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平：把《蘭花花》唱進了中南海

李璐璐

粗獷的黃土高原上，流傳著一首膾炙人口的陜北民歌《蘭花花》。這首誕生于舊社會的信天游，在新中國成立之后，經過新的改編和加工，唱響了世界。而帶它走出國門的，正是國家一級演員劉燕平。

陰差陽錯當了演員

劉燕平生于1932年，其父是愛國將領劉杰三。劉燕平3歲時，父親退伍，她跟隨父親回到陜北綏德縣，劉杰三以無黨派開明人士的身份擔任陜甘寧邊區參議會參議員。

10歲時，劉燕平被父親送到延安，后進入延安自然科學院預科班學習。學校生活沒過多久，整風運動開始了，學校就停了課。不久，劉燕平在父親的建議下，到綏德師范當旁聽生，直到西北文藝工作團雜技組巡演時，在團里工作的姐姐把她介紹入團。“西工團的人幾乎都是一專多能，每個人都干很多事兒。我因為年紀小，一開始負責管理演出道具，平時跟別人學習吊嗓子、踢腿，迅速成長了起來。后來團里要演出《白毛女》，結果演黃母的演員生病了，我就臨時補上。”13歲的劉燕平仔細揣摩黃母陰險、狠毒的心理，結果演得活靈活現，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之后，劉燕平就成了“及時雨”， 總在團里替演，并學會了唱民歌。

1949年5月，西安解放，西工團進入西安。進城后的演員們將一個個創作、改編的新歌劇送往工廠、農村、軍營和校園。劉燕平在新歌劇《保衛村政權》中成功地塑造出一個偽善嘴臉的關中地主婆，還在《白毛女》中飾演了喜兒，受到觀眾的好評。

周總理囑咐她“要走自己的路”

1950年，劉燕平和西北文工團的同事前去青海慰問演出。期間，劉燕平突然接到文工團發來的緊急電報，讓她速回西安。收到通知后，劉燕平急忙從蘭州轉乘軍用飛機飛到西安，這才得知是讓她去北京參加全國民間音樂舞蹈匯演。

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準備，劉燕平等就在負責人陳若飛的帶領下登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在火車上，劉燕平問陳若飛：“去了北京唱什么？”經過一番討論，最后選定了《信天游》和《蘭花花》兩首歌。“歌定了，但詞得改，舊版的《蘭花花》唱的是包辦婚姻，我們得把它改成反對包辦婚姻。”劉燕平說。經過一番選擇、歸納、整理后，一首嶄新的《蘭花花》在火車上誕生了。

后來，劉燕平的《蘭花花》被選中，到中南海懷仁堂向黨中央匯報演唱。周總理聽完這首歌很滿意，就讓時任文化部代部長周巍峙給劉燕平捎話，讓她多多學習。后來，劉燕平收到了上海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但考慮到周總理“要堅持走自己的路，各條路上都需要有人扛旗……”的教誨，她決定不去上海，轉而潛心研究民間藝術。

“藝術就是要讓人民喜歡”

隨著思想、藝術上的成熟，劉燕平逐漸成了西北文工團的主演，她參與演出了諸多歌劇中的女一號：《小二黑結婚》中的小芹，《草原之歌》中的儂錯加，《蘭花花》中的小蘭，《江姐》中的江姐……然而，“文革“中斷了她的藝術生涯。

1973年8月，北京舉辦了亞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請賽。期間，劉燕平突然接到通知：周總理要見她。“總理握著我的手問還唱不唱歌？我說已經8年沒唱了。總理痛惜地說你還可以唱嘛！我說我頭發都白了，眼睛也花了。可總理說頭發白了也能唱，眼睛花了也能唱。”周總理還鼓勵她：“把民間的東西好好加工、提煉。好的保留下來，不好的去掉，要好好搞幾首革命民歌出來。”周總理的關心讓劉燕平備受鼓舞。不久，她參加了《紅燈記》的排演，飾演李奶奶。

“文革”結束后，劉燕平被選調到北京中央民族樂團，擔任領導職務。如今，即將邁入九旬的劉燕平回憶往昔，感慨道：“藝術就是要讓人民喜歡，這是我們永不能忘記的初心。文藝工作者應繼續秉承老一輩藝術家的優良傳統，繼續發揚延安精神，努力做到為人民抒寫、為人民抒情、為人民抒懷。”

（摘自《環球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