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震撼“ 中國夢 黃河魂”——成方國畫長卷《黃河全圖》北京首展現場,眾多觀眾被《黃河全圖》體現出的母親河的磅礴氣勢深深震撼,紛紛駐足細看。
黃河是這樣一種存在,說起來仿佛人人知道,但真正了解她的人并不多,而以黃河為主題進行藝術創作,以藝術形式展現黃河風貌、透視黃河內涵的經典之作更是少之又少。只有懷著一顆虔誠、純潔、敬畏之心,身臨其境,不畏艱險,只有用腳步、用眼睛、用心靈去近距離甚至零距離接觸黃河,才能真正走進這片永恒的藝術領域。
2015年,“中國夢?黃河魂——成方國畫長卷《黃河全圖》巡展”在京滬順利舉行。前后創作7年時間,幾乎凝聚了我全部心血的《黃河全圖》終于和世人見面。《黃河全圖》從美術的視角,記錄了從源頭到入海口幾乎所有重要的場景,力求把母親河每一寸容顏、每一分韻致都呈現給世界。這一近乎愚公移山般難度的宏大創作是怎樣實施與完成的呢?
2008年,我接受了《黃河全圖》創作的任務,當時我的感覺,不是命運女神的偶然眷顧,而是命中注定。
藝術創作是要賦予作品以生命,那首先就要去感受這生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很幸運,我從小生長在黃河岸邊,父母均是從事黃河治理研究工作的職工。17歲那年,經時任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主任王化云的介紹,我認識了當時的河南省美術家協會主席、中國山水畫大師謝瑞階,多次跟隨謝老深入黃河岸邊采風、寫生,后被謝老收為唯一的弟子。從那時起,我就暗暗樹立了畫黃河的志向。大學畢業后,我謝絕了求學之地廣州老師同學的挽留,執意回到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工作。在黃河宣傳部門,我一干就是30年。黃河流域作為中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時間長達3000多年。從詩到史,都以極盡爛漫的筆觸記錄了黃河的重要性,促使我不斷進行著黃河美術創作的思考,同時也在不斷從事著黃河素材的搜集。
我是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唯一的專業美術工作者,用畫筆表現黃河,既是我的人生夢想,也是職業賦予我的責任,是我義不容辭的擔當。畫得越多、畫得越久,我對黃河的熱愛也越深、越濃。這種濃烈、深邃的情感又反過來激發著我進行更深的探索。
在《黃河全圖》的創作過程中,有著許多難忘的故事。
故事一,研究懸河的特點。畫黃河全景圖,既要符合自然地理的客觀性,又要建立藝術的典型性。鑒于此,在創作手法上我選擇工筆兼寫意,把黃河的重要景點連接起來,分段經營,虛實相生。黃河下游懸河特點突出,大堤難入畫,不好表現。為此,我克服重重困難,多次到大堤上徒步查勘,到黃河模型工作室觀察,甚至坐飛機空中俯瞰,反復比較,深入思考,最后才找到了藝術突破點。
故事二,1米多高的廢稿。按照長2米、寬0.4米的規格分段創作,起初長卷只有15米長,領導已非常滿意,但我不滿意。經過反復修改豐富,充實畫面,最后擴展到40米長,每一段都經歷過無數次的修改。《黃河全圖》完稿后,廢畫稿摞了有1米多高,鉛筆、碳條頭、橡皮頭堆了一臉盆,消耗的年華更是一去不復返。
故事三,手機靜音了7年。為了全身心地創作,我放棄了所有的社交活動。7年里我的手機始終調在靜音狀態,朋友埋怨我,同事責怪我,只有一位好友鼓勵我,要完成一幅巨作就是要“六親不認”,長卷完成后大家都理解我了。
故事四,長期趴著作畫。長期伏案繪畫的固定姿勢,讓我的頸椎、腰椎都出現了嚴重的病痛。萬般無奈,家人給我制作了一張矮床,人趴在床上、紙鋪在地上畫,畫累了翻身面朝上歇會兒,就這樣跟時間搶進度。
從落筆到收筆,畫《黃河全圖》用了整整7年,如果加上到黃河的考察、采風,情感醞釀,靈感尋找,前后長達30多年,其間的苦樂得失,遠非一幅畫所能言盡。
我在畫黃河方面能取得些許成績,與謝瑞階、周韶華兩位恩師的苦心培養分不開,從自然的黃河到藝術的黃河,沒有他們慷慨無私的指引,我是難入其門的。
