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財警打擊瀕危野生動植物非法貿易

李煒樂

經濟和財政警察（以下簡稱財警）在意大利各港口和機場，執行瀕危野生動植物種的海關檢查工作。幾年來，財警一直工作在該領域的最前沿，按照《野生動植物瀕危物種國際貿易公約》所規定的條款，打擊瀕危野生動植物種非法國際貿易。根據2016年8月19日立法第177條有關優化警察職能的規定，自2017年1月1日開始，意大利國家森林警察的設置被取消，財警則承擔了森林警察的職能。

《野生動植物瀕危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簡稱華盛頓公約，英文首字母縮寫是“CITES”，全稱為Conven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Wild Fauna and Flora）是以保護世界上大約35000種瀕危野生動植物種為共同目標的國家間簽訂的國際協定，包括三項附錄。該公約規范和監督著上述物種的貿易，即活體和死體動物、植物及其部分衍生物的出口、再出口和進口。目前有183個國家和地區加入該公約，其中包括歐盟及其成員國。華盛頓公約簽訂于1973年，卻在兩年之后才開始正式生效。它建立于一個許可證和證明書的體系之上，當某個相關貿易滿足限定條件時，即可被授予CITES證書。這些證書需提交給貿易所涉及國家的主管海關部門進行查驗。

2019年8月，《野生動植物瀕危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第18屆締約方大會在日內瓦召開，考慮到目前的氣候環境變化以及相應的環保需求，大會對受保護物種附錄和相關注釋進行了修改。在歐洲范圍內，歐共體法規第338/97條（后改為2019年11月29日歐盟委員會2019/2117號法規）包含了對受限品進口、出口和再出口進行制約的立法規定，并承認“公約”的規定。意大利國內的相關參考立法是1992年2月7日150號法律。

2019年，財警與海關人員合作辦理了很多有關瀕危野生動植物種貿易的案子。在港口和機場，對進出口貨物和過境旅客及車輛進行檢查時，財警查處了很多相關非法貿易案件。其中，財警安科納（Ancona，意大利中部濱亞得里亞海的港市，馬爾凱大區的首府和最大的港口）支隊成功查獲了208只珍禽和 138條不同花色和大小的蟒蛇，709千克海參（暗色等刺參—海參類）和278千克珊瑚（石珊瑚類）。另一宗比較重大的案子發生在那不勒斯（Napoli，意大利南部第一大城市，坎帕尼亞大區以及那不勒斯省的省府），在位于其附近的卡波迪基諾（Capodichino）機場，財警扣押了兩只活體烏龜，屬翹緣陸龜。 這兩個案件中所涉及的物種均缺少相應的CITES文件，財警已經向主管的共和國檢察院報告了上述案件，以便對犯罪嫌疑人實施拘留。

在打擊非法販運上述物品的海關檢查中，財警分布在全國各地的支隊在國際聯合行動中破獲了很多重大案件，其中包括由國際刑警組織、世界海關組織和日內瓦CITES總秘書處主導下的2017年1月-2月打擊環境犯罪的“雷鳥”行動、2018年5月的“雷暴”行動和2019年1月的“雷霆萬鈞”行動。針對此類合作，意大利財警和海關簽訂了一項行動協議，旨在通過聯合開展風險分析，加強對國際貿易犯罪的壓制和打擊。

財警除了檢查貿易物品是否符合華盛頓公約之外，還開展保護環境的工作。他們在全國各地的各個支隊以及海空警隊都在為此兢兢業業地努力著。憑借先進技術裝備，他們可以通過航空遙感儀器發現水、空氣和土壤中的污染現象。財警還具有發現和監管包含有毒垃圾和特殊垃圾的區域和非法垃圾填埋場，維護風景和環境保護區， 對污染物排放、違法建筑和占用國有土地方面進行核查等職權。

為了解如何進行CITES海關檢查，我們采訪了三級準尉、安科納支隊第一機動作戰小隊指揮官薩瓦托·帕倫博（Salvatore Palumbo），以及三級準尉、卡波迪基諾支隊第二機動作戰小隊指揮官帕奎勒·卡利羅（Pasquale Carrillo）。

