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芬 劉 婷
(暨南大學管理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在知識為核心競爭力的時代,知識是企業突破發展極限,增強創新能力和競爭能力的一種戰略性資源[1]。在競爭激烈的時代大環境下,企業想要在激烈的發展環境中脫穎而出,擁有知識整合、吸收和轉化的能力不可缺少。因此,擁有知識整合、吸收和轉化的能力對企業實現突破性發展以及提高核心能力至關重要。近年來,知識的重要性在企業的創新發展中已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對知識共享的研究也已經成為該領域一個的焦點。在知識為核心的時代下,知識共享對企業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2]。相關研究表明企業社會網絡是企業成員獲取知識的溝通渠道,對企業成員間發生知識轉移、共享及轉化有重要的作用。企業管理也逐漸引入并打造企業社交網絡平臺,希望通過社交網絡軟件來影響企業內部的知識共享與轉化,進而激發成員的共享意愿和企業創造的活力。社交網絡平臺以其雙向交流、開放式反饋等特征,為促進成員間自由、輕松地分享想法、實現知識共享以及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提供了外部條件。本文基于企業社交網絡的外部環境和企業文化的內部環境探討了知識共享對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機理,并揭示了從知識共享到知識創造的中間機制,進而對組織如何在知識信息時代加強企業知識創造活力提出相關建議。
近年來,知識管理的興起,關于知識共享的研究已成為學術界的一個重要課題。在知識暢行的時代,知識是企業在本領域中立足、扎根的無形資本,是企業實現突破發展、提升綜合能力、加強核心力的重要動力[3]。關于知識,學術界對其有多種角度的定義,但是到目前為止知識的概念尚未形成統一的界定。學者們基于各自領域的研究視角對知識進行相關分類,其中,邁克爾·波尼拉(Polanyi)對知識的分類被研究者們廣泛認同。Polanyi將知識分成隱性與顯性兩類,他認為隱性的知識是企業激發知識創造活力的重要源泉,是企業提高綜合素質、加強競爭力的有力資源[4]。
在企業組織中,知識共享是擁有知識的個體主動地、傾向性地向需要知識的其他個體分享工作技能、經驗、知識的行為[5]。知識共享也是知識在知識擁有者與接受者之間不斷轉移與共享的過程。知識接受者獲取知識后,經過知識吸收內化后形成知識的循環,進而為激發企業知識創造的活力、實現企業增值提供動力。因此,探究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機制應將知識共享與轉化共同納入研究范式。日本學者野中郁次郎在《創造知識的企業》中提出了四種模式的知識轉換方式——共同化、表出化、聯結化和內在化[6]。共同化是個體間共享體驗或共融情境而由此產生類似經驗類、體驗類知識的過程;表出化是將組織內的經驗類知識、專有技能類知識輸出轉化為形式、易理解和易被接受知識的過程,即知識明示化的過程;聯結化是將已經明示化但零散的知識通過理解架構成系統、體系知識的過程;內在化是將已成體系的知識經吸收內化形成經驗類、專有技能類知識的過程。從成員知識共享到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過程離不開成員對知識理解、轉化。各成員通過對知識的處理、內化和吸收,將流通在企業內部的共享知識轉化成組織創新發展所需的經驗、技能,進而激發企業知識創造的活力。
隨著社會網絡對人們交際影響的加深,許多員工開始在辦公場所使用社交網絡,企業也開始引入企業版社交平臺進行信息化管理。企業社交化管理趨勢在企業管理中開始盛行。企業社交網絡(ESN)是將日常社交媒體或專屬于辦公類的社交軟件嵌入到企業的日常辦公業務中,讓企業內部的成員能夠以輕松自在的溝通方式進行工作,進而實現企業成員間的交流與合作,促進企業內部成員間知識共享活動[7]。企業社交網絡已經在企業中得到運用,越來越多的企業正在組織內部采用類似的社交網絡技術,如國外甲骨文公司的chatter、IBM的Yammer等;國內的企業微信、飛書、釘釘等。企業社交網絡的使用實現了信息的多樣性以及交流的便捷性。企業社交網絡以其雙向交流、開放式反饋等特征影響員工的工作效率,為知識分享行為的發生以及實現企業知識創造提供外部條件。
社會認知理論被用來幫助理解個體在不同情況下的動機和行為。Bandura認為個體行為不僅會受到個體自我認知的影響,還會受到其所處環境的影響,兩者不可分割[8]。社會認知理論關注個體的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是一個人對自己在特定情況下取得成功的能力和信心。當組織成員對知識表現出較高的自我效能感時,他們更愿意進行知識共享,且有通過共享知識來獲得個人成就的傾向[9]。有利他又有利己因素的利他行為驅動著個體采取有目的的行動。研究發現,當社區成員能夠通過他們舒適或喜歡的方式向其他成員貢獻力量或給予幫助時,他們能從幫助他人中獲得滿足和尊重,而這種利他利己的反饋會進一步激發企業成員知識共享的意愿。
