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曲傳神，以藝踐行

王興昀

我們黨歷來重視通過宣傳教育，號召和團結廣大人民群眾。“黨要實現自己的一切任務，最重要的條件是要能獲得廣大的工農群眾，在黨的口號之下，形成偉大的爭斗的力量。”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曲藝藝人重獲新生，受到了黨的關懷和社會各界的尊重。“新曲藝前途正康強，編說新曲莫彷徨。”②曲藝工作者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創作出大量具有時代背景的紅色題材曲藝作品，收獲了“移風易俗莫善于樂”的功效。作品中展現出了英模人物的英姿，先進人物的風采，以新舊社會人民群眾命運的對比映射出中國共產黨的先進性。將凝練于黨史中的人和事，呈現在觀眾面前，“以‘藝術而不是‘玩藝兒去雕塑廣大人民的靈魂。” ③正是“教育宣傳肯負責，曲藝名譽自增強。”④

一、傳頌英烈

不論是在革命戰爭年代的艱苦斗爭中，還是在建國后的社會主義建設中我們黨都涌現出了一大批革命烈士和英雄人物。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一定要牢記革命先輩為中國革命事業付出的鮮血和生命，牢記新中國來之不易。”曲藝藝術“簡單而又富于表現力，極便于迅速反映現實”⑤，成為了說唱英雄的“利器”。曲藝工作者以無比的熱情創作出了大量贊頌革命英烈的作品。天津市曲藝團在20世紀60年代，組織曲藝工作者們圍繞“紅巖群英”及王杰等英模人物展開創作，并以專場形式進行演出。1963年2月11日開始的《紅巖》改編曲藝專場歷時5天，上演了聯珠快書《紅心百煉》、河南墜子《雨夜辨奸記》、樂亭大鼓《原形畢露》、快板書《劫刑車》、梅花大鼓《繡紅旗》、單弦《地下蒼松》、京韻大鼓《黎明的戰歌》、時調《紅巖頌》等作品。這些不同曲種的曲目歌頌了許云峰、江姐、華子良、雙槍老太婆、成崗、劉思揚等英雄人物無比忠貞的革命理想和堅強不屈的斗爭精神，給觀眾以精神的洗禮。在演出后的座談會上，與會者一致認為《紅巖》專場演出中“從每段節目的選材來講，保持了多種多樣的特色，每段節目采用的曲種和諧適體，因而發揮了各種表演風格。”⑥特別是快板書《劫刑車》在著名快板書表演藝術家李潤杰的演繹下，更是成為了李派快板的代表作之一，被眾多曲藝工作者和曲藝愛好者傳唱至今。

1965年，當王杰同志的日記和生前事跡發表后，全國上下掀起了熱烈的學習活動。天津市曲藝團全體演職人員紛紛表示“要以王杰的精神寫王杰，唱王杰。”1965年12月25日的專場演出中上演了單弦《第一課》、數來寶《革命戰士》、梅花大鼓《永不生銹》、河南墜子《夸班長》、快板書《光輝的生命》、京韻大鼓《雨夜探路》、天津時調《雪夜練武》、樂亭大鼓《義務理發員》、天津快板《補襪子》等曲目。從不同方面頌揚了王杰同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革命信念和“三不伸手”的寶貴品格，成為鼓舞觀眾團結奮進的沖鋒號。這些作品沒有孤立地去描寫王杰同志，而且以一個個鮮活的事例向觀眾表明了英雄成長的過程，表現出黨的領導作用。

傳頌英烈的曲藝作品褒揚了英烈的壯麗人生，向觀眾弘揚了紅色文化，讓觀眾銘記黨的光榮傳統，賡續紅色基因。“光榮傳統不能丟，丟了就丟了魂；紅色基因不能變，變了就變了質。”⑦

二、彰顯使命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之所以能夠由小變大、由弱變強，根本原因是始終堅持和踐行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和使命，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1949年后，中華大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曲藝作品通過展現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中華民族命運的轉折，展現出中國共產黨的宗旨和使命，證明了堅持黨的全面領導是國家和民族興旺發達的根本所在。

1958年舉行的第一屆全國曲藝會演中，相當多的作品都是圍繞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展開創作。小立本的相聲《社會主義好》為“自從解放以來，黨領導全國人民一日千里地建設社會主義，要把我們中國由落后的農業國建設成為具有現代工業、現代農業、現代科學文化的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而自豪，由衷地發出了“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的感嘆。1963年8月，海河流域發生特大洪水。10月16、17日，防汛抗洪曲藝專場演出在新中央戲院舉行，演出了快板書《抗洪凱歌》、相聲《子牙河畔英雄多》、單弦《三過家門》、河南墜子《小二妮上堤》、京韻大鼓《抗洪曲》等17個新曲目。這些作品描繪出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軍民一心，共抗洪水的壯闊景象。正如樂亭大鼓《大破洪水陣》中所唱到的“偉大的黨英明領導，英雄的人民百折不撓。社會主義制度無限美好，鮮艷的紅旗照耀著江山萬代妖嬈！”

曲藝工作者更是結合新的創作題材對曲種進行了大膽創新，不僅推動了曲種的發展，而且增強了新創曲目的感染力。1959年周文如與劉文真、韓德榮合作創作了梅花大鼓《羅昌秀》（原名《四川白毛女》）。周文如根據唱詞中羅昌秀情緒的變化，巧妙運用高腔、硬腔、緊板、散板等多種手法，還適當地借鑒了京韻大鼓的一些板式，并且吸收了歌劇《白毛女》的旋律。同時，壓縮了伴奏過門，加快了節拍速度。這一系列的革新使得《羅昌秀》的唱腔明朗豪放、剛勁有力，再加上富有激情的表情動作來輔助演唱，使之完全擺脫了傳統梅花大鼓悱惻、哀怨、柔媚的色彩，體現出時代的節拍和氣息。天津《新晚報》專門配發評論，指出《羅昌秀》“沖破了‘十段梅花，九段悲的戒律。”在唱腔上，“使用了緊板高腔，加快了節拍速度，聽來粗獷豪放，熱情澎湃。動作上，從‘四平八穩的成規脫身出來。”從而“比較完滿地表現了羅昌秀的頑強不屈的斗爭精神。”⑧

