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赫



丹佛藝術博物館(Denver Art Museum)位于美國科羅拉多州丹佛市,丹佛藝術博物館的收藏涵蓋了非洲藝術、建筑和設計、美洲古代藝術、亞洲藝術、1900年以前的歐洲和美國藝術、拉丁美洲的藝術、海洋藝術、現當代藝術、攝影、紡織藝術和時尚、北美原住民藝術和美國西部藝術共計12個主要門類。博物館的收藏為當地居民了解世界多元文化提供了一個廣闊的視野,而“紡織藝術和時尚”藏品門類中的一套20世紀早期藍地花蝶紋服巾制作精美、保存完整(圖1),給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這套藏品在1969年由休伯特·W·凱斯(Hubert W.Keith)捐贈給丹佛藝術博物館,曾在該博物館于2011年10月30日舉辦的“天絲:中國末代王朝的絲綢遺產”展覽展出。之后,這一展覽于2014年2月7日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市的塔夫特藝術博物館(TaftMuseum of Art)進行巡展。
首先觀察這件戲服的領口,紋飾主要由“三多”與蝙蝠組成。“三多”以佛手、桃子和石榴組成,其中佛手因其顏色呈黃色,所以多與黃金相聯系,如明代朱多炡《詠宗良兄齋頭佛手柑》說“色現黃金界,香分肉麝臍①”;除此之外,佛與“福”諧音,因此佛手也象征著福氣。桃子俗稱“壽桃”,《藝文類聚·卷八十六·果部上·桃》記載:“西王母種桃,三千歲一為子②”。所以桃子與長生不老聯系在一起。石榴,借由其果實多籽的特點寓意子孫滿堂,《北齊書·列傳·卷三十七》記載:“安德王延宗納趙郡李祖收女為妃,后帝幸李宅宴,而妃母宋氏薦二石榴于帝前。問諸人莫知其意,帝投之。收日:‘石榴房中多子,王新婚,妃母欲子孫眾多。③”蝙蝠與“福”常聯系在一起,清人孟超然所撰《亦園亭全集·瓜棚避暑錄》卷下云:“蟲之屬最可厭莫如蝙蝠,而今之織繡圖畫皆用之,以與‘福同音也。④”
戲服領口工藝采用了釘金繡的針法。釘金繡是將金銀線用另一根絲線釘于織物表面的繡法,出現于晚唐,釘金繡的針法雖然較為簡單,但在這件衣服中的繡法又有一些變化。佛手的莖干使用銀線繡成、果實用金線繡成,但是葉子使用了綠色的絲線與銀色的絲線繡成;桃子使用了綠色與品紅色兩種絲線將銀線繡在布上,莖干使用金線繡成;石榴的一半使用品紅色絲線將銀線繡在布上、另一半使用了金線,莖干使用銀線繡成,花蕊以彩色絲線點綴;蝙蝠的頭部以銀線繡成,身、翼以金線盤成。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制作刺繡的人變換了不同的色彩來區隔不同的紋樣,制作出了兩組左右對稱的三多蝙蝠紋飾。而同樣的制作手法,見于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 the Smithsonian'SNational Museum of Asian Art)收藏的一件繡片(圖2),可以看出對于三多紋飾的釘金繡制作已經有了較為成熟的式樣。
