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仕勇
(成都理工大學,四川 成都 610059)
傳播學本身就被傳播學之父施拉姆定性為“一門站在十字路口的學科”。2017年,美國希拉姆學院又提出了重組傳統文科、實行文理交叉的建設主張[1]。傳播學在我國是改革開放后才開啟的教育與研究歷程,其寬闊的視野對克服“新聞無學”的尷尬局面有很大的幫助。陳力丹指出,傳播學在中國進行了“本土化”改造,是想與西方傳播學“劃清界限”,不少理論被賦予中國制度和文化背景的理解[2]。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不斷發展,信息技術與傳媒業態的迭代升級,“媒體行業的傳統界限被消除,格局被重組”[3]。傳播學作為新聞傳播學下面的二級學科,需要在堅持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和樹牢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前提下,創新性地推動學科建設和研究實踐。由于傳播學本身具有的融合性和應用性,哲學社會科學、文學藝術、信息科學與其他自然科學資源、理論與研究方法的有益借鑒,可以極大地拓展傳播學學科空間。在理工科大學開辦新聞傳播教育,由于具有多學科環境、豐富的課程資源、多元的師資團隊和完善的實驗條件等優勢,所以更容易建立起具有一定特色的人才培養和學科體系。
新聞傳播學的教育教學改革,既要堅守專業主義教育,還要把握時代特征,結合自身優勢、學科環境和研究重心,有針對性與相應學科進行融合與交叉,培養出有“專攻方向”的學術科研人才。[4]例如四川大學的“傳播學與符號學”、廈門大學的“環境傳播”、四川外國語大學的“認知傳播”等。國外傳播學更加注重與自然科學和社會生產生活實踐的結合,如美國康乃爾大學的“科技傳播”“健康傳播”“風險與環境傳播”“技術與社會行為”等研究方向,密西根州立大學的“健康傳播”等極具特色;特別是美國密蘇里新聞學院,是美國理工科大學開辦新聞教育與研究的典型代表,強調知識和技能都體現在新聞里也可以在新聞里學到的“密蘇里方法”聞名于世,“實踐”與“應用”是其傳播學研究生課程獨特的體系[5]。
作為理工科院校,加入新聞傳播教育與研究隊伍有其自身的優勢,并容易形成特色。成都理工大學依托“理工”學科環境,打造“科技新聞與傳播”特色方向,在新聞傳播基礎理論和應用理論基礎上突出科技新聞傳播的實務研究,培養能夠運用自然科學的理論和方法、獨立觀察和分析各種科學技術社會問題、準確傳播科學技術信息與報道科學技術新聞的傳媒人才;打造“科技傳播”特色方向的目的在于聚焦科學傳播與科技推廣,推動學科交叉、文理藝融合、優勢互補的新聞傳播教育改革與發展。具體措施包括:第一,通過開設“傳播學理論與歷史”“傳播學研究方法”“社會統計學”“受眾研究”“媒介研究”“科技哲學”“自然辯證法”等課程進行基礎能力建設;第二,通過開設“科技傳播與社會發展專題”“科技新聞報道與寫作研究”“科普寫作”“公眾科技傳播”“環境新聞報道”“科學學術會議傳播”等特色課程,和舉辦環境保護、災害防治、深時地球、食品衛生、健康與傳播等專題講座進行科技傳播的專業能力建設;第三,積極參與重點實驗室、博物館、圖書館和其他科研團隊的科技活動的宣傳報道和科普推廣,具體進行科技傳播實踐和研究實踐。近些年,成都理工大學傳播學的“科技新聞與傳播”方向主要圍繞災害、健康、風險和科學傳播等領域,研究大眾傳播中的有關問題;用新聞學和傳播學理論與視角分析災害信息傳播與新聞報道,總結新興技術與科技傳播實踐,探究“轉基因食品”“食品安全問題”“技術”等風險傳播議題,積極關注城鄉健康傳播鴻溝問題,討論科技傳播行動系統中的社會環境因素等等,取得了一定成績,形成了近40余篇碩士學位論文。
成都理工大學傳播學設置了“影視文化傳播”“廣告文化傳播”“視聽藝術傳播”研究方向,旨在運用傳播學理論與媒介素質教育理論對影視文化、戲劇文化、廣告文化進行學科整合的研究,著重探究影視、戲劇和廣告作品的內容及信息構成形式、媒介特征和傳授關系的基本形態。在文化藝術的傳播現象與規律的分析與總結中,也突出以科技為題材的影視文化藝術應用理論的探討,包括利用影視進行科普的實踐研究、以視聽符號為載體的傳媒藝術和數字新媒體藝術實務的研究。在近些年開展的研究實踐中,一是聚焦“類型電影”的影像傳播,探討“主旋律電影”“微電影”“人類學紀錄片”“武俠電影”“魔幻電影”等傳播特點及規律;二是圍繞科教、公益、綜藝類等電視節目,做節目模式分析、內容生產的對比分析、電視節目的本土化策略探討;三是圍繞茶文化、書法文化、商道文化、圖騰、年畫和方言等傳統文化以及一些亞文化的傳播活動和現象做探究;四是以技術創新引導文化藝術的“媒介分析”,探討新媒介環境中的文化藝術傳播的媒介策略和視覺傳達途徑等。一直以來,成都理工大學傳播學以“扎根屬地、弘揚優秀文化、服務社會大眾”為宗旨,順應融媒時代特征、影視戲劇和廣告行業特征,打造 “采、攝、編、播、導”一體的虛擬仿真實驗,配置了全套、全流程和與行業高度接軌的場地、設施設備和師資隊伍,為傳播藝術整合創新教學與研究創造了良好條件。
