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符號學視角下的漢代云氣紋特征分析

王 丹 黃俊濤

（廣東工業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廣東 廣州 510062）

漢代云氣紋是漢代人民對于“云”這種自然現象的認識，反映了人們對生活的思考和追求，是時代精神的縮影。

1 作為符號的漢代云氣紋

“符號是被認為攜帶意義的感知。”意義只能用符號來表達，符號的目的是表達意義。相反，沒有符號就不能表達意義，也沒有不表達意義的符號。

在符號學中，符號必須是能指和所指的雙面，具有表達的層次和抽象的內容，表達的層次稱為“能指”，內容的層次稱為“所指”，是符號的意義。

漢代云氣紋是由色彩、構圖、云頭、云軀等能指元素構成，它所傳達的含義即所指是漢代人民對自由、浪漫的渴望，傳達了漢代人民對于幸福生活的向往及追求。

2 漢代云氣紋符號學分析

漢代的云氣紋有很多種，通常根據其形狀來分類，包括穗狀云氣紋、渦狀云氣紋、山狀云氣紋、蔓草云氣紋、帶狀云氣紋等多種類型。本文選取最具代表性的穗狀云氣紋、山狀云氣紋、帶狀紋為分析對象，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分析。

2.1 形式特征分析

1）穗狀云氣紋。穗狀云氣紋是指外觀造型以云氣紋為主或單純由云氣紋排列組合而成的紋樣。在造型上，云頭多為卷須狀，尾部為叉狀。比如新疆發現的“樂”字錦以及“萬世如意”錦，就是穗狀云氣紋體現。

2）山狀云氣紋。山狀云氣紋在東漢時期逐漸取代穗狀云氣紋的地位，在圖案造型上為山坡和巖石的形態特征，這就與穗狀云氣紋完全不同。在構圖上常呈現出連續無間斷的山脈形態，所以稱之為山狀云氣紋。山狀云氣紋樣在博山爐等器物的應用上較為常見，其描繪的是仙山仙境那種虛幻縹緲的形態，表現出漢代人民對于域外仙境的向往。

3）帶狀云氣紋。帶狀云氣紋是一種具有一定距離的裝飾圖案，由雙線或密集的多條線繪制而成。其造型粗獷豪放且布局自由，這種粗獷的氣勢猶如破土而出的植被，使得云氣紋具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云氣宛如飄逸的綢帶，又似洪流瀑布，蘊含著無窮的氣勢和回蕩轉折的雄強之氣。常應用于棺槨墓室的裝飾上。

2.2 意義特征分析

漢代云氣紋不僅裝飾意義強，更多的是作為一種承載著漢代人們向往祥瑞吉祥生活的載體。而在現代上升成為一種符號，這種符號蘊含了幾千年來人們的思想情感和藝術理念，代表了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文化精髓之一。

1）紋樣符號傳達的內容。漢代云氣紋所傳達的最重要的內容就是吉祥寓意，漢代人民通常將不同的紋樣按照不同方式進行排列組合，從而傳達不同的寓意。從符號學角度講，漢代云氣紋的設計運用了象征性的表現手法即象征性符號。譬如因茱萸的吉祥寓意而產生的“云尾”。漢代人普遍認為茱萸具有吉祥寓意，在漢代文化向往吉祥祥瑞、羽化登仙的時代背景下，茱萸消災辟邪的說法已成為當時人們約定成俗的事情，即形成了特定的象征意義。

2）紋樣符號傳達的藝術內涵。“藝術源于生活”，云氣紋的產生源于人們生活中對于自然事物的認知、幻想、升華。

漢代云氣紋之所以流行，與儒家的陰陽五行學說有著密切的關系。陰陽五行學說認為，一切事物都是由陰陽的相互作用和運動產生的。五行是宇宙的五大本源，它們相互包容、相互促進，相互制約、相互生長，在千變萬化中呈現出穩定的結構。在這種陰陽五行學說中認為的運動的世界深深地影響了漢代人民的生活，滲透到社會的各個層面。因此漢代云氣紋也應與漢代人的思想觀念相吻合，呈現出一種無息的流動感。

2.3 藝術特征分析

田自秉先生曾將漢代的裝飾風格概括為“質”、“動”、“緊”、“味”，這四個特征在漢代云氣紋中同樣適用。

1）“質”特征。“質”，即古拙、質樸，是指漢代云氣紋布局結構的質樸感。漢代云氣紋常以抽象化的形式出現，再結合眾多動植物圖案，以最原始最質樸的狀態呈現出來，這就是漢代云氣紋“質”的藝術特征體現。

2）“動”特征。“動”，指漢代云氣紋布局的氣勢和韻律。受“陰陽五行學說”的影響，在漢代人的思維中，世界是運動的，因此云氣紋也呈現出一種無休止的運動感。漢代云氣紋在布局上常以流動的線條為主要結構，疏密有致，給人以強大的視覺沖擊。

3）“緊”特征。“緊”，指構圖形式的飽滿與均衡。漢代云氣紋樣式繁多，常以組合形式出現。雖然各種組合樣式相互穿插，但其畫面滿而不亂、多而不散，這就是“緊”。如漢墓中的壁畫東西兩端分別繪有伏羲、女媧，流動的云氣紋穿插其中，布局結構上充滿節奏感、秩序感。

4）“味”特征。“味”，是指漢代云氣紋布局的對比和統一。漢代云氣紋的裝飾表現方法為分割處理方式，裝飾意義很強，即為“味”。它是利用散點透視延伸云氣紋的方法，達到視覺效果的拓展，使畫面整體和諧，達到統一的效果。漢代服飾和漆器上常見的云氣紋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彌補扣的縫隙，真正實現了漢代云氣紋實用性和審美性的統一。

3 結語

漢代云氣紋是漢代人民思想升華的產物。它不僅是漢代社會文化價值觀的集中表現，更承載著漢代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憧憬。漢代云氣紋作為漢代極具象征性的裝飾圖案，傳達了自然與人性的和諧、天人合一、天人感應等古老而深刻的哲理思想，漢代云氣紋是記錄漢代人民思想的一個特殊的藝術符號。

作為年輕的設計工作者必須將中國的傳統文化真正的融入到自己的設計中去，創造出那種深具民族氣質的優秀作品，這是每個中國設計工作者必須要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