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電影《流浪地球》和《列國雪車》的敘事表達

徐敏

摘要：電影敘事是將電影中的情境或事件通過畫面、聲音、蒙太奇等呈現出來的論述活動。敘事也成為電影藝術的重要構成元素，通過敘事者的講述，指示、組織觀眾進入敘事網絡;通過鏡頭語言進行表達，并有意識的引導受眾從哪些方向去觀看。不同人稱確定不同的敘述視野和范圍;不同視點構建不同的敘述層次，形成多種敘述焦點。雖然二者的表現形式不同，但共同的作用都在講故事。如今，我國的科幻電影在逐漸成熟的同時也吸引著廣大觀眾的注意力。本篇文章將對中國的《流浪地球》和韓國的《列國雪車》進行對比分析，探究二者的異同之處。

關鍵詞：電影敘事;人稱;視點;敘事殘缺

一、人稱

人稱體現了影片敘述者的身份和態度，我們要明確一部電影是以什么人稱進行表達的，因為事件或情節的介紹都建構在人物基礎之上。《流浪地球》主要以第一人稱進行敘事，配合了部分非人稱敘事。影片開場，劉培強和兒子的對話，讓兒子通過望遠鏡看木星，兩人的交流就是在敘事。通過對話讓觀眾接收了故事與木星相關這一重要信息。在救援隊駛入上海地區時，韓子昂用第一人稱進行講述，告訴韓朵朵不要害怕，這里曾是爺爺的家。采用語言敘述的同時配上畫面的說明——殘存的東方明珠、高樓大廈、校車等讓人們感受曾經的煙火氣，也體現韓子昂對家的懷念。在后面講述收養韓朵朵的故事，劉培強對兒子的情感表達等都采用第一人稱。這樣的表述能讓受眾感受敘事者的親切語氣，拉近距離感，代入感強，將受眾引入故事中使其產生情感共鳴，并吐露敘事者的心聲。

《列國雪車》在人稱上同樣采用第一人稱敘事，能夠感受到柯蒂斯很強的主觀性和情感性，想要帶領尾部車廂的人們脫離痛苦殘忍的生活和反抗惡勢力的決心，以及尾部車廂生活帶給他道德、情感、心靈上的劇烈沖擊。在影片結尾時對南宮民秀的講述，直觀、強烈的體現出他復雜的內心情感，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中產生的絕望和掙扎。柯蒂斯的講述不僅吐露自己的心聲，也給觀眾的內心帶去情感波動并直接將觀眾的情緒帶入劇情之中。

二、視點

敘事被觀眾認可取決于參與者視點的聚焦程度，將觀眾的視點引導并集中到所講述之事上是成功的關鍵。劉培強知道將要返回地球并拿出家人照片觀看時采用觀眾視點，也稱為間接主觀鏡頭。通過特定機位或特寫，將觀眾帶入劇情，構成觀眾隱形的在場感，與人物形成統一觀看的角度。家人的合照形成了劉培強與觀眾統一觀看的視角。劉啟和韓朵朵從地下城上升到地表的過程中，視點是由低到高的運動狀態，其寓意包含了對當時人類所處的環境情況的展示。在蘇拉威西因點火裝置未恢復，劉啟走向車外時呈現給觀眾的畫面是在車鏡中呼喊劉啟的蒂姆，這是導演視點。導演在選擇給觀眾觀看什么的同時也引導大家怎樣去看。通過鏡子產生隔絕空間，限制人物，造成束縛感，代表蒂姆無法阻止劉啟的行為。

如果對視點進行更細致的分析，以上所說的是視覺意義上的視點，還有思想意義上的視點，它相當于影片的中心主旨——崇高的集體主義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列國雪車》雖然是一部韓國電影，但主要人物基本由好萊塢演員組成，在影片的表達中丟棄了以往的個人英雄主義而是采用集體協作，用團隊的力量戰勝火車的主宰者。對科幻電影來說，題材上的視點主要圍繞與科技相關的人類危機以及如何解決危機來展現。從此來看，《流浪地球》和《列國雪車》在題材意義上的視點存在共性，都是地球生存環境面臨危機，人類為重回地球生活所展開的一系列營救行動。

