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施土家族儺戲面具中的美學探析

戴馨瑀

（湖北美術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1 土家族儺與儺戲面具

在中華民族的數千年的歷史之中，巫儺文化流傳至今，仍然廣泛的分布于民間。而在儺文化中，面具作為一種代表性的符號，成了人與神之間溝通的橋梁。儺文化是一種世界性的文化現象，屬于巫文化。我國儺文化傳統歷史悠久，主要傳播于南方農耕為主的民族。據資料記載，早在先秦時期，我國就有了比較大規模和比較完整的儺祭、儺儀活動體系。儺是一種以面具為主要表現形式的文化活動。6000多年前，在陰山巖畫重，就已經開始出現了以鬼神為表現特征的巖畫。而南方的良渚文化中的獸面紋和商周時期高頻率使用的饕餮紋也是儺儀面具中最為常見的造型。在宋代以后，南北文化之間的交流與傳播加快了北方文化向南傳播的速度，荊楚地區古老的祭祀文化與南方地區特有的“信巫鬼”的民俗互相的融合。在這樣一種傳播過程中，南方的幻面驅疫習俗逐漸消散，儺開始在文化相較于閉塞的西南地區盛行了起來。

土家族儺戲都是在儺儀、儺舞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的，它集戲劇、音樂、祭祀、美術等多種藝術形式為一體，融合了土家人的原始信仰和生活習俗，兼備了娛神及娛人性質的祭祀風俗歌舞。土家族儺堂戲在正式演出時通常都佩戴面具，靠面具來區分儺戲的角色。面具的角色直接反應了儺戲人物的性格，讓觀眾很快進入戲劇的情節。土家族儺戲班子的聲望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面具的質量，因此儺戲面具在土家族儺堂戲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2 土家族儺戲面具的審美特征

在恩施儺戲的儺壇戲、儺愿戲、現代新儺戲中大約有數百個角色，分為文、武、生、老、女五大類，都需要制作面具。不難看出，恩施儺戲曾經也是非常繁榮的。恩施本地豐富多彩的儺戲資源不僅展示了當地深厚的文化積淀，也為現代學者研究恩施提供了研究儺文化多維度的視角。按照藝術風格的分類，我國儺戲面具有三種：原始風格面具、寫實風格面具和藏區“羌姆”面具。恩施儺戲面具則具有原始風格和現實風格兩大特點，這是由恩施儺戲的歷史沿革和恩施當地儺戲表演的現狀所決定的。

從宏觀上看，我們認為“原始”不僅是一種審美形式，而且是一切現代審美形式之母。一切現代審美形態都是在“原始”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藝術雖然起源于社會生活，但并不是對社會生活的真實描述。就藝術的典型性、審美的理想性和意義的普遍性而言，藝術高于社會生活，藝術之美高于現實之美。儺面具藝術屬于藝術的一種，其源頭自然離不開社會生活。無論從儺面具的創作形式、儺面具的構圖意識，乃至具體的制作過程來看，都與社會生活有著密切的關系。即使每個儺面具都象征著特定的神，這些神的形象也只能根據社會生活中人物或動物的生命原型來處理。正因為如此，在儺面具的制作和最終塑造過程中，寫實主義因素始終成為其形式的主流。

3 土家族儺戲面具的美學探析

1）造型之美。土家族儺戲面具的種類以及數量都是非常之多的，儺戲面具的造型多種多樣，風格也都大不相同，它結合了夸張、虛構、變形等多種表現手法，再加上一部分具有象征性的裝飾元素，從而形成了各種形態各異的儺戲面具。儺戲面具的大多數人物都參考了儺戲劇本和民間故事中的描述。同時，也結合了儺戲面具手工藝人們的想象力，給儺戲面具建立了特有的人物設定。在具體面具的造型中加入了抽象因素，使儺戲面具形象富有想象力和生動性。

土家族儺戲面具注重整體效果，風格一般粗獷豪放，但細節卻非常精致。在塑造人物五官時，還注重表現人物的喜怒哀樂，從而突出人物的個性特征，將瞬間的表情神態生動地展現在面具上，并在面具中凝固，使面具形象充滿活力。在塑造面具形象時，土家族儺戲面具運用寫實、變形、夸張等手法刻畫面具人物，如眉毛上揚加厚、頭頂長角、眼睛外露等。例如儺戲面具里面的秦僮造型就非常之多，在儺儀表演中也是極其活躍，他的特征就是眼斜、嘴歪，所以也被人稱之為“老歪”或者是“歪嘴秦僮”，但他其實是儺壇中受大眾歡迎以及喜愛的人物之一。

2）工藝之美。從土家族的傳統美學角度來看，土家族儺戲面具注重面具的整體效果，總體上呈現出粗獷有力的風格，但在細節上卻精細無比，使人物形象生動、夸張、逼真。面具制作是土家族儺戲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制作工藝異常復雜，面具通常是由具有繪畫和雕塑技能的手工藝人制作的。這些手工藝人熟悉土家族的民族歷史、儺戲劇目中的故事人物，并具有一定的繪畫基礎和雕刻技藝。因此，他們負責制作儺戲面具和儺戲的道具。雕刻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參照樣本，可以由技藝精湛的藝術家復制和雕刻；另一種則是由手工藝人自己設計，可以由手工藝人自己想象雕刻儺戲人物。制作儺戲面具的當地手工藝人大多是土家族的長者和智者，所以他們的地位很高。土家族的儺戲面具大多使用楊木或柳樹，但也有一些用竹子、紙和布制成的面具。楊木細膩柔軟，穩重但不易開裂，易切割，適合制作面具，而柳木的結構細膩柔軟，民間認為柳木可以用作辟邪使用，顯然蘊含著一定的宗教意識。土家族儺戲面具的生產工藝主要包括選材、畫形、舀料、雕刻、著色、拋光、油炸、拋光、配飾等。

3）色彩之美。土家族儺戲面具在塑造儺戲人物形象的基礎上，同時也對人物進行了色彩的劃分，如紅色忠勇，白是詭詐的，黑是直的，綠是勇敢的，黃是兇猛的，草是莽藍的，綠石俠野粉老年等等。通過這種富有創意和想象力的表達方式，土家族儺戲面具既有地域風格的同時也有民族風格。它在傳播的同時，也通過民族融合逐漸形成地域性的民族色彩符號語言，使儺面具的符號表達和裝飾意義相互交融，形成了外在的統一和內在的和諧。土家族儺戲面具的色彩厚重、莊重大方，注重面具整體色彩的和諧統一。在色彩表現方面，采用了對比色、調和色、暖色、冷色、中性色等不同的渲染技術，既有真實人物的素描，又有夸張的寫意渲染。為了突出人物的個性特點，有的面具色彩細膩，與人的膚色相似；有的面具粗糙、低調，是根據人的需要制作的。所有人物的面容、性別、年齡、職業、官銜等都是一眼看過去就能知曉的。

4 總結

隨著近年來少數民族文化得到了大眾充分的關注，面具藝術與文化價值也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重視，也廣泛的應用在了各種地方，形成了多元化的發展。深入地去研究恩施土家族的儺戲面具，是有利于儺戲面具的發展與傳承的，深入探索分析土家族儺戲面具中對美學的研究，讓大眾的目光聚焦過來，也能讓更多的學者、研究人士認識到恩施土家族儺戲面具的美學價值以及重要的意義。而與此同時，我們也更應該弘揚中國的傳統文化，尤其是將恩施土家族儺戲面具所代表的中國傳統文化發揚光大，讓其有更好的關注度，從而更好地傳播及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