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

衛彥駿

有人叫我形容成都，我思考良久，最后說：雨城。

我以前不知道有雨季，直到來到成都。在成都，一年四季，都是被雨所包圍著的。有個成語，叫“蜀犬吠日”，講的是蜀犬在遇到大太陽時會對著太陽興奮地吠叫。成都的晴天真的太少了。

雖然成都的雨如此連綿，但并不使人感到煩悶。雨絲特別細，就像是用大廚般精細的刀工細細切出來的，薄、嫩，密密地斜織著。打在臉上，滴在身上，像楊柳清風。

植物也在這雨的滋潤下慢慢生長，常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樹，翠綠的，還帶著露珠，一叢叢的散在街邊，公園，隨著雨滴微微晃動，搖頭擺尾。還有銀杏，金黃金黃的，順著雨，帶著些晶瑩，悄悄蹦到身上，肩上，再在地上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

“雨城”這個詞是寫實的，成都雖然沒有這樣的外號，但是我確實聽到有人說過。那是個霧天，泛著些迷蒙。在雨棚下喝茶的老爺爺斜倚在藤椅上，茶壺咕嚕咕嚕，氤氳出一團團白氣。他一邊聽著雨，一邊搖頭晃腦：“成都果然是個雨城??！”

成都人喜歡雨，更喜歡那份雨天的清幽，又或許是熱鬧。

成都人喜歡追求“四平”：平淡是真、平安是福、平靜是美、平和是順。 我們沒有明星那樣耀眼，偉人那樣輝煌，英雄那樣奪目，名人那樣燦爛。但是，我們的日子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

下雨也離不開那一碗淡茶。成都人喜歡一個人在夜雨中飲茶，喜歡那份幽靜帶來的澹泊心情;喜歡圍在一起，品著茶，打著牌，感受那份陰陰雨天茶的暖、人心的暖。

下雨時的配菜是串串。無論什么時候，辣似乎總是離不開成都人的餐桌。但是下雨時去吃似乎更有理由了些：雨有寒氣啊，下雨的時候要吃辣的才能把寒氣逼出去的。有一次正吃著，回頭一看，外面是一片漆黑，雨點洋洋灑灑地落下，里面是燈火通明，也算是別有一番趣味吧。

下雨之后最喜歡干的事情是踏青。云開雨霽后空氣中會有帶有一種清新的甜味，在山上尤其明顯。四周散著點點的白霧，竹子在這霧里仿佛直通云天。連平時游人眾多、頗為擁擠的寺廟也透出一種神秘感。

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你看，又是稀稀瀝瀝的下雨天。

成都實驗外國語學校 （貴州省貴陽市 61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