戲服主體的紋飾可以分為蝴蝶紋與花卉紋兩種,其中花卉紋主要包括梅花、竹子、菊花與牡丹四種植物紋樣。梅花主要分布在正面,表現了三個枝椏;其中分布在左右兩側的梅花在構成上保持了對稱的關系,只是在顏色的細節上有所調整。在梅花的形態上,有一個花苞、兩個花苞或三個花苞,有正面與側面兩種角度,靈活多變。竹子在這件衣服中只出現了一次,位于右肩處。菊花出現在衣角與腋下部位,花瓣較尖而沒有表現卷曲變化。牡丹在東晉陶淵明的筆下便是“花之富貴者也”。從視覺上來看,衣服正面兩朵牡丹紋飾非常引人注意,并且袖口上的牡丹數量也很多,這些紋飾都是多頭牡丹,從兩種顏色的葉片也可以看出制作者用工頗多。所以綜合來看,花卉植物的選用應該是代表四季花卉。
花卉的意義是與圍繞著它的蝴蝶一同產生的。動物與植物構成的意象在詩詞中較為多見,一種關于“蝶戀花”意象形成的說法,是宋代晏殊將唐教坊曲《鵲踏枝》改為了《蝶戀花》,柳永《鳳棲梧》也是這個詞牌的別稱。⑤后世以“蝶戀花”為名的詞牌名分上下兩闋,共60字,用于表達詩人多愁善感、纏綿悱惻的情感。但是蝴蝶與花朵的組合紋飾在唐代就已經出現了,見于日本正倉院收藏的一件發現于敦煌的綠地幡頭牡丹蝴蝶紋刺繡。⑥可見“蝶戀花”在工藝美術中出現的時間不會晚于“鵲踏枝”,都是一種以動物象征男子、植物隱喻女子的表現方法。運用達爾文研究方法研究裝飾進化的英國近代學者阿爾弗雷德.C.哈登(Alfred C·Haddon)提到:“植物的生命形式過于被動,跟不可抑制的動物比,既不積極也不主動。因此植物沒有激發落后民族的想象力。⑦”可見這種表現方式是中西方文化中的共同現象。
戲服主體的紋飾屬于一個母體就是“花蝶紋”,或稱為“蝴蝶戲花”“蝶趕花”。但是,這一紋飾又具有明顯的性暗示。在蘇州人俞達寫的狹邪小說《青樓夢》第二回中,講述了狎客金挹香至憩橋巷一書寓,在房中桌子上有一本題有“悅目怡情”四字的“紅裝錦冊子”;而冊子的內容是四幅行樂圖,第一幅畫面上的題記就是“戲蝶穿花”。⑧清同治皇帝與皇后大婚時,共燒制了9660件瓷器,其中有2070件帶有蝴蝶紋樣⑨,如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黃地粉彩蝴蝶四喜字盤⑩(圖3)。所以不論是街巷市井還是皇宮大內,人們對于蝴蝶紋飾具有相似的文化認知。
這件戲服中的蝴蝶紋飾可分為三種,兩肩上的蝴蝶為一種類型、中間的蝴蝶為一種類型、底部的兩只蝴蝶為一種類型。而這些蝴蝶的獨特之處,在于其前足較長,如蝦胸部的第一對像鉗子的腳一樣。通常情況下,服飾上的蝴蝶紋飾一般表現觸角、蟲體、蝶翅與尾突,偶有尾突表現的較為夸張。在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Cleveland Museum of Art)收藏的一件清代紅地三藍釘金繡花蝶紋馬面裙中(圖4),可以看到蝴蝶的前足用黑色的絲線表示,但是很短。清中期蝴蝶觸角線條往往柔韌性很強且有大幅度的彎折形態,但是對于前足進行如此夸張的表現方式,在普通服飾中極為少見,可能是在戲服中制作者對圖案進行了更大的變形。
戲服正中間的蝴蝶紋飾體現出了設計者的精巧構思,表現出了蝴蝶翅膀上下翻動的動感。“清代宮廷蝴蝶紋的造型有偏好于展現蝴蝶的動態感,給人一種與氣流之間相互作用的生動之感。其前翅皆有一側呈現翻折的形態,顯示了雙翅扇動方向的不一致、動態的不同步、狀態的不平衡,加之與生物的運動姿態不同,使得整個畫面極具生動與活力。?;這樣做的目的是“將蝴蝶的翅膀更多的展現出來……兩側蝶翅的錯位、兩側蝶翅姿態的不對稱,這樣的圖形在清代可以說是造型最為特別的一類。?對比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一件清光緒時期的玄青色綢繡三藍百蝶紋夾襯衣的局部(圖5),可以看出美國丹佛藝術博物館收藏的這件戲服在蝴蝶圖案的設計上還是較為精妙的。
