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題材，中日韓怎么拍

本報駐韓國特約記者 夏雪 ●陳文 宋婉婉

《八零九零》沒能成為爆款。接近劇終，這部擁有白敬亭、吳倩、倪大紅、吳冕、李建義等強陣容的劇集豆瓣仍未開分，收視率也較為平淡。近十年來，我國劇集中不乏口碑不俗的養老題材，而在老齡化現象越來越嚴重的日本和韓國，關于老年人生活題材的影視作品也有不少，通過對退休老人生活不同角度的描繪，來喚起社會對“銀發群體”的關注。

老戲骨演技+輕喜劇表達

從劇情、人物設置和主題呈現方面來看，《八零九零》將代際關系的探討投射到一間由老人和年輕人共筑的“百歲幼兒園”中，通過代際反差產生笑料和看點。而以往國產老年題材更多是通過“家長里短”的沖突，來展現上下兩代人就養老問題產生的爭執，例如2013年的《老有所依》中，男女主人公因贍養父母問題引發夫妻之間的家庭戰爭。此外，老戲骨與青年演員的搭檔也成為近年來此類劇集的標配，《八零九零》中有白敬亭與倪大紅，此前的《嘿！老頭》啟用李雪健與黃磊、宋佳，《老有所依》則有劉濤、張鐸與呂中、奚美娟。

此類劇集的另一大特點是，更多采用群像展現老年人的生活圖景。《親愛的她們》《幸福院》《老閨蜜》等都以幾個老朋友的多人多線索交叉模式展開，這也給了中老年演技派演員更多的展示機會。另一方面，這類題材普遍主動降低題材自帶的沉重感，例如《八零九零》中白敬亭飾演的男主角想給倪大紅演的爺爺當愛情顧問，倪大紅直接懟回去說“就你，一條資深單身狗”。當老年題材回避不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必須面對死亡、疾病、空巢老人等現實問題時，輕喜元素顯然更容易被當下的年輕受眾所接受。

76歲學半年芭蕾

韓國統計廳最新公布的數據顯示，韓國65歲以上老年人口約占韓國總人口15.7%，是經合組織（OECD）成員國中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在此背景下，越來越多韓國影視作品開始聚焦老年生活。最近，一部名為《如蝶翩翩》的劇集正在韓國熱播。該劇根據韓國同名網絡漫畫改編，講述年過70歲開始挑戰跳芭蕾的老人，以及23歲在夢想面前彷徨的年輕芭蕾舞演員，兩人通過芭蕾建立友情的成長故事。該劇在韓國口碑不錯，在中國豆瓣影評網站上更得到9.4的高分。劇中，韓國資深演員樸仁煥飾演努力實現芭蕾夢的古稀老人。為了扮演好這一角色，76歲的他進行了為期6個多月的芭蕾舞培訓。這份努力和專業感動了不少韓國觀眾，甚至有70歲的觀眾致信劇組，稱自己受到劇中主角的鼓舞開始學習鋼琴和聲樂，感謝劇組讓他鼓起勇氣重拾自己兒時的夢想。

在《如蝶翩翩》之前，也有聚焦“黃昏青春族”的劇集《我親愛的朋友們》、關注老年女性生活的體驗類綜藝《樸元淑的一起生活吧》等作品不斷涌現。對此，韓國媒體稱，隨著老齡人口增多，這一群體已經迅速成為韓國文化產業的新消費主體。老年人群不僅局限于單純的消費者和配角，還將逐漸成為節目和劇情的中心。更重要的是，這類作品不僅給老年群體帶去鼓舞和慰藉，還受到不少年輕觀眾的關注。韓國青年小趙告訴筆者，“這些作品消除了不少我對老年生活的恐慌，期待我老了以后也能像這些前輩一樣老有所為、老有所樂”。

沒有養老金怎么辦？

在長期受到少子化、老齡化挑戰的日本社會，NHK電視臺在2014年和2016年先后推出兩部紀錄片《老人漂流社會，“老后破產”的現實》和《團塊世代，悄然迫近的“老后破產”》。這兩部作品聚焦普通退休獨居老人的窘迫生活狀況，當時引起日本媒體廣泛討論。有評論稱，這些晚年悲涼的老人可能只是老齡化社會到來時的第一批受害者。“老后破產”看似是老年人的問題，但本質是社會貧富差距、分配不均的結果。

除了描述社會現實的紀錄片，日本也不乏一些主題溫情的影視作品。比如2017年朝日電視臺播出的午間劇《安寧之鄉》。該劇主要講述為日本電視行業奉獻終身的演員、編劇們住進一家名為“安寧之鄉”的海邊養老院后發生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該劇演員大多是上世紀下半葉日本影視圈的代表人物。比如，主演石坂浩二（1941年生）曾主演《白色巨塔》《相棒》等；有馬稻子（1932年生）曾與日本知名導演小津安二郎合作過《彼岸花》《東京暮色》；八千草薰（1931年生）出演過《雪國》；加賀麻理子（1943年生）有代表作《街角洋果子店》，還參演過日本導演巖井俊二的《情書》，在《花樣男子》中扮演道明寺的母親。因此，《安寧之鄉》不僅是描繪退休老人的晚年生活，更是由日本昭和時代大明星本色出演。

此外，由天海佑希主演、將于今年上映的電影《沒有養老金》，講述的是由天海飾演的主婦勤儉持家攢下養老金后，要為公公的葬禮支付高額費用，因此與丈夫的妹妹在葬禮上發生糾紛。這部影片雖然沒有直接將鏡頭聚焦在退休老人身上，但借助天海佑希在片中為幸福晚年的奮斗努力，也反映出當下日本人對老后生活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