄉談雜字大全二卷》,第326頁,載《美國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藏中文善本匯刊》第32冊,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
[8](清)佚名:《渡江書十五音》,第94頁,廈門大學出版社,2003年。
[9](清)蔡奭:《新刻官話匯解便覽》,第154頁,載《中國方言謡諺全集》第16冊,宗青圖書出版公司,1985年。


[12]關于《肘后備急方》所記載的天花流行于中國的具體時間,學界尚有爭議。如范行準主“南朝宋元徽四年(476)”說;馬伯英主“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年(45)”說;尚志鈞主“晉元帝建武元年(317)”說;李約瑟取折中的觀點,認為第一次有記載的天花流行病約發生在公元45年,由葛洪記錄,第二次則發生在公元310年或公元476年,由陶弘景記錄。目前多數學者采用“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年(45)”說,今從此說。參見范行準:《中國預防醫學思想史》,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53 年,第106~108 頁;馬伯英:《中國醫學文化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年,第803~806 頁;尚志鈞:《本草綱目“天行斑瘡”流行時間質疑》,《成都中醫學院學報》1988 年第2 期,第41~42 頁;李約瑟:《中國科學技術史》第六卷第六分冊,北京:科學出版社,2013年,第119頁。
[13]陳長城《莆仙戲研究有關參考資料》介紹:“(魯戲)是孩子患天花麻疹,父母為求孩子平安,向魯府下愿的。魯府俗稱阿公阿媽,就是管天花麻疹的神,孩子痊愈后,就雇木偶戲唱演魯戲。”參見陳長城:《莆仙戲研究有關參考資料》,載陳秉宏《興化文獻新編》(太平興安會館,1985年),第640頁。
[14]張綱《中醫百病名源考》“痘”條已指出:“若痘病古又稱之為魯瘡、圣瘡、天瘡及百歲瘡者,蓋魯瘡者,魯之言虜也,言其病由北上擊‘虜’得流行也。”參見張綱《中醫百病名源考》,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97年,第536頁。
[15]葉明生《莆仙戲劇文化生態研究》在討論莆仙還愿戲中的戲時已經指出天花最早記錄為“虜瘡”,但未能說明二者之間的關系。參見葉明生《莆仙戲劇文化生態研究》,第393頁。
[16]由于不明“魯”字所指,人們甚至曾經誤將魯班奉為掌管天花的神明。《官話匯解》記載:“魯班,正:掌痘神。”
[17]杜嘉德:《廈英大辭典》,廈門:古亭書局,1873年,第590頁。
[18]麥嘉湖:《英廈辭典》,廈門:廈門英國長老會,1883年,第485頁。
[19]巴克禮:《增補廈英大辭典》,上海:上海商務印書館,1923年。
[20]語料來源:周長楫《閩南方言大詞典》,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592頁;許寶華、(日)宮田一郎《漢語方言大詞典》,北京:中華書局,1999 年,第1273 頁;張振興、蔡葉青《雷州方言詞典》,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319 頁;陳鴻邁《海口方言詞典》,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6 年,第264 頁;《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網址:http://twblg.dict.edu.tw/holodict_new/default.jsp)。

[22]本例轉引自鄭麗生《福州歲時風俗類征》卷十二“花面殼”條,《鄭麗生文史叢稿》(海風出版社,2009年),第434頁。
[23]馮用、吳幅員:《劉銘傳撫臺前后檔案》,載沈云龍《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續輯》第74輯,臺北:文海出版社,1974年,第9頁。
[24]王慎軒:《中醫新論匯編》第4冊,蘇州:蘇州國醫書社,1932年,第45頁。
[25]梁章巨等撰,白化文、李如鸞點校《楹聯叢話》,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52頁。
[26]陳可冀:《清宮醫案研究》,北京:中醫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314頁。
[27]鄭張尚芳:《溫州方言志》,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297頁。
[28]邱仲麟《明代以降的痘神廟與痘神信仰》中討論了福建地區的痘神信仰,如臨水夫人陳靖姑等,但未涉及莆仙地區的“府大神”信仰。參見邱仲麟《明代以降的痘神廟與痘神信仰》,《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88本第4分(2017年),第852~856頁。
[29]葉明生《福建傀儡戲史論》,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2004年,第973頁。
[30]據葉明生《莆仙戲劇文化生態研究》調查:“莆田民間公媽的廟很多,有的是其他神明的陪祀神,如莆田頭亭的瑞云祖廟右側小殿之神龕,祀的即是府大神,其中有公媽、黃白二舍人及虎姨婆諸神。”參見葉明生《莆仙戲劇文化生態研究》,第395頁。
[31]福建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福建省志·衛生志》,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第63頁。
[32]Kenneth Dea,Zheng Zhengma鄭振滿:Ritual Alliances of the Putian Plain,Leiden:Brill,2009,p.1048-1049.
[33]關于皇麟廟“府大神”信仰,黃巧力導演的馬來西亞紀錄片《家在馬來西亞——沙巴與砂拉越華人故事》第二集《家在砂拉越——百年印記》中有詳細的記錄,可參看。
[34]容世誠:《北斗戲的田野觀察——新加坡福建福建莆田人的演出》,載容世誠《戲曲人類學初探:儀式、劇場與社群》,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66、6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