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四川/余淼
孔子所穿的鞋履,被稱之為孔子履。
作為天下道統象征的孔子,他所創立的儒家學說,自漢之后逐漸發揚光大。儒家學說倡導的血親人倫、現世事功、修身存養、道德理性,被歷代統治者所推崇。一直以來,儒家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之中占有重要地位。在中國古代文化之中,古人極為看重自己的鞋履,相傳如果丟了鞋履,那么性命則不會長久,所以往往會把鞋子穿爛,也不會主動丟掉??鬃勇闹阅軌蛄羰?,源自孔子游說列國。《史記》載:“孔子長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笨鬃由砀邠Q算成如今的長度單位,大約有2.21 米左右。這樣的身高,則鞋子定不會太小?!短接[》載:“孔子至蔡,解于客舍,入夜,有取孔子一只屐去,盜者置屐于受盜家。孔子屐長一尺四寸,與凡人屐異?!比绻凑丈砀?,結合文本和生活經驗進行估算,則孔子鞋子鞋碼大約有50 碼。這樣的鞋碼,放在當下也算的上超級大碼鞋。當年孔子周游列國至蔡國,國君為了阻止孔子繼續前往楚國游說的行程,便派人連夜偷了他的鞋。小偷拿出來一看嚇壞了,這種迥異于常人的鞋子被當成了神奇的物件。而這支被偷走的鞋子則再也沒有回到孔子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演進,孔子履在歷代統治者所收藏,作為自己是天下道統的繼承者,人心所向的象征。行至晉惠帝元康五年,存放有國家重寶的武庫失火,許多寶物被焚毀,其中就有孔子履。至此真正出自孔子的孔子履便被徹底湮滅于歷史的滾滾洪流之中??鬃勇碾m然已經被大火焚毀,不過孔子履本身強大的象征意義并沒有消失。晉亡之后是魏晉南北朝,然后是隋唐一統,唐亡后是五代,五代的第二個朝代是后唐。在后唐宣宗時,下令仿照孔子履制作一雙新鞋,稱為“魯風鞋”。雖然復刻的孔子履,也就是魯風鞋與當年的孔子履不盡相同。但是由于帝王帶頭開起了山寨行為,下面的大臣以及百姓,紛紛仿著魯風鞋的樣式,各家自制,唯鞋碼要小—些,這些鞋子被稱之為“遵王履”。之所以會掀起仿制之風,大抵的原因還是在于孔子履本身的文化號召力。在經過了如此長時間的演進之后,孔子履成為了統治者以及文人士大夫內心之中文化符號。穿上有著孔子履遺風的魯風鞋,人們似乎就能夠繼承其中的精神內涵。這雖然只是穿著者的樸素愿望,但是卻實實在在地表達出他們渴望獲得天下道統認同的想法。
在中國傳統文化里,孔子履早已經從一雙孔子的鞋,轉化為了一種文化符號。自漢代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中國的統治階級在大多數時候選擇主動與儒家學說形成合力。在這種情況之下,孔子履代表著統治階層的意志,擁有了孔子履會對天下士人形成強大向心力,這對于統計階級和士人階層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宋代梅堯臣有詩云:“我料孔子履,久化武庫煙?!奔词乖鹊目鬃勇脑缫呀浕闪宋鋷鞜煟强鬃勇牡奈幕笳饕饬x卻印刻在天下士大夫的心中,不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