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邁克爾·戴爾談人生

David Gelles

G：David Gelles

D：邁克爾·戴爾（Michael Dell）

我第一次與邁克爾·戴爾（Michael Dell）坐下來交談時，新冠病毒還沒有開始擾亂全球的生活和經濟。在那之后，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在一次后續采訪中，戴爾描述了當疫情在中國暴發時的情景：他的公司戴爾科技（Dell Technologies）在經受住了早期供應鏈中斷考驗的同時實現了遠程辦公。

戴爾科技有超過15萬名員工，其中的大多數人目前仍居家辦公。雖然該公司沒有大規模裁員，在經濟動蕩的情況下，戴爾的許多小企業客戶在付款方面都遇到了困難。但總體而言，在談及新冠疫情將如何影響未來這一問題時，他的語氣很樂觀。下面是第一次訪談的內容。

G：你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

D：我父母都不是體育迷。他們會談論經濟、石油危機、利率這樣的話題。他們讀《科學美國人》《巴倫周刊》《財富》《福布斯》和《華爾街日報》。我母親是個房地產經紀人，后來她成了一名金融分析師。她是家里最有經濟頭腦的人。我父親是一名牙齒矯正醫師，攢下了一些錢。我母親用這筆錢投資，而且做得相當不錯。他們總是在飯桌上談論這些事。我喜歡數學和科學，還有數字。

G：你是怎樣創辦戴爾公司的？

D：快進到1981年，我16歲，IBM推出了IBM個人電腦。“好吧，IBM個人電腦以后會很重要的。”我買了一臺，把它拆開，然后我開始給它升級，還培訓其他的孩子。我去上大學以后，還是或多或少在繼續升級電腦。大一的時候，升級電腦變成了一個更大的生意。我的父母知道后很生氣，他們對我說，“你不要再這么做了，你應該好好上大學。”

我的父母是他們家族里這一代人中最早上大學的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理解我要放棄接受教育，轉去玩電腦的想法。他們還苦苦懇求我，情緒十分激動。所以我停了大概10天。但就在這10天里，我真正意識到了，這并不是一項愛好，這其實就是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做了任何18歲的年輕人都會做的事—我瞞著父母，偷偷開始行動了。我搬出了宿舍，搬進了一間小辦公室，但30天后我們就從那里搬走了。最后我就成為了今天的我。

G：你是如何從升級機器轉而想到，“其實設計和制造新機器也是有市場的”？

D：當我拆開IBM個人電腦的時候，其中一件很令我震驚的事情就是，這臺電腦里沒有一個零件是IBM制造的。他們的銷售定價是3000美元，但據我所知，這臺電腦的零件大概價值500美元。這感覺有點像一個犯罪集團，我的意思是，就數字而言。于是，我從升級電腦開始，先是買下簡裝的IBM電腦，將它們升級以后再賣掉。我的生意很快發展成為制造這些硬盤驅動套件來升級那些沒有硬盤的IBM電腦，因為早期的版本沒有硬盤驅動器。我們制造了成千上萬個這樣的套件在各地銷售。

前8年，我們每年的復合增長率達到了80%。之后的6年，我們每年增長約60%。不論起始的數字是多少，如果你把它輸入計算器，最后都會得到數百億美元。整個故事就是這樣。

G：能談一談像40年前的個人電腦那樣讓你感到興奮的當代技術嗎？

D：數據量出現了爆炸性增長。如果你想一想業界所有的流行語，5G、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物聯網等等—此處可以填入任意流行語，所有這些東西的背后都是驚人的海量數據。將這些數據轉化為有用的見解、成果，以及要實現這些目標，獲取、整合并保護數據所需的基礎設施、硬件和軟件—這需要大量的新功能。在許多方面，這只是一個開始。雖然過去35年間的發展令人驚嘆，但我認為，與即將到來的事情相比，它們會黯然失色。在很多方面，這只是技術發展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