彰顯使命的曲藝作品凸顯出中國共產黨“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和使命，有力地回答了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等重大問題，加深了人民群眾對黨的信賴。

三、激勵力量

周恩來同志曾指出：“革命的文藝，應當根據實際生活創造出各種各樣的人物來，幫助群眾推動歷史的前進，實現為政治服務的目的。”⑨許多曲藝作品著力弘揚社會主義建設中涌現出的楷模，以現實生活中的典型事跡，鼓舞觀眾投身社會主義建設的干勁。朱學穎創作的京韻大鼓《珠峰夜話》描寫了1960年中國登山隊“破千難，心堅定，排萬險，志如虹，征服珠峰創奇功，世界爭傳頌，寰球齊震驚”的事跡。特別值得指出的是，《珠峰夜話》的著眼點并不在登頂的3位英雄，而是“架人梯，援戰友，為勝利開路；探路徑，測地形，把障礙掃清”，體力耗盡“在高山上等候戰友勝利回程”的劉連滿。傳遞了社會主義建設中“集體榮譽看似泰山重，個人安危視如鵝毛輕”的精神。

梅花大鼓《珠江夜話》表現了天津開發區最早的開拓者之一葉迪生不向往西方的物質生活，留在祖國艱苦創業，潛心科研，投身祖國現代化建設的高尚情操。為了更好地呈現作品中主人公立志報國的精神境界，《珠江夜話》在演唱中，增加了“跟頭板”。同時，“開始第一句即將末眼起改為板上起，使纏綿悲媚的曲調，改為明快有力健康向上的情緒。使觀眾精神為之振奮！”⑩梅花大鼓《十五塊金牌》譜寫出體育健兒在洛杉磯奧運會上奮勇拼搏，為國爭光的豪邁詩篇。“喜滿懷來笑滿懷，洛杉磯奧運會捷報傳來。中華健兒揚威海外，贏來了亮晶晶光燦燦15枚金牌。”首次參加奧運會便獲得15塊金牌，“果然是中國人民站起來了，東方巨人壯志沖云霄。”極大地鼓舞了改革開放之初全國人民投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士氣。“中華兒女多豪邁，攀高峰，跨駿馬，奮發飛騰堅忍不拔。看來年，春催桃李迎旭日，萬紫千紅開遍中華。”

激勵力量的曲藝作品起到了“舉精神之旗、立精神支柱、建精神家園”的作用，以楷模身上散發出的光彩溫潤觀眾的心靈，啟迪觀眾的心智，為社會主義建設凝聚了強大的精神力量。

結語

1949年后紅色精神譜系下的曲藝創作取得了豐厚的成就，廣大曲藝工作者以曲藝為載體熱情勾勒出了中國共產黨人頑強拼搏、不懈奮斗的壯美畫卷。在肯定成績的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一些長久以來的問題，至今依舊存在。20世紀50年代末便有人指出，某些曲藝作品“只是膚淺地寫了一些外景，或者只是寫了某一事件，羅列了某一模范人物的事跡，有的僅僅是把通訊報道改成了韻文，故事性不強，人物不突出。不是見事不見人，就是有人缺思想，限于就事說事，不能提高一步，揭示出人們高尚的思想品質”。 1961年，周恩來同志便指出，要想創作出優秀的文藝作品，不僅需要創作者具有極高的思想政治水平，更需要擁有扎實的專業藝術功底。“思想水平不提高，作品不可能寫好。但是除了提高思想水平以外，還要精通業務，否則思想如何表現出來呢？只懂政治，不精通業務，寫出來的東西勢必是標語口號，不能感人。” 在黨史教育如火如荼展開的今天，曲藝工作者更要對此有深入的領悟，從而以精品力作助力黨史教育的全維度有效鋪開。

注釋：

①《宣傳工作決議案》，中共中央宣傳部辦公廳、中央檔案館編：《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15—1937》，北京，學習出版社，1996年，第878頁。

②關連誠：《新曲藝》，《新生晚報》，1950年9月21日。

③薛寶琨：《侯寶林和他的相聲藝術》，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66頁。

④關連誠：《新曲藝》，《新生晚報》，1950年9月21日。

⑤《政務院關于戲曲改革工作的指示》，中共中央宣傳部辦公廳、中央檔案館編：《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49—1956》，北京，學習出版社，1996年，第225頁。

⑥《曲協舉辦〈紅巖〉鼓曲座談會》，《天津晚報》，1963年2月24日。

⑦習近平：《論中國共產黨歷史》，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第109頁。

⑧曉章：《曲藝線上》，《新晚報》，1959年7月30日。

⑨周恩來：《在文藝工作座談會和故事片創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57—1992》，北京，學習出版社，1996年，第224頁。

⑩花五寶著，王永良整理：《梅花歌后》，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5年，第86頁。

金明橋：《曲藝作品如何更好地反映現實》，《河北日報》，1959年4月5日。

周恩來：《在文藝工作座談會和故事片創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57—1992》，北京，學習出版社，1996年，第225頁。

（作者：天津市藝術研究所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