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永 符曉健 楊 然 尹 爽 趙海霞
1.河北省三河市醫院劉海永創新工作室,河北三河 065200;2.河北省三河市醫院骨二科,河北三河 065200;3.河北省三河市醫院內二科,河北三河 065200;4.河北省三河市醫院血透室,河北三河 065200;5.河北省三河市醫院兒科,河北三河 065200
膝關節骨性關節炎是目前臨床診療中常見的疾病之一,臨床癥狀包括關節僵硬、疼痛,活動功能受限,后期可能會出現關節畸形,使患者的生活質量顯著降低[1]。現代醫學認為,該病的發生是由于長期慢性勞損,導致關節周圍軟組織痙攣,發生粘連,關節軟骨損傷,使局部血液循環受阻,骨代謝紊亂,不能有效輸送營養物質,從而引發膝關節退行性病變,出現一系列癥狀[2]。膝關節骨性關節炎臨床發病率高,且發病率隨年齡增長呈上升趨勢[3]。隨著我國老齡化的發展,膝關節骨性關節炎顯得尤為突出,成為當今社會一個廣泛關注的問題。中醫理論認為,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病因病機為正氣虛弱,衛表不固,風寒濕等外邪乘虛侵襲關節部位。在此基礎上,膝關節受到外傷或長期勞損,導致機體出現氣滯、痰凝、血瘀等證候,使機體脈絡不暢,氣血運行受阻,不通則痛,發為本病[4]。在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臨床治療中,中醫藥在不斷發展中積累了大量寶貴的經驗,有著獨特的診療優勢。筆者在臨床中將毫火針針刺與中藥外用相結合治療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療效較為顯著。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9年2月—2020年3月就診于河北省三河市醫院的120例膝關節骨性關節炎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在充分告知患者,取得患者及家屬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后,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120例膝關節骨性關節炎患者分為觀察組(60例)和對照組(60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體重指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本研究經河北省三河市醫院倫理審查委員會的批準。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1 納入標準 符合《骨關節炎診治指南(2007年版)》[5]中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診斷標準。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中骨痹陽虛寒凝、瘀血阻滯證的療效評定標準,主癥:疼痛,痛處固定、明顯,關節僵硬,活動受限,可出現關節變形,或有皮膚瘀斑、硬結;次癥:面色晦暗無光澤,口唇顏色紫暗,舌紅苔白膩,可伴有瘀斑,脈弦澀或沉;其中,主癥為必須項,在主癥的基礎上,舌苔、脈象與標準符合,且存在次癥中的任意一項,即可診斷為此證。
1.2.2 排除標準 ①治療時饑餓、疲勞;②暈針或既往有暈針史;③膝關節術后及膝關節術后瘢痕增生;④合并有膝關節滑膜炎、關節腫脹,關節腔積液較多;⑤患有精神病或焦慮、抑郁;⑥合并心腦血管疾病、糖尿病、肝腎功能損傷等嚴重原發性疾病或功能衰竭;⑦有凝血障礙或自發性出血傾向、局部皮膚破潰不易愈合或易被感染;⑧患有風濕、腫瘤、結核或其他代謝、免疫系統疾病;⑨妊娠或哺乳期婦女。
1.2.3 病例脫落標準 因自身原因退出試驗或中途失訪。
1.3.1 觀察組 觀察組采用毫火針結合中藥外用進行治療。①毫火針療法。患者暴露針刺部位,術者對該部位進行常規消毒,并將脫脂棉球用95%酒精浸泡,之后用鑷子夾持浸泡后的棉球,將棉球點燃后,用火焰灼燒毫針針尖部,長度約半寸以上,待該部位燒紅,快速將其刺入穴位,垂直進針,針刺深度0.5~1.0寸,針刺后留針30 min,不進行手法操作。該治療每2日1次,5次為1個療程,共治療2個療程[7]。針刺取穴:取患側血海、梁丘、阿是穴、內膝眼、外膝眼、陽陵泉、足三里[8]。針刺器具選擇:漢醫牌不銹鋼毫針(長春市愛康醫療器械有限公司生產,規格:0.30 mm×50.00 mm)。②外用中藥。取伸筋草、透骨草、紅花、冬瓜皮、木瓜、雞血藤各10 g,用棉布做成一個大約20 cm×15 cm的袋子,將上述藥物裝入袋內,用溫水浸泡半小時后,把水擰凈,微波爐微波5 min。
1.3.2 對照組 對照組采用毫火針結合雙氯芬酸鈉緩釋片口服治療。①毫火針針刺操作同觀察組。②口服雙氯芬酸鈉緩釋片(北京諾華制藥有限公司,生產批號:X1350,規格:75 mg×10 s),75 mg/次,1次/d,10 d為1個療程。
1.4.1 美國特種外科醫院(HSS)膝關節評分 采用HSS膝關節評分對膝關節功能進行評估,包括疼痛30分、功能22分、活動范圍18分、穩定性10分、肌力10分,以及屈膝畸形10分,滿分100分[9]。評分越高,患者膝關節功能越好。
1.4.2 西安大略和麥克馬斯特大學骨關節炎指數(WOMAC)評分 采用WOMAC評估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嚴重程度[10]。該量表包含疼痛程度、僵硬程度和生活功能三個方面,每項評分為0~4分,共96分。患者根據自身各方面情況選擇對應的分值,評分越高說明癥狀越重[11]。