帕倫博準尉，你們是如何辨認非法裝有活體動物的運載工具的？

帕倫博：自2017年1月起，我們財警的安科納支隊行動科第一機動作戰小隊根據華盛頓公約、歐共體法規第338/97條有關通過監控其進出口貿易來保護野生動植物種的規定，每年針對該類國際貿易進行大約1500次的海關專項檢查。一方面，我們的裝備在不斷完善，另一方面，我們的人員都接受了有針對性的培訓，并且每天會進行專業的分析工作。尤其是在動植物展覽會臨近時，就要對前往展會目的地的運載車輛進行特別的關注。例如，在維羅納地區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非常重要的蟒蛇展會，我們曾查獲了一批非法運往展會地點的蟒蛇，機動作戰小隊的財警憑借自己的直覺和經驗，準確地識別出用于非法販運這些爬行動物的車輛。

能跟我們說說你們扣押這些動物時的工作流程是怎樣的嗎？

帕倫博：首先，需要仔細辨認動物所屬的品種，通常它們會缺少相關文件。舉個例子，對于這些爬行動物，也就是蟒蛇來說，其證件只有希臘文，這顯然不符合我們的規定。另一個刻不容緩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安置這些動物，因為它們需要一定環境的棲息地，白天溫度需在27℃～32℃，夜晚溫度需在22℃～28℃，還要保持很高的濕度。我們對此做了臨時性處理，把它們安置在佩魯賈周邊（Perugia，意大利中部翁布里亞大區的首府）一家專門飼養這類動物的機構，這些動物缺少司法機構許可，是不能被運輸的。

能否對安科納港口在最近一年的檢查做一個總結？

帕倫博：從地理位置上來講，安科納不僅是進入意大利境內的重要海港，還是進入歐盟的重要邊境線，我們在這樣的一個區域開展工作，這一年來可以說是成果顯著的。在違反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規定方面，我們查獲了大約280千克珊瑚、700多千克海參、210只飛禽、138條蟒蛇和550公斤鰻魚，均屬受保護物種之列。除此之外，在我們的職權范圍之內，還查處了其他領域中的違法犯罪案件，這些工作領域包括：打擊假冒商標、保護“意大利制造”、打擊毒品販運、管控貨幣跨境流通、打擊煙草走私和保護環境。2020年1月，在警犬隊的幫助下，我們扣押了16千克海洛因;而在2019年，我們通過一系列行動，扣押了220多萬件物品，這里面包括：鞋子、服裝和服飾配件，它們或是假冒偽劣品，或帶有虛假或錯誤的原產地或出處的標識;220噸缺少消費法要求所必備信息的藥丸;50多萬沒有申報的或從旅行者身上攔截的歐元;

27起資金跨境轉移的違法案件;大約380噸特殊垃圾和500多千克境外加工煙草。針對這些案件，我們向司法機關總共舉報了53個犯罪嫌疑人，向主管行政部門通告了70人。

卡利羅準尉，能給我們描述一下，你們是如何對乘客進行CITES檢查的嗎？你們在卡波迪基諾（Capodichino）機場扣押這兩只烏龜，過程還順利嗎？

卡利羅：我們財警與海關人員配合，在機場開展對乘客的CITES檢查工作，目的是檢查乘客有沒有隨身攜帶或者在行李中放置受CITES公約保護的動植物標本。一旦發現該類物品，我們馬上對其進行識別，如果是公約保護下的物種，必須具備有效的輔助證明文件，而且其中必須包含如下信息：所屬國主管單位名稱、發證日期和有效期、證件序號、該動物屬或植物屬的學名和通用名稱、商品的確切名稱、原產國或出處的信息以及簽發單位的簽字和蓋章。具體到卡波迪基諾機場那個案子，嫌疑人來自加納，攜帶兩只翹緣陸龜，是CITES