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住宅采暖通風和空氣感知對兒童感冒的影響

周春輝 鄭曉紅 梅思瑩 錢華

東南大學江蘇省太陽能技術重點實驗室

感冒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的一種常見類型，病毒，細 菌和支原體等都會引起急性上呼吸道感染[1]，而病毒感染是普通感冒的主要誘因，其 次為細菌感染[1-2]。感冒是兒童中的常見疾病，在 西方國家，感 冒是兒童去醫院就醫的主要原因[3]。相比于成人，兒 童的肝臟解毒功能和腎臟排泄功能尚未發育成熟，過 度的用藥治療易引起不良反應，對 兒童健康產生二次危害[1]，因 此對兒童感冒的預防就顯得尤為重要。由于兒童大部分時間生活在室內，室 內環境對兒童感冒具有很大的影響。已有研究表明室內有凝結水和霉斑會增加兒童感冒的次數和患病持續時間，經 常晾曬被褥和進行室內清潔會減少兒童感冒的次數和患病持續時間[4-5]。但是關于夏熱冬冷地區住宅內采暖通風和空氣感知等因素對兒童感冒影響的研究還很缺乏，本 文基于南京市幼兒園的調研數據，進 行了兒童感冒與室內采暖通風和空氣感知的相關性分析，該 研究對兒童感冒的預防具有重要意義。

1 研究對象和方法

1.1 調查問卷

本文基于中國室內環境與兒童健康（China Children Homes Health，簡 稱 CCHH）第 I 階段橫斷面調查，對 南京地區進行了住宅室內環境與兒童健康關系的問卷調查[6]。2010.12-2011.6 CCHH 第一階段完成調研，調研選取南京市主城區的11 個區23 家幼兒園的1～8 歲兒童為調查對象，共獲得3937 份有效問卷。調研采用CCHH標準的問卷，問卷借鑒了International Study on Asthma and Alergies in Childhood簡稱ISAAC[7]和 瑞典Dampness in Buildings and Health簡稱DBH[8]的研究，并 根據中國住宅特性和生活習慣進行了適當調整[9]。

問卷中關于兒童人口特征，兒 童感冒以及室內采暖通風和父母感知的問題有：

1）孩 子的性別；

2）孩 子的年齡；

3）孩 子出生體重；

4）母 乳喂養持續時間；

5）家 庭成員中是否存在過敏史（是/否）；

6）父 母中有誰吸煙（父親/母親）；

7）最 近 12 個月，孩 子感冒過幾次（＜3 次/3-5 次/6-10 次/＞10 次）；

8）孩 子一次感冒通常持續多久（＜2 周/2-4 周/＞4周）；

9）孩 子夜晚睡覺時房間開窗習慣？（春季：從不/有時/ 經常；夏季：從不/ 有時/ 經常；秋季：從不/ 有時/經常；冬季：從不/有時/經常）；

10）住所采用什么樣的采暖（電暖器/ 空調/ 其他）；

11）在 您的住處是否使用這些設備（空氣加濕器/空氣凈化設備）；

12）最 近的三個月中，您 是否被住所內的氣味所煩擾（通風不良引起的不新鮮氣味/令人不愉快的氣味/ 刺激性氣味/ 發霉氣味/ 煙草的氣味/ 感覺空氣潮濕/感覺空氣干燥）；

13）冬 季您在您的住所內感覺到冷么（是/否）；

14）過去一年里，孩子父母各感冒過幾次（0 次/1-2 次/3-4 次/≥5 次）；

1.2 數據分析

本文應用 SPSS 24.0 統計分析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應用卡方檢驗分析了兒童人口特征，四季夜晚開窗通風，室 內采暖及空氣凈化與感知與兒童感冒次數和感冒持續時間的差異。利用二元 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了不同季節夜晚開窗通風，室 內采暖和室內空氣感知與兒童感冒的關聯性。通過將表1 中的混淆因素引入模型，計 算調整比值比（aOR）和 95%置信區間值（CI），P≤0.05 表明具有統計學意義。對于兒童房間夜晚開窗習慣，本 文中將“ 從不”開 窗和“ 有時”開 窗歸為“不經常”開 窗。