仔細觀察,這件戲服兩肩上的蝴蝶在細節上并不相同。位于左肩處的蝴蝶,翅膀上的眼紋中裝飾有萬字紋,在梵文中意為“吉祥之所集”;而右肩處的蝴蝶翅膀紋飾中并沒有萬字紋,可能是制作者忽略了對于這一細節的制作。在對于這一類蝴蝶圖像的研究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蝴蝶與蝙蝠的相似性。如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收藏的另一件清代馬面裙(圖6),就可以看到“胖頭卷翅”類型的蝴蝶紋。
服飾中二者的相似性是因為“在古人進行對蝴蝶紋和蝙蝠紋的創作設計時,往往會無意識的將同樣的表現手法運用在這兩者上。?但是,服飾上出現的蝴蝶與蝙蝠融合的表現是否是一種“無意識”,可以參照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 MinneaDolisInstitute of Art)收藏的一件戲服(圖7)。可以看出位于桃紋之間的紋飾,從顏色、頭部來說都具有了明顯的蝙蝠特點,而束帶上也有許多小型蝙蝠紋可以進行對比;只是對于翅膀與紋路的處理上還保持著蝴蝶的特征,所以還是可以將其視為“團蝶紋”。而之所以將蝴蝶與蝙蝠的特征融合在一起,是為了將蝙蝠所寓意的“福”同桃紋所寓意的“壽”結合,削減“蝶戀花”多帶有的性別暗示,這明顯是一種有目的的設計行為。美國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社會學系名譽教授沃爾夫萊姆·愛伯哈德( Wolfram Eberhard)認為:“漢字中有些概念,常常要求符號與其象征物本身在語音上相同,或者至少是關系密切。對于這種情況,我們可以稱它們為‘語音的或‘聽覺的象征……而‘福與蝙蝠同音,所以蝙蝠便被用來象征好運氣。?因此蝙蝠相比蝴蝶來說在語音上更具有指示作用。
有學者認為這種紋樣不能歸于蝴蝶或蝙蝠,而是一類新的紋樣,并稱之為“蝴蝠合一”紋樣;與蝴蝶紋樣對應的“蛾紋樣”在清代的消亡,認為其原因是蝴蝶在滿族的文化中是一種更為特殊的生物?。但是,將蛾與蝴蝶、蝙蝠紋樣進行統一的觀察,就可以發現蛾實際上就是蝴蝶與蝙蝠紋飾進行同構的基礎。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清雍正粉彩團蝶紋碗中(圖8),可以看到一種前翅先端向突伸的“蝴蝶”,但是這實際上已經融合了蛾的特征。這種蛾類的名稱是烏桕大蠶蛾,也是世界最大的蛾類,在中國主要分布在福建、廣東、廣西、湖南、江西與臺灣?。實際上,從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南宋《青楓巨蝶圖》中(圖9),就可以看到人們對于這種昆蟲進行了忠實地描摹。因此,蝴蝶與蝙蝠紋的融合性設計并不是“無意識”的,而是根據烏桕大蠶蛾本身的生物特征與蝙蝠紋飾所具有的共性進行設計的。
除了美國丹佛藝術博物館收藏的衣服之外,與之相搭配的巾也具有同樣的制作與裝飾特點。這件巾上的“過橋”,也稱為過梁或過翹,呈半月形橋狀,是京劇盔帽的一種特殊的美術造型?。過橋的制作使用了釘金繡勾邊、平繡裝飾的手法。整體圖案以牡丹與菊花紋為主,還有壽字紋分布于過橋的中間與兩個垂下的穗中。在巾后垂下的兩根飄帶上,還有蜿蜒的梅花圖案。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了一件藍色緞串玻璃珠朵花紋文生巾(圖10),裝點了很多串玻璃珠與銀色亮片,更顯得雍容華貴。