記得第一次和謝老去黃河龍門寫生,也就是中國著名神話傳說鯉魚跳龍門的地方。我們住在龍門水文站和職工同吃同住。正值中秋節,我和謝老等人在黃河峽谷里賞月,雄險的龍門配上皎潔的月亮,美不勝收。后來,謝老帶著我為北京人民大會堂創作《大河上下,浩浩長春》,右邊的景色就是龍門。
記得和周老考察黃河源頭,住在青海省瑪多縣招待所,床上鋪的是麥秸稈,蓋的是軍用被,燒的是牛糞,點的是煤油燈。躺下不久,感覺渾身發癢,我把衣服脫下,在燈下一看,一層白花花的小東西在蠕動,我不由渾身發毛,哇地大哭起來。周老說:“成方你好好的半夜哭啥?”我說:“身上有好多虱子。”周老嚴厲地說:“成方,你知道這次你是怎么出來的?你父母不惜犧牲你的高考讓你出來,很多大畫家也都想讓你跟我出來,他們對你在美術上都寄予厚望啊。藝術是一個非常艱苦的領域,要獻身藝術,就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一個小小的虱子就把你嚇成這樣,那你還是換換學別的吧。”這些話影響了我幾十年,至今猶在耳邊回響。
還記得跟周老考察壺口,由于壺口浪高風大,瀑布附近泥點密集,拍照、寫生效果都不好,為了躲開泥點并找到獨特的觀瀑角度,我不知不覺下到河槽底部,盡情地揮動畫筆,奔騰呼嘯的黃河很快便躍然紙上,我手腳并用爬出河槽讓周老看。誰知沒等我開口,周老臉色鐵青地開始吵我,“成方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你的行為有多危險嗎?”我回頭去看剛才下去的地方,河槽陡峭,槽壁濕滑,急流低吼著奔涌,才感到萬分后怕。
詩書畫印是傳統中國畫渾然一體的組成部分,到了現當代更增加了印刷出版方面的工作。由此作品才能更好地走向社會,讓作品發揮出最大的能量。
《黃河全圖》完成后,周韶華為《黃河全圖》寫了序。當時他住院幾十天,剛做完手術,還沒進食,看了畫稿后激動不已,說《黃河全圖》堪稱鴻篇巨制,并且在病床上為我寫下《母親河的女兒》。
新華每日電訊時任總編輯解國記,耗時3個多月,為《黃河全圖》寫下了膾炙人口的《黃河賦》。長卷有此賦相配,猶如錦上添花。
中國書法家協會時任主席張海為《黃河全圖》題寫了卷名。
《黃河全圖》完稿后,如何裝裱又是一道難題,我先后到濟南、西安、北京、上海調研,最后選定上海交通大學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基地來完成此項任務。
一切就序,著名設計師李勇為長卷《黃河全圖》設計3款衍生品,即畫冊《大河萬里》、袖珍版《黃河全圖》和珍藏版《黃河全圖》。經過數月努力,順利完成了設計,最后由國際設計大師呂敬人先生把關制作。
長卷《黃河全圖》的孕育、誕生與成長得到了水利部及黃河水利委員會的大力支持,周韶華、閻正、周彥生、李呈修、施江城等業內的頂級專家都給予了精心指導,提出了寶貴意見。
2015年,“中國夢?黃河魂——成方國畫長卷《黃河全圖》巡展”在京滬順利舉行,獲得了各方的高度評價,至今國內外已舉辦10多場成方黃河畫研討交流會,國家級媒體報道50余次。《黃河全圖》還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關注,日本東京佛教協會、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英國謝菲爾德大學、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等機構積極聯系展出事宜,畫作作為國禮隆重地走向世界,20多個國家收藏,2017年在美國榮獲大獎,讓黃河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更多的關注和崇敬。
藝術作品的生命建構始于創作,延續于傳播中。《黃河全圖》的生成得益于黃河母親的無私給予,《黃河全圖》的傳揚更有賴于關愛這條大河、這片土地的人們。
(作者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黃河全圖》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