2 結果與討論

2.1 兒童人口特征及感冒患病率

調查的3937 份問卷中，4 份因缺失性別信息被剔除。剩余問卷中 1 歲占比 0%、2 歲占 1.0%、3 歲占11.4%、4 歲占23.6%、5 歲占25.2%，6 歲占24.9%、7 歲占12.0%、8 歲占1.8%。1，2，8 歲兒童因占總體比例較小被剔除，故 本文主要分析 3-7 歲3820 名兒童問卷樣本。表 1 顯示了兒童人口特征與相應的感冒患病率。從表 1 可以看出，男 孩占比 51.1%，女 孩占比 48.9%，兒童感冒（≥3 次和≥2 周）患 病率與兒童性別無顯著差異。與出生體重，母 乳喂養時間及父母抽煙相比，兒 童的年齡和是否有家庭過敏史與兒童近 12 個月感冒（≥3 次和≥2 周）的 患病率均具有顯著性差異，并 且具有家庭過敏史和年齡越小的兒童感冒（≥3 次和≥2周）的 患病率越高。

表1 兒童人口特征與兒童感冒的患病率

2.2 室內采暖通風及空氣感知對兒童感冒的影響

表2 為住宅內采暖通風，空氣加濕與凈化和空氣感知與兒童感冒的卡方分析結果。表 2 顯示，夏季（64.7%）具 有最高的夜晚開窗通風率，春 季（37.3%）和 秋季（39.8%）夜 晚開窗通風率很接近，冬 季（11.8%）夜 晚開窗通風率最低，四 季的開窗通風情況與大家的認知是一致的。夏季夜晚室外溫度相比于白天大幅度下降，開 窗通風是降低室內溫度、增 加居民舒適度最經濟有效的方式，過 渡季節（春季和秋季）夜 晚室外溫度稍冷，部 分兒童家長可能因擔心孩子夜晚開窗受寒而減少開窗次數，冬 季夜晚室外溫度很低可能是大部分家長大幅度減少開窗的原因。將表2 中的影響因素和兒童感冒引入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并加入表 1 中的混淆因素進行調整后，得到顯著性分析結果如圖1所示。圖1 顯示，春秋冬季夜晚經常開窗通風是兒童感冒（≥3 次）的 保護因素，春 秋季夜晚經常開窗通風是兒童感冒（≥2 周）保 護因素。因為孩子父母一般會選擇室外空氣質量相對較好的夜晚開窗通風，室 外的新鮮空氣有助于提升室內的空氣品質，改 善室內的衛生狀況，這 可能是夜晚經常開窗通風有利于減少兒童感冒發生次數和持續時間的原因。

表2 采暖通風，空氣加濕與凈化和空氣感知與兒童感冒的患病率

圖1 室內采暖通風和父母的空氣感知等與兒童感冒的關聯（aOR 和95% CI，引入表1 中的混淆因素調整）

表2 表明，在 家用空氣處理與凈化的設備中，利 用空調采暖（74.4%）的 最多，使 用空氣凈化器（2.4%）的 最少，使 用電暖器（24.0%）和 空氣加濕器（14.5%）的 比例居中。相比于其它空氣處理設備，空調的家庭普及率很高，而空氣加濕器和空氣凈化器的普及率很低，可見居民對室內熱舒適的關注遠高于對室內空氣品質的關注。圖 1 表明，使 用電暖器采暖是兒童感冒（≥3次）的 危險因素，使 用空氣凈化器是兒童感冒（≥2 周）的危險因素。相比于空調采暖，使用以輻射傳熱為主的電暖器采暖會使得室內溫濕度更適合微生物的生長，可能對兒童呼吸道產生危害。空氣凈化器應該更有利于室內空氣的潔凈，是 減少兒童呼吸道疾病患病率的有利因素，本 文的相反結果可能是空氣凈化器過濾器不經常清洗所致。