美國丹佛藝術博物館收藏的這件藍地花卉壽字紋巾,上面的壽字紋組合也是一種較為典型的式樣。位于帽頂的“壽”字紋是圓形的“團壽”,位于流蘇穗子壽字紋鏈尾是用絲線是長方形的壽字。而同樣的組合見于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收藏的一件紅地釘金串珠繡花卉壽字紋繡荷包(圖11),其上部也是這種以“團壽”為中心的對稱式構圖。另外,這種造型的帽子往往寓意仕途通達。南通市富美帽飾博物館還收藏了一頂黑緞平繡福壽三多紋公子帽(圖12),屬于童帽;帽子正中為一拉鎖捻金繡壽字紋,還有蝴蝶紋與“三多”紋,可以看出這一戲曲造型已經超出舞臺范疇進入了百姓的生活中。
那么,這樣一件戲服究竟是扮演什么角色的人穿的呢?馬強、于巧蘭在《中國戲曲服裝圖集》中稱這種樣式的衣服為“褶子”(圖13),并說“這是戲曲舞臺上扮演青年英俊小生的主要服裝,繡散枝圖案者一般為文小生服裝;武小生的服裝一般為團花圖案,有時文武小生也可以交叉穿用。小生褶子力求瀟灑精干,繡法上一般要求淡地深花或深地淡花,用色與花紋高雅相宜。扮演青年文武丑角等花花公子的服裝,色彩要強烈調和,紋樣處理為散亂無章”;作者還列舉了《西廂記》中的張君瑞、《梁祝哀史》中的梁山伯及女扮男裝的祝英臺與《白蛇傳》中的許仙三位人物,均身穿不同顏色的褶子亮相戲臺?。
書中關于“文武小生也可以交叉穿用”的表述,為確定這套戲服究竟是文生穿著還是武生穿著,帶來了一定的困難。但是綜合這件戲服的圖案與色彩來看,應該是書中所說“花花公子”的穿著:“色彩要強烈調和,紋樣處理為散亂無章。”在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中,收藏了一套繪制于清代的京劇人物圖;其中有一幅題為“節青”的戲曲人物繪畫(圖14),其服飾的形制就是“褶子”。在楊連啟編著的《清升平署戲曲人物扮相譜》一書中,指出該人物出自《胭脂虎》。?這則劇目講述的是唐代會稽守將李景讓之部將王行瑜,私游妓院與揚州名妓石中玉一見鐘情后發生的一系列故事?。可以看到,圖中人物的裝扮比較符合馬強、于巧蘭所說的對于武小生的服裝特點,但是沒有出現蝴蝶的紋飾與其他花卉;而武生巾則與美國丹佛藝術博物館的藏品較為接近,均以牡丹花作為裝飾主題。
在1926年法國漢學家喬治·蘇利·德莫朗( GeorgeSouli 6 de Morant)出版的專著《中國戲曲與現代音樂>中,有一張《蝴蝶杯》的照片作為插圖(圖15)。可以看到照片中的男子服飾上是典型的花蝶紋,屬于“淡地深花”的色彩搭配。《蝴蝶杯>講述的是一個發生在明代的故事:“江夏知縣田云山之子田玉川偶游龜山,恰逢總兵蘆林之子蘆世寬打死漁夫胡彥。玉川不平,將蘆打死。蘆府追緝,被胡彥女胡風蓮相救,并于舟中訂婚約。胡以玉川所贈蝴蝶杯至江夏縣公堂為父嗚冤。蘆林征蠻受困,被化名雷全州的田玉川所救,并招為婿,洞房中玉川吐露真情,胡蘆二女均配玉川。?所以從這則故事的結局來看,人物著裝與戲曲內容的關系十分密切。
在布里斯托大學中國歷史照片數據庫中,一張包含梅蘭芳在內的《拾玉鐲》劇目照片中,也可以看到照片中右側男子也是穿著褶子戴著盔帽(圖16)。《拾玉鐲》的故事內容為:“陜西郡塢縣世襲指揮使傅朋偶游孫家莊,遇少女孫玉姣門外針黹,見其貌美,即以買雞為由與之搭訕,二人互生愛慕;傅鵬故意遺玉鐲一只以為試探,玉姣含羞拾起二人行為心思為鄰居劉媒婆窺見,乃與玉姣調笑一番,應允為之說合。?照片中“傅鵬”褶子的主體圖案是人物紋飾,其次是花卉動物紋飾。因此,民間對于戲曲人物的裝扮并不像宮中那樣嚴格,而表現在具體的服飾圖案中,就出現了多樣化的圖案式樣。
