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瀧丹 尹夏楠 王琦(北京聯合大學)
新興經濟模式的興起,必然也會帶來相應的稅收征管問題,當前分享經濟相關產業(yè)的稅收狀況不甚理想,僅北京朝陽區(qū)地稅局便查處某直播平臺需補繳稅款約6000萬元(陳兵,程前,2018)。不僅如此,按照公安部統(tǒng)一部署,2020年11月11日,全國首例利用互聯網共享經濟平臺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案宣告收網,北京、天津、河北、山東等10省15市同時收網,部、省、市、縣四級聯動,共出動警力200余名,涉案金額高達13億元。完善分享經濟背景下的稅制建設,提升現有監(jiān)管部門管理監(jiān)督能力,已是發(fā)展社會主義現代化經濟建設的重中之重。
分享經濟交易市場在中國已具備一定規(guī)模。根據《中國分享經濟發(fā)展報告2020》公布的數據如表1,從2017到2019年,七個領域均呈上升趨勢,其中共享住宿方面增長率最高,增長最為快速,交通出行方面增長率為9%,是七個領域中增長速度最慢的。由此可知,在分享經濟方面,雖然相關稅法還不完善,納稅主體的納稅意識較為薄弱,但已經具備了行成巨大稅源的條件。然而,當前稅收流失的現象非常普遍,所以完善當前針對分享經濟的稅制,加強征稅監(jiān)督管理,是增加中國經濟收入的重點。
就以分享經濟的代表未改革前的“滴滴打車”為例,行業(yè)準入標準比較低,經營方式也不規(guī)范,即只要有一輛私家車,駕駛人有身份證,有一定的駕齡,在網站上注冊之后,就可以開展相關快車或順風車等業(yè)務。入行如此草率,不說稅收流失的問題,更嚴重的已經發(fā)生過好幾起刑事案件,不僅讓受害者失去生命,家庭破裂,更是挑戰(zhàn)了社會道德的底線。產品以及服務質量的不到保障,消費者的相關權益無法得到保障,這樣的分享經濟不僅不能有助于社會的發(fā)展,更是破壞了社會經濟行為的風氣。

表1 2017-2019年我國分享經濟發(fā)展情況(單位:億元)
仍然以滴滴打車為例,多數網約車經營者將網約車業(yè)務作為自己的副業(yè),并沒有與平臺簽訂勞動合同,網約車主在獲得收入后,通過支付寶、微信等第三方支付平臺進行提現,網約車公司并沒有為經營者繳納個人所得稅,而部分車主也沒有相關繳稅概念,不會去主動繳納個人所得稅,這就導致了大量的稅額外流。但有可能的是,網約車公司和網約車車主并沒有有意地逃避繳納個人所得稅,只是不知道該通過哪些途徑,繳納多少稅率的稅,或者說網約車等分享經濟的公司明確要繳稅,但由于稅法的不明確,他們合理地利用了行業(yè)上尚未完善的漏洞,偷稅漏稅。這就說明了,分享經濟具有較強的業(yè)態(tài)融合性(陳宇,李銳,2017),很多業(yè)務無法從根本上定性到底應該適用哪一條稅收法規(guī),相關的稅收法規(guī)不明晰,分享經濟的企業(yè)無法明確如何繳稅。
如果想要成為一名滴滴司機,那么需要將自己的身份信息上傳平臺,進行注冊,平臺審核,這樣就完成了所有步驟,就可以接單了。但讓人忽略的是,稱為一名滴滴司機后,就能用自己的私家車獲取合法收入,就是納稅主體人了,可司機沒有相關的意識,他只是按照平臺的要求完成了注冊,使用了軟件,軟件并沒有提示他擇日去稅務機關進行稅務登記,那么滴滴司機的納稅主體是難以確認的。毫無疑問,滴滴司機一個納稅主體,而分享經濟涉及的主要交易主體有:資源的供給方、分享經濟平臺、第三方支付平臺、資源的需求方(陳宇,李銳,2017)。

圖1 分享經濟
因在整個分享經濟的交易過程中,第三方支付平臺、分享經濟平臺和資源的供給者均獲得合法收益,屬于應稅所得,故三者都應當被認定為納稅主體。但是,由于分享經濟的門檻較低,大多分享經濟的企業(yè)也沒有做好警醒和提示作用,導致個人納稅主體缺乏意識,主體難明確。
分享經濟平臺企業(yè)到底是為閑置資源雙方提供平臺建立連接,充當中介的作用,還是以平臺實際擁有的商品或服務來獲利,這很難分割。站在平臺的角度來說,單單充當中介的作用無法使公司擁有足夠的資金運行下去,也不符合公司發(fā)展的理念,所以必然會加入不同的業(yè)務,以求公司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既然這樣,那么企業(yè)納稅時該按照哪個具體的稅目繳納增值稅,很難進行劃分。以滴滴司機為例,上文說到滴滴司機大多是以兼職的形式經營網約車服務,司機沒有與平臺簽訂勞務合同,這將直接影響司機的勞務性質,司機獲得的合理報酬,該算作 “工資、薪金所得”“個體工商戶生產、經營所得”還是“勞務報酬所得”,也難以決定。

經過上文對分享經濟背景下的稅收問題的研究,我們得出現下的稅收問題有相關稅收法規(guī)不明晰、納稅主體難以確定、具體稅目難以劃分以及適用稅率難以選擇等。但是這些問題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完全解決的,針對以上問題,本文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第一,夯實分享經濟的稅收法治基礎。法是治理國家的基本,是現代化的重要標志,應當不斷推進法制建設,完善法規(guī),更具體更人性。具體到國家稅法領域,尤其是新經濟形勢下,相關稅法不完善不變革無異于火中取栗,脫離稅收法治而探討稅收征管現代化無異于舍本逐末(張雷寶,2016)。所以夯實分享經濟的稅收法制基礎是完善稅制的前提條件。
第二,更新稅收治理理念,巧用大數據。相對于分享經濟的海量數據資源深度使用的情況而言,稅務機關大多停留在傳統(tǒng)業(yè)務方向,雖然已經基本達到了信息化的要求,但仍停留在無紙化和聯網化階段(陳兵,程前,2018),與分享經濟的大數據比起來,還是顯得小巫見大巫,針對分享經濟的數據特征,稅務機關應當更新稅收治理理念,搭上人工智能的快車,發(fā)展信息管稅,調控以票控稅的思路,推動我國政府監(jiān)管主體從“電子政務”向“信息政府”的模式升級。
第三,開發(fā)社會信用征稅體系。由于多數分享經濟從業(yè)者沒有意識有對分享經濟的稅收信用管理,因此,要通過政府宣傳,將稅收信用管理深入人心(任峰,2019)。如果大家都能自覺征稅,那么稅收機關應當為納稅主體人進行稅務登記提供便利,促進民眾自覺納稅的積極性,這當然是在理想狀態(tài)下的措施。政府應當督促分享經濟的企業(yè)在注冊過程中提醒注冊用戶自覺納稅,依托網絡平臺運營第三方的技術優(yōu)勢與獨特地位進行稅收數據搜集和稽查獎懲,有效保證稅務身份真實性,開發(fā)信用管理模式,精確反饋個人信息,使網絡平臺和稅務機關均對其進行有效監(jiān)管。
綜上所述,分享經濟已成為當前經濟運行的一種主要模式,對其稅收問題仍需在探索中不斷創(chuàng)新。在此過程中不僅要加強制度和法律的建設,還要加強各種科研技術的研發(fā),實現收稅的信息化和智能化,進而使我國稅收機制穩(wěn)定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