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什么，這么快就能推斷出來了？”孫斌驚訝地說道。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阿元探長似笑非笑地朝孫斌看了看。

“探長，我可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啊！實話跟你說吧，我懷疑段億，他跟李煜坐一排，最有下手的機會，而且前兩天他們因為工作的事情才吵過一架，段億肯定耿耿于懷，所以起了歹心。”孫斌毫不猶豫地將矛頭指向了段億。

“你懷疑我？我和李煜可是好兄弟，怎么會害他呢？”段億氣得滿臉通紅，沖上去就要和孫斌理論。黃俊立刻攔上去，一把抓住段億：“探長，小段他脾氣比較急，您別介意。不過，他和李煜關系挺好的，我覺得他不會干這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誰知道他……”孫斌小聲嘀咕著。

“你……”段億氣得直跺腳，狠狠地瞪著孫斌。

眼看氣氛越發緊張，阿元探長連忙制止：“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聽我說幾句吧。”窗外一片漆黑，夜已經深了，餐廳里很安靜，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有些陰森。

阿元探長盯著孫斌，緩緩開口：“兇手就是你。”

“我？探長你別開玩笑了，我和李煜中間隔著個段億，怎么給他下毒？再說了，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他？”孫斌攥著拳頭，平靜地為自己辯解。

“出于什么動機我暫時不清楚，但你不要再狡辯了。”阿元探長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利用自己的飛鏢技術，用一元硬幣打斷保險絲使餐廳斷電，又將毒藥投射到李煜杯子里。”

“不是。我沒有。”孫斌拉了拉自己上衣的領口，冷冷地爭辯著，“你不能因為我練過飛鏢就懷疑我！是段億，就是段億！你看他，一開始明明說自己酒量不好，喝了一點就暈乎，結果剛才又說看到有小黑點從眼前飛過，他又怎么看見的？他在撒謊啊！探長，他在撒謊！”孫斌突然變得異常激動，指著段億大聲喊道。

“我看你就是自己做壞事敗露了，想拉人下水！”段億也怒了，猛拍桌子。

“這么吵有什么意義嗎？聽探長說幾句吧。”服務員小丁忍不住打斷了他們。

“探長，您接著說，您一定要還我清白，給這個血口噴人的家伙一點教訓。”段億恨恨地嚷道。

“深夜來西餐廳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吃宵夜，可是孫斌你一個人在餐廳坐了這么久，什么餐食都沒點，可見你既不是來喝酒也不是來吃飯的。而且，你離李煜有二米多，中間還隔著段億，小丁走到他們桌旁才聽到‘咕嚕聲，你是如何聽到的呢？”探長發問了。

“孫斌，伸出你的右手。”阿元探長突然提高了音量。孫斌怔了一下，攥緊的拳頭卻沒有松開，阿元探長只好一把抓住孫斌的右手，用力地掰開。孫斌手心里都是汗，食指和中指之間厚厚的老繭上有一層黑色的粉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顆毒藥應該是黑色的吧？”阿元探長步步緊逼，目不轉睛地盯著孫斌質問著。

“我，我……”孫斌手足無措，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孫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勸你還是認罪吧。”阿元探長勸道。

孫斌臉色蒼白，跌坐在椅子上，嘴角顫抖，聲音沙啞地說：“沒錯，是我做的。我趁服務員去端菜的功夫，把保險絲打斷。雖然很緊張，但我還是精準地將毒藥投進了李煜的啤酒里。”孫斌冷冷地笑道：“原本以為這個計劃是不會暴露的，沒想到卻被探長你識破了。”

段億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質問孫斌：“李煜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居然要這么害他？還想嫁禍給我？”

孫斌抬起頭，看了段億一眼，又把頭轉到一邊，沒有說話。這時，一旁的黃俊一拍大腿，高聲說道：“段億，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孫斌在公司向大家借錢？當時，李煜沒有借給他，還當眾羞辱他說，借這么多錢，也不知道能不能還上，別當個老賴啊！”

“你這么一說，我倒有點印象了。不會吧，孫斌，為這么點小事，你就要報復？”段億不可置信地問。

“沒錯，就是這事。我媽生病了，急需錢做手術，我們家的條件你們也知道。我低聲下氣地向大家借錢，他不借就算了，還惡語傷人，盤問我、羞辱我，耽誤了好長時間。等我好不容易把錢湊齊趕到醫院時，我媽已經走了！她本可以活的……”孫斌激動地說著，淚流滿面。

大家都沉默了。

“孫斌你可知道，即便李煜錯了，你也沒有傷害他生命的權利。”探長嘆了一口氣。

孫斌盯著窗外，沉默了半晌：“……是，我錯了，看到李煜倒下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遠處的天邊已經微微發亮，黎明就要來臨，陽光會照到山川原野上，照到花草樹木上，照到好多人的身上。但是，它再也照不到孫斌身上了。

薛茗尹：江蘇省東臺市實驗中學初二（36）班學生

指導老師：黃友芹

編輯 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