1.4.3 中醫證候療效 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中骨痹陽虛寒凝、瘀血阻滯證的療效標準進行評定,將其分為治愈、顯效、有效、無效四個標準。治愈:活動時膝關節無疼痛,活動不受限,關節腫脹消除;顯效:膝關節活動時基本無疼痛,蹲起或上下樓時疼痛,關節腫脹基本消除;有效:活動時膝關節仍有疼痛,關節功能受限癥狀減輕但仍存在,關節腫脹,不能耐受長時間的行走;無效:膝關節疼痛、腫脹等癥狀沒有明顯減輕,甚至較治療前加重。總有效率=(治愈+顯效+有效)/總例數×100%。
使用SPSS 22.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以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治療前兩組HSS膝關節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HSS膝關節評分均較治療前升高,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 <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HSS膝關節評分比較(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HSS膝關節評分比較(分,)
注:HSS:美國特種外科醫院
治療前兩組WOMAC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治療后兩組WOMAC評分均較治療前降低,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P <0.05)。見表3。
表3 兩組治療前后WOMAC評分比較(分,)

表3 兩組治療前后WOMAC評分比較(分,)
注:WOMAC:西安大略和麥克馬斯特大學骨關節炎指數
觀察組總有效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4。

表4 兩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例(%)]
現代醫學研究提出,膝關節骨性關節炎是一種關節疾病,以膝關節出現骨質增生,軟骨發生彌漫性退化、纖維樣病變為主要病理特征[12]。在中醫學理論中,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主要病因是風寒濕邪侵襲膝關節,氣血運行不暢,導致氣滯濕阻,形成痰濁、血瘀等病理產物,導致膝關節產生疼痛、僵硬及活動障礙等癥狀[13]。中醫理論中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的病因病機正是在毫火針的治療范圍之內。毫火針是在毫針與火針的基礎上發展而來,但是又不同于普通毫針與火針。研究認為,針刺能夠提高體內的內源性阿片物質含量,使P物質釋放減少,抑制疼痛向中樞傳導,從而將機體的痛閾提高,使機體對疼痛的敏感度下降[14-16]。而火針療法能將熱量通過針體直接對病變組織進行灼燒,同時促使壞死物質的吸收,并對組織進行修復[17]。毫火針揚二者之長,避二者之短,發揮了針刺的鎮痛作用,也增強了普通毫針的刺激量,并借助火力激發陽氣,達到與針灸類似的內火灸作用,同時減小了火針對人體組織的損傷,具有溫經散寒、活絡通經、活血化瘀的功效,可通利足太陽經、足少陽經、足陽明經之氣,達到緩解疼痛的作用[18-19]。現代研究表明,毫火針攜帶的高溫能夠直達病灶,通過灼燒帶來的高溫刺激,使病變部位組織灼傷并且炭化,調動自身的新陳代謝能力,激活自身免疫系統,加快局部血液循環,清除致痛物質,加速炎性滲出物的吸收與損傷組織的修復和再生,從而起到消散炎癥、緩解疼痛、改善膝關節功能、減輕關節腫脹的作用[20-22]。
中藥外用借助熱力可以直接作用到皮膚,藥力更容易滲透,從而達到治療效果。現代藥理學研究表明,中藥外用能夠改善局部的血液循環,促進靜脈回流,從而加快炎性物質的吸收,起到治療作用[23]。其中,伸筋草性溫,入肝、脾、腎三經,有祛風除濕、舒筋通絡的功效。藥理研究表明,伸筋草具有抗炎、鎮痛、抗血小板凝集、抑制乙酰膽堿酯酶、抗氧化、興奮特定中樞神經的作用[24]。透骨草味甘、辛,溫,入肝、肺二經,功能為祛風除濕、解毒止痛,可用于風濕關節疼痛,外用治療瘡瘍腫毒,其有鎮痛抗炎、抗菌、抗過敏等作用[25]。紅花性溫,味辛,入心、肝二經,功能為活血通經、祛瘀止痛,紅花對心腦血管、免疫系統、神經系統疾病有一定的治療作用,還有抗炎鎮痛、抗菌、抗疲勞、抗腫瘤等作用[26]。雞血藤的功效為補血活血,古人稱之為“血分之圣藥”,有抗病毒[27]、抗腫瘤[28]、增強造血功能[29]、調節免疫[30]和雙向調節酪氨酸酶的作用,還有抗炎、鎮靜催眠、抗氧化等作用[31]。冬瓜皮味甘,性寒,歸脾、小腸經,具有利尿消腫的功效,用于水腫脹滿、小便不利、暑熱口渴、小便短赤[32]。冬瓜皮的主要化學成分為蠟類及樹脂類物質,瓤含葫蘆巴堿、腺嘌呤等。木瓜味酸,性溫,歸肝、脾經,有舒筋活絡、和胃化濕的功效,常用于腰膝關節酸重疼痛、濕痹拘攣、轉筋攣痛、暑濕吐瀉、腳氣水腫等[33],有抗炎、鎮痛、增強免疫、保肝、抗腫瘤、抗胃潰瘍和腸損傷等作用[34]。諸藥合用,共奏疏筋活絡、消腫止痛之效。另外,現代研究已從理化等方面證實,外用中藥所產生的熱量,既能夠促進局部的血液循環,加速炎性物質的代謝,又能夠促進人體對藥物的透過與吸收,從而緩解患者的臨床癥狀[35]。
在臨床治療中,將毫火針與中藥外用方法進行結合,在毫火針療效的基礎上,增強溫陽散寒、祛風通絡、消腫止痛的作用,使膝關節疼痛及活動受限的癥狀能夠得到盡快緩解。相對于兩者單一使用的治療方法,兩者的結合使治療效果更加明確,而且見效較快,能夠起到較為持久的治療效果,顯著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減輕患者的痛苦。但是在兩種方法的運用上,仍需要對作用原理進行深層次的研究,以更好地應用于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