成都理工大學學科門類較齊全,科技人員和科研項目眾多,為交叉融合育人和研究提供了更多可能,特別是為科技新聞傳播與研究提供了智力支持和廣闊的空間。第一,大數據傳播研究。遵循國務院印發的“關于促進大數據發展的行動綱要”,利用多學科專業優勢,適配媒體發展新趨勢,組建聯合研究團隊,圍繞數據挖掘、文本分析、媒體交互和仿真模擬等技術,開展數據新聞、網絡輿情、品牌傳播、媒體行為和傳播仿真等問題的研究;以項目制的方式推動信息科學、管理學等與新聞學、傳播學和廣告學等學科專業的交流促進,為社會觀察提供科學方法。第二,災害與環境新聞報道與研究。在新聞傳播理論基礎上,強化科學素養與科學傳播能力,依托“地質災害防治與地質環境保護”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科技優勢,突出災害和環境新聞的報道與研究,并完成了“STS視角下的我國技術災害問題研究”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和“科技新聞傳播的效果研究”等學科前沿課題研究。第三,地球科學科普推廣。新聞傳播學專業的老師和學生跟隨相關科技工作者和科研團隊,報道他們的科技活動和科研成果,并積極參與科教活動,參與科普叢書和百科全書中的有關科技詞條的編撰工作,共同推動地球科學的科普推廣。第四,區域文化藝術傳播研究。依托傳媒與藝術學科群的綜合優勢及其完備的實驗教學平臺,強化服務地方、服務區域文化建設與傳播目標,與地方宣傳部門、媒體、文藝團體、出版與傳媒機構加強合作,建有電視科教紀錄片研究所、川劇藝術研究所、傳媒藝術教育研究所和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川劇傳承展示基地,承接和參與欄目策劃、制作和研究,讓學生在全媒體實務訓練中參與研究。
師資隊伍是人才培養和學科建設水平的決定因素。在現有體制機制下,成都理工大學傳播學多渠道籌措師資力量,努力提高辦學水平,增強辦學特色。首先,向科技領域和傳媒行業“融借”師資。一是以“科普活動”“科技成果宣傳與推介”“科技新聞報道”為契機,聘請相關科技領域專家教授擔任新聞傳播學的指導教師,指導相關科技活動、新聞報道、課題研究和論文撰寫。二是依托地方和社會的具體項目與活動,開展社會服務和科學研究,打通政產學研用協同創新通道,挖掘校外行業中的“高手”作為教學和學術指導兼職教師。其次,推進實質性國際合作,向國外“融借”師資。新聞與傳播學需要國際視野,需要實實在在開展國際交流與合作。學校與美國密蘇里新聞學院合作,每年在校內開展1—2周的“科技傳播”實訓,面向全國舉辦“科技新聞報道技術與藝術”美國密蘇里教學周;同時,將部分新聞傳播學子派往密蘇里新聞學院訪問學習,進一步拓寬學生視野。最后,通過學術和文化活動,向學界“融借”力量。舉辦豐富多彩的學術講座,召開學術會議,承辦新聞文化節、電影電視節、廣告文化節、戲劇文化節文化活動等,邀請國內外名家、學者來校學術講座,安排師生走出去參加會議和活動,把新理論、新方法、新觀點、新成果帶進來,彌補自身的不足與缺點,借助外部師資力量讓本校師生獲得新知與啟發。
首先,學科交叉融合的深度不夠。目前傳播學歷教育與研究中,相關學科理論與方法的學習和運用還不夠深入,還停留在采納相關學科領域的文本作為分析對象上,還只是關注傳播問題在不同學科間的彌散與拓展。因此,需要更加充分地發揮多學科環境優勢,扎實推進傳播學培養方案設置改革,豐富課程類別,優化課程體系,提供多樣化選擇和個性化、特色化培養方案,并有效組織課程資源和導師隊伍,積極鍛造“科技傳播”或“科學傳播”學科特色。特別需要加大數據挖掘與分析、輿情監控、科技傳播、計算傳播、智能傳播、傳播工程等課程的建設力度,強化“科學新聞傳播人才”培養特色。
其次,在傳播學有關研究中的規范性和前沿性還存在差距。在傳播學研究中,調查研究程序或技術、數據分析方法和工具的科學運用“在某種意義上比研究對象和結論更為重要。”[6]研究方法的不規范和定量研究的薄弱,影響可信度和無法確保有效性,直接影響了學術研究的價值。同時,由于交叉促進和融合創新力度不夠,還存在低水平重復現象。因此,需要扎實開展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的規范訓練,加強對自然科學方法論的有益借鑒和科學運用。既要注重傳播理論和歷史學習,更要重視研究方法的掌握與規范運用,大力開展量化和質化研究專題訓練。同時,要加強前沿課程和交叉課程建設,鼓勵師生參加國際國內新聞傳播學術會議,開拓視野,把握前沿問題,探尋學科新的亮點和增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