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牙科焦慮癥研究的文獻計量學分析

王 倩，王偉平，張 娟，劉海鳳，李 輝，李秀娥

（1.北京大學口腔醫院護理部，北京 100081；2.天津市口腔醫院口腔頜面外科，天津 300041）

牙科焦慮癥（dental anxiety）是患者對牙科治療有關的刺激或經歷表現出來的緊張、害怕或焦慮的一種心理疾患，在行為上可表現為敏感性增高、耐受性降低、甚至出現抗拒治療的現象[1，2]。其普遍存在于各個年齡段的人群中，有研究表明牙科焦慮癥是僅次于對蛇、對高及身體傷害之后的第四大焦慮癥[3]，是干擾正常的口腔保健、導致口腔健康狀況不佳、降低生活質量、增加治療難度、引發醫患糾紛的重要影響因素[4-8]。近年來，隨著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深入發展，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牙科焦慮癥這一心理疾患，涌現出了大量相關文獻。CiteSpace是由美國德雷塞爾大學陳超美教授基于Java 系統開發的一種信息可視化工具，是目前最為流行的文獻計量學研究工具之一[9]。可從海量的文獻中把一個領域的研究熱點、發展趨勢以可視化的方式呈現出來。因此，本研究旨在使用CiteSpace 軟件，探討我國牙科焦慮癥領域的研究現狀、熱點及發展趨勢，為今后相關研究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計算機登錄中國知網（CNKI），在高級檢索中輸入主題=“牙科焦慮”或“牙科恐懼”或“牙科畏懼”，檢索日期為2020 年11 月1 日，文獻時間跨度為1915 年1 月1 日至2020 年10 月31 日，共檢索到970 條原始數據。排除重復收錄、新聞報道、征稿啟事等無關資料，經過閱讀題目及摘要后最終納入941 篇文獻。

1.2 方法 將數據以refworks 的格式導出，并以download_**.txt 命名，再將其導入CiteSpace 軟件中，通過轉換器將其轉換成軟件可識別的格式進行分析。本研究使用CiteSpace 5.7.R2 版本，分析時將時間跨度設置為1986 年～2020 年，時間切片設置為1 年，其他參數為系統默認設置。使用CiteSpace 繪制的各種圖譜中，作者、機構合作圖譜中的節點大小代表作者或機構發表論文的數量，之間的連線反映合作關系強度。關鍵詞分析的圖譜中，節點大小代表其出現的頻次，之間的連線代表其共現強度[10]。通常認為關鍵詞是對文獻核心內容的高度概括和凝練，可根據其出現頻率及中介中心性的大小，推斷某一領域的研究熱點，同時若聚類后的圖譜模塊值（Q值）＞0.3，平均輪廓值（S 值）＞0.7 時，說明繪制的圖譜結構顯著、其結果具有高可信性，能夠很好的反映某一領域的研究熱點[9]。此外，通過對某一領域研究前沿的分析，有助于把握學科未來的發展趨勢。CiteSpace 的爆發詞突現功能可以清晰展示某一領域研究熱點隨時間的轉移，從而預測該學科的研究前沿。本研究分別選擇“Author”“Institution”“Keyword”3 個節點對相關文獻的發文作者、研究機構、關鍵詞進行分析。以梳理我國牙科焦慮癥領域的研究力量、研究熱點及發展趨勢。

2 結果

2.1 文獻年度分布 牙科焦慮癥研究文獻的年度發文整體呈上升趨勢，見圖1。研究情況大致經歷了萌芽（1986 年～2000 年）、緩慢發展（2001 年～2009年）、穩步增長（2010 年～2020 年）3 個階段。萌芽階段年發文量均在10 篇以下；進入21 世紀后，相關研究逐漸增多，但增長仍較為緩慢；2010 年發文量首次突破50 篇，之后年發文量基本保持平穩增長。

2.2 研究力量

2.2.1 發文作者分析 共有638 位學者關注牙科焦慮癥領域，其中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為吳友農（10 篇），發文量在5 篇及以上的作者共7 位（1.10%），高產作者名單見表1。在合作方面，該領域研究的合作團隊分布比較分散，多為2～3 人的小團隊和孤立的研究者，且各研究團隊間合作較少。通過對研究者聚類分析發現，該領域形成了2 個10 人以上的研究團隊，分別是吳友農團隊（28 人）和郭斌團隊（17 人），見圖2。

2.2.2 發文機構分析 共有494 家研究機構關注牙科焦慮癥，發文量排名前5 的分別是廣東省口腔醫院（6 篇）、烏魯木齊市口腔醫院（4 篇）、四川大學華西口腔醫學院（4 篇）、吉林大學口腔醫院兒童口腔科（4 篇）、廣西醫科大學附屬口腔醫院麻醉科（4 篇），見圖3。在合作方面，網絡密度僅為0.0009（＜0.1），各機構間合作極少，僅有少量機構間存在合作交流且多為同地區研究機構間的合作。