戲曲服飾是用來確定人物,表現人物精神氣質的重要因素;戲曲服飾上的紋飾充滿了特殊的含義,也是民俗文化的重要部分。美國丹佛藝術博物館收藏的這一套20世紀早期藍地花蝶紋服巾,不論是從圖案的設計還是制作工藝上來說,都反映出清代地方戲曲服飾制作的水平。服飾本身的色彩較多,但搭配和諧統一,針法雖然較為簡單,但制作精細規整,可以視為地方戲曲服飾中一件難得的實物資料。戲劇理論家吳梅用“衰息”二字形容清代戲曲。,當年的臺閣之音今天難以聽到,空留大洋彼岸的一身戲服訴說那段伶人末藝。
注釋:
①王傳賀《蔬果》,山東美術出版社,2009年,第138頁。
②(唐)歐陽詢《藝文類聚》,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年,第1468頁。
③(唐)李延壽《北史》,中華書局,1974年,第2035頁。
④錢鐘書《管錐編》,中華書局,1999年,第1061頁。
⑤張海鷗《唐詩宋詞經典導讀》,中山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182頁。
⑥孫占鰲主編《酒泉藝術史》,甘肅人民出版社,201 5年,第263頁。
⑦(英)阿爾弗雷德·C·哈登《藝術的進化:圖案的生命史解析》,阿嘎佐詩譯,王建民審校,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111頁。
⑧轉引自王稼句《桃花塢木版年畫》,山東畫報出版社,2012年,第522頁。
⑨故宮博物院《故宮博物院藏清代制瓷官樣與御窯瓷器:官樣御瓷》,紫禁城出版社,2007年,第55頁。
⑩董健麗《華彩榮光喜福相映——同治皇帝的大婚用瓷》,《紫禁城》2019年第4期,第157頁。
?~?唐維《清代織繡蝴蝶紋樣的研究》,西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20年。
?(美)w.愛伯哈德《中國文化象征詞典>,湖南文藝出版社,1990年,第9頁。
?李心怡《清代織繡蝴蝶紋樣鏡化、演化與活化研究》,中國美術學院,201 7年,第25頁。
?楊秀元、吳堅《中國森林昆蟲名錄》,中國林業出版社,1981年,第205頁。
?吳同賓、周亞勛主編《京劇知識詞典》增訂版,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47頁。
?馬強、于巧蘭《中國戲曲服裝圖集》,山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第42頁。
?楊連啟《清升平署戲曲人物扮相譜》,卷中,中國戲劇出版社,2016年,第240頁。
?吳同賓、周亞勛主編《京劇知識詞典》增訂版,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650頁。
?邵愛生、邵幼生《京劇二百名段:續篇》,武漢出版社,2012年,第452頁。
?王慶新《京劇優秀劇目欣賞>,山東文藝出版社,2015年,第228頁。
?吳梅《顧曲座談中國戲曲概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第288頁。
(責任編輯:郭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