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堅詩選

同桌的她

記憶里有一個她

是我年少時的同桌

是我們班的“班花”

每每想起或提及

我總是心緒紛雜

著實有趣，又幾多悵惘

說不盡的酸甜苦辣

那時我老跟她過不去

同桌沒幾天

我就將“三八線”畫下

越界當然要受罰

不料經常是我而不是她

但我有的是

捉弄她的寶物和辦法

那螳螂揮舞雙刀

那甲殼蟲爬呀爬

——她哇哇哇，我哈哈哈

而毛毛蟲是她的最怕

有回我逮了一條特別大

塞進了她的課桌

嘿嘿，就等著看笑話

正上課間

聽到了她的——啊

那一聲“啊”

讓窗外的小鳥撲啦啦

讓全班的同學都犯傻

讓老師怔住

瞪著我說不出話

當然隨后就是寫檢討

我遣詞造句妙筆生花

施展身手刨呀深挖

班主任看了直將我夸

說——唔，唔

嘿，讓你反思、深挖

你這，挖太深了吧

而同學們從此就叫我

——叫我“大作家”

就這么鬧呀樂呀

直到畢業離別，各奔東西

——再也不見了她

多年以后的一個下午

我和她相逢在

家鄉的苦楝樹下

在感慨、敘說了一陣后

她忽然問我

——為什么那時候

老是捉弄她欺負她

我老老實實回答

——其實欺負是假

喜歡才是真話

——那為什么不實說呢

——咳，那時又懂啥

她轉過臉不再說話

——怎么啦？別哭啊

——不，是眼睛里進了沙

都過去了啊，遙遠了

那純真的年華

那懵懂與癡傻

但我知道，那是記憶里

一個美麗的童話

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將伴我走過

走過人生的春秋冬夏

小 草

微不足道

毫不起眼

卻自有精神

一股不屈的勁

一份質樸的情

或匯聚成綠茵

蔥蘢世界

歡娛人心

或獨自輕吟

用一丁點綠

傳遞清新

詮釋頑強、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