由表2 可知，家 長的室內空氣感知中，感 覺空氣干燥（50.7%）的 比例最高，通 風不良引起的不新鮮氣味（39.3%）、感覺空氣潮濕（35.8%）、不愉快氣味（25.4%）、冬 季住所感覺冷（17.1%）的 比例依次減小，室內發霉氣味（9.8%）比 例最低。由圖 1 可知，室 內空氣不新鮮氣味、不 愉快氣味、潮 濕、干 燥的感知以及冬季住所內感覺冷、父 母感冒次數≥3 次是兒童感冒（≥3 次）的 危險因素，不 新鮮氣味感知以及冬季住所內感覺冷、父 母感冒次數≥3 次是兒童感冒（≥2 周）的 危險因素。已有研究表明室內不良的氣味感知與兒童呼吸道疾病正相關[10]，而 且室內的不新鮮氣味和不愉快氣味表征著室內通風換氣次數較低，室 內污染物濃度較高，也 有研究表明較高的室內污染物濃度對兒童呼吸道健康有害[11]。室內空氣潮濕會導致室內滋生微生物，飄 浮在空氣中的細菌等更易引起兒童呼吸道感染，研 究表明室內潮濕會對兒童感冒、哮 喘、鼻 炎等呼吸道疾病產生危害[12-13]。感 覺室內空氣干燥可能是由于空氣中相對濕度較低導致的物理性干燥，也 可能是由于室內污染物濃度較高對人體呼吸道器官產生刺激導致的干燥感知[14]，當 原因為后者時會對兒童呼吸道產生不利影響而引起兒童感冒等呼吸道疾病。父母經常感冒與兒童經常感冒正相關，這 可能是因為父母和孩子共同生活的室內環境中存在容易引發感冒的危險因素，也 可能是因為父母與孩子之間的相互感染。

2.3 夜晚開窗通風和室內空氣感知與兒童感冒的劑量反應分析

圖2、3 給出了兒童感冒≥3 次的患病率直線擬合和調整比值比（aOR）的 劑量反應分析。圖 2、3 表明，不 同季節夜晚經常開窗通風和家長室內空氣的感知對兒童感冒（≥3 次）的 影響具有“ 累積效應”，具 體表現為：隨 著春秋冬三個季節經常開窗數量的增加，開 窗通風對兒童感冒（≥3 次）的 保護性逐漸增大，兒 童感冒（≥3 次）的 患病率逐漸減小且與開窗季節數量之間大致符合負相關的線性關系。隨著兒童家長對住宅內不新鮮氣味、不 愉快氣味、空 氣潮濕、空 氣干燥以及冬季住宅內感覺冷的感知數量的增加，室 內空氣感知對兒童感冒（≥3 次）的 危險性呈增大趨勢，兒 童感冒（≥3 次）的 患病率呈上升趨勢且與空氣感知數量大致符合正相關的線性關系。

圖2 兒童感冒≥3 次的患病率直線擬合

圖3 兒童感冒≥3 次的調整比值比（aOR）的劑量反應分析

圖4、5 給出了兒童感冒≥2 周的患病率折線圖和調整比值比（aOR）的 劑量反應分析。圖 4、5 表明，相 比于春秋季均不經常開窗通風，只 有春季夜晚經常開窗通風的兒童感冒（≥2 周）患 病率最低（6.8%），對 兒童感冒（≥2 周）的 保護性最大。春秋季都經常開窗通風對兒童感冒（≥2 周）也 表現為顯著的保護性，但 是影響小于只有春季夜晚經常開窗。室內的不新鮮氣味和兒童家長冬季室內感覺冷都會增大兒童感冒（≥2 周）的患病率，并 且兩者對兒童感冒（≥2 周）的 影響具有“累積效應”，導致當室內不新鮮氣味和家長冬季室內感覺冷共存時對兒童感冒（≥2 周）具 有顯著危險性。

圖4 兒童感冒≥2 周的患病率折線圖

圖5 兒童感冒≥2 周的調整比值比(aOR)的劑量反應分析

3 結論

1）兒 童年齡大小和是否具有家庭過敏史對兒童感冒（≥3 次和≥2 周）患 病率均具有顯著影響。年 齡越小的兒童感冒患病率越高，具 有家庭過敏史的兒童感冒的患病率越高。

2）春 秋冬季夜晚經常開窗通風、使 用電暖器采暖、父母對室內空氣的感知與兒童感冒≥3 次具有顯著性關聯。其中開窗通風為負相關，電暖器采暖與父母對室內空氣感知為正相關。春秋季夜晚經常開窗通風，使用空氣凈化器，父 母室內感覺冷以及室內不新鮮氣味均是兒童感冒≥2 周的影響因素。其中開窗通風為保護性因素，空 氣凈化器，室 內感覺冷以及不新鮮氣味為危險性因素。

3）夜晚經常開窗通風和父母室內的空氣感知對兒童感冒（≥3 次和≥2 周）的 影響具有“ 累積效應”。孩 子父母應經常進行室內開窗通風同時減少室內的不良空氣感知以減少孩子患感冒的可能性以及感冒的持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