《列國雪車》中，柯蒂斯帶領大家對戰威爾福德的蒙面手下時，這一場景采用上帝視角。同時反應出柯蒂斯的領袖氣質，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正面拍攝引起觀眾強烈的認同感，通過光線的設計、前景人物頭部線條向后延伸對畫面透視點的構建等突出他的人物形象。在向車廂前進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展現車窗外的畫面，這是南宮民秀的主觀視點，包括進入壽司車廂時所有人都低頭只有南宮民秀在看窗外的世界。這些觀察都在為之后炸開車門，重新回到陸地做鋪墊。

三、敘事殘缺

作為中國的科幻片，《流浪地球》有跨越式的前進，但在某些敘事的處理上依然存在不足。比如影片前部分劉啟為何要離家出走？為何要帶上朵朵一起？這些原因沒有交待清楚。對人物內心的刻畫，性格的表現以及情節發展等信息沒有明確表達，導致的結果是讓觀眾看的云里霧里，甚至對劉啟的人物形象產生厭惡感，認為后續的悲劇是因他的叛逆和離家出走造成。在整個運送“火石”的過程中狀況百出，影響主懸念的集中，會消耗觀眾的耐心和關注度。這是影片在敘事方面存在的缺陷。在道具的使用上缺少科技感。劉培強臨行前交給韓子昂的出入地下城的名牌，看上去沒有科技含量，對于一部科幻電影來說是存在瑕疵的，之后劉啟還找人偽造了一塊，這些細節的處理都會影響觀眾對影片的整體感受。臺詞的設計也存在缺陷，很多重要信息沒有解釋清楚，用一兩句話強行拉入主題或進行鋪墊，讓觀眾感覺很突兀。

同樣，《列國雪車》中雙方在激烈的戰斗中正打得你死我活，可是在通過葉卡捷琳娜橋時，蒙面手下們突然開始倒數新年快樂，倒數完又開始繼續打斗。原本是一場十分緊張、激烈的場面，最后卻讓觀眾看的很迷惑不解，不清楚這樣操作想表達什么含義，這部分在敘事的表達上存在問題。還有一處漏洞是柯蒂斯和南宮民秀的語言。影片開始的設置是雙方都聽不懂對方的語言，需要借助設備進行溝通。但是在影片后半部分，兩人的交談中并沒有出現這個設備，卻能夠聽懂各自的語言進行正常的交談。最后，整個故事的敘事節奏稍微有一點拖沓，阻礙了它向精品化發展，但是與《流浪地球》相比更勝一籌。

兩部影片在敘事上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缺陷，但從整體判斷，我認為《列國雪車》更出色。它的故事更像是現實的縮影，融合了社會中真實存在的東西，如等級、制度、人性等，讓觀眾看完之后有所思量和感悟。這是《流浪地球》所缺失的，沒有觸及觀眾內心深處的情感，只是在制作手段、拍攝技巧方面與以往的中國科幻電影相比有所提高。

四、結束語

科幻電影的敘事特征是用科技原理作為參考系，從這點來說《流浪地球》總體上趨向于“硬核化”發展。《列國雪車》雖然在中國的口碑不錯，但票房成績并不理想，原本的科幻巨制幾乎成為了一部小眾電影。但不可否認的是，該影片在敘事倫理思想上是苦心經營、毫不遜色。通過對列國雪車這樣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中的反烏托邦的精巧設計，在看似十分尋常的革命敘事框架下，巧妙的傳遞了對科技、規則、權益、生存、尊嚴、理性等一系列重大問題的深刻探討與反思。這是今后，我國的科幻電影需要借鑒和加強的地方。期待未來，各國能夠制作出更優秀的科幻電影，中國的科幻電影之路也可以繼續前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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