圖1 牙科焦慮癥相關研究的發文量年度分布

表1 發文量≥5 篇的作者分布

圖2 牙科焦慮癥相關研究10 人以上的研究團隊合作圖譜

圖3 牙科焦慮癥相關研究的發文機構合作圖譜

2.3 研究熱點 運行CiteSpace 中的關鍵詞分析功能，得到牙科焦慮癥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圖中共有568 個節點、1482 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092，聚類模塊值（Q 值）為0.5224，聚類平均輪值（S 值）為0.8363，見圖4。同時，對高頻關鍵詞分析整理，出現頻次≥20 次的關鍵詞共有20 個，其中“牙科畏懼癥”“牙科焦慮癥”“兒童”出現頻次最高，分別是239、199、127，是圖譜中最為核心的3 個節點，見表2。結合表2 和圖4，得到牙科焦慮癥研究的熱點：從研究對象來看，兒童和老年人是牙科焦慮癥的主要研究人群；從影響因素來看，主要為拔牙、口腔修復等牙科治療；從防治措施來看，主要為心理干預及使用笑氣等舒適化治療方法；從評估工具方面，可見目前學者們多使用牙科焦慮量表來預測、評估患者的牙科焦慮水平。

圖4 牙科焦慮癥相關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表2 出現頻率≥20 次的關鍵詞

2.4 研究前沿 牙科焦慮癥研究的前沿見圖5。在突現強度方面，“心理干預”和“焦慮”最大，均為5.25，這兩個關鍵詞代表了牙科焦慮癥研究的重要方面，成為了具有較大影響力的研究前沿。“影響因素”“牙科治療”“口腔種植”“牙科焦慮量表”“相關因素”突現強度也較大，均在4 以上，同樣也是該領域研究的重要前沿方向。在突現時間方面，“牙科治療”出現最早（1987 年）且關注時間最長（34 年），為持續型的研究前沿；此外，近5 年新突現的關鍵詞有“牙科焦慮量表”“焦慮”“影響因素”“關鍵詞突現分析疼痛”“阻生智齒”“口腔種植”，是學者們關注的最新研究前沿。

圖5 牙科焦慮癥相關研究的關鍵詞突現圖

3 討論

本研究顯示，牙科焦慮癥研究的發文量整體呈上升趨勢，國內相關研究始于1986 年張忠尼[11]對牙科心理學與行為科學的研究。大致經歷了萌芽、緩慢發展、穩步增長3 個階段。21 世紀前，牙科焦慮癥的研究普遍較少，年發文量均在10 篇以下。進入21世紀后，隨著國民經濟的不斷發展以及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不斷深入，相關研究逐漸增多，尤其是2010 年至今，年均發文量達到62.7 篇。

在發文作者及研究機構分布方面，牙科焦慮癥的研究者及研究機構眾多，形成了以吳友農、郭斌為代表的2 個主要研究團隊。在研究機構方面，主要為口腔醫學院校，且各研究機構間交流合作很少，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牙科焦慮癥的深入研究。應鼓勵多學科、多機構合作，以促進大規模的牙科焦慮癥患病率及防治相關研究的開展。

研究熱點方面，牙科焦慮癥研究的熱點主要集中在發病人群、影響因素、防治措施、評估4 個方面。在發病人群方面，主要為兒童和老年人[12，13]。在影響因素方面，牙科焦慮癥是一個多因素作用的心理疾患，其發病機制尚不清楚，發病原因主要分為內因和外因兩方面[2]。國內學者目前關注最多是外因方面的研究，如拔牙、口腔修復等牙科治療可能帶來的疼痛經歷是導致牙科焦慮癥的重要影響因素[14-16]。在防治措施方面，牙科焦慮癥的治療主要分藥物治療和非藥物治療兩種，在藥物治療方面，國內學者多關注笑氣吸入鎮靜技術，此方法使用安全且不良反應小，為目前最常用鎮靜管理技術[1]。在非藥物治療方面，國內學者在心理干預、護理干預等方面研究較多，如在牙科治療中使用系統脫敏、記憶重構、認知行為療法、講-示-做、分散注意力、語音控制、音樂療法、虛擬現實[17-20]等非藥物治療方法，在緩解患者牙科焦慮癥方面取得了一定效果。在牙科焦慮癥的評估方面，學者們多采用量表來識別患者的牙科焦慮，根據患者年齡不同，量表的選擇也不同，其中改良版牙科焦慮量表（MDAS）在成人和兒童中均有良好的預測效果，使用最為廣泛[21-23]。

研究前沿方面，通過對牙科焦慮癥相關文獻的關鍵詞進行突現分析發現，牙科焦慮癥的評估、影響因素分析及干預措施仍然是該領域研究的核心前沿。在評估方面，評估的人群不僅限于兒童和老年人，還應關注成年人。多項研究表明[24，25]，牙科焦慮癥在成年人中也很普遍，未來的研究應關注這一人群。在影響因素方面，突現詞中出現了“阻生智齒”“口腔種植”這兩個在牙科治療中創傷相對較大，易引起患者焦慮的原因，在今后的研究中要重點關注這兩類疾病對患者的影響。在干預措施方面，心理干預、音樂療法等非藥物干預方法仍然是未來研究的主要方向。

綜上所述，牙科焦慮癥領域的發文量整體呈上升趨勢，其研究熱點及前沿為牙科焦慮癥的測評、影響因素分析及防治措施，但該領域發文作者及各研究機構間缺少合作，應加強機構間的合作，從而進一步拓展該領域的研究深度和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