社會資本是個體嵌入社會網絡中獲得的一種資本,社會學家林南將社會資本定義為個體嵌入在社會結構中所處的節點帶來的資源,這種資源可以給個體帶來收益[10]。社交網絡雙向交流、開放式反饋等特征能夠滿足個體在社交中的歸屬需求,進而促進成員更加有愿意去維護與其他成員之間的關系,因而更加容易激發個體間的共享行為發生。此外,知識共享不是一個人的行為,它需要與擁有必要知識的人進行積極互動,處于社會網絡中的個體都希望自己能有所貢獻從而能在將來需要幫助的時候獲取他人的幫助。因此,互惠規范的存在有助于成員間的相互幫助和知識共享活動。
一個組織的價值觀、文化、處事方式以及行為規范等是影響企業內部知識共享氛圍是否活躍的內在因素。在具有知識導向、合作、信任的文化環境下,組織內的成員更容易發生知識共享行為,進而實現組織不斷進行知識創造。在知識共享文化氛圍里,員工更傾向于將自己的想法、知識與其他成員分享。在擁有知識共享文化的組織中,員工的成長速度和創造知識的能力可以得到快速發展,進而激發企業知識創造的活力。企業社交網絡的使用則為成員間實現知識共享行為提供了溝通、交流的渠道。企業社交網絡的應用改變了員工溝通、協作、消費和創造知識的方式,以促進更多成員的參與和知識共享實踐,從而使得企業的知識創造的活動不斷踴躍[11]。此外,通過借助企業社交網絡平臺能較好實現上下級間的暢通交流,減少溝通的拘謹感;同時借助社交網絡平臺建立共享社區,為經驗的分享、知識的共享提供輕松自在的環境。經驗證據表明,使用企業社交網絡在提高團隊績效、個人工作績效以及企業競爭力方面有積極影響[12],進而促進企業知識創造的活力。
基于社會認知和社會資本視角提出了自我效能感、利他主義以及社會關系和互惠規范對組織內成員間知識共享活動的影響。當組織成員對知識表現出較高的自我效能感時,他們更愿意知識共享,且有通過共享知識來獲得個人成果的傾向。相關研究也表明自我效能感能夠積極影響個體對知識共享的意愿。對于利他主義的個體他們本身就樂于以組織成員的身份幫助同事,樂于參與解決問題,他們從幫助他人中提高自豪感和獲得尊重。當組織中存在更多利他主義者時,有利于激發組織內成員的知識共享活動。積極的社交關系網對個體的歸屬感形成有積極影響,它會讓成員更加有意愿去維護與其他成員之間的關系。隨著網絡中社會關系的發展,知識共享活動也在增加。知識共享不是一個人的行為,它是知識擁有者與知識接受者之間的積極互動。同時,處于社會網絡中的個體存在著一定的社會往復義務,這種感知到的期待和義務會促使成員間的相互幫助,進而促進成員間知識共享活動的發生。在工作過程中,如果組織的成員能夠積極交流和分享與工作相關的知識,并將這些知識轉化成組織所需的經驗和技能時,那么企業知識創造的能力將會顯著提高[13]。因此,知識共享行為的發生和知識的轉化對激發企業進行知識創造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結合當前的研究成果及該領域的研究趨勢與展望,本文構建了基于企業社交網絡外部環境和企業文化內部環境下知識共享行為對企業知識創造的影響機制模型(如圖1所示)。從圖1可以發現,成員間的知識共享對激發組織進行知識創造有重要影響。從知識共享到知識創造實現的過程,知識的內化吸收機制發揮著重要作用。而來自社會認知和社會資本視角的自我效能感、利他主義以及社會關系和互惠規范對企業成員間知識共享活動的發生有積極的影響。

圖1 知識共享對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機制
本文在知識共享對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機制研究方面有理論和實踐的貢獻。在理論方面,探究了企業社交網絡和企業文化內外環境下知識共享對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分析了在知識暢行時代中成員的知識共享行為對企業知識創造的重要作用,同時揭示了從知識共享到知識創造的中間機制,即知識的轉化。在實踐方面,通過對知識共享與知識創造的研究,為企業如何在知識信息時代加強企業知識創造活力和提升企業競爭力提供相應的實質性見解。對企業而言,充分發揮企業社交網絡的工具作用,利用其雙向交流和開放式反饋等特征促進成員的知識共享意愿。此外,企業管理者采取相應的管理方式,如采取小組競賽制、獎金制等形式,激發成員知識共享的意愿,形成合作、信任、互助以及共享的組織文化[14]。同時,企業積極塑造合作、共享的工作環境和規章制度,明確知識共享的職責和義務。對員工而言,要努力提高知識的自我效能感,增強主人翁意識和企業責任感,以自身的實際行動做好示范作用,進而促進企業知識創造的活力。
雖然本文探究了知識共享對激發企業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機制,但關于知識共享與知識創造方面的研究仍有諸多空間。未來的研究可以通過扎根訪談、案例研究、行為觀察等方法對影響知識共享、激發知識創造活力的因素進行深度分析,探討知識共享、激發知識創造活力的構成與維度,并開發相應的量表進行測量和進行相關的實證研究。此外,未來的研究還可以整合心理學、社會學、組織行為學等其他學科的理論和研究方法,從個體特質、領導者風格、組織行為等多個角度探究知識共享對激發知識創造活力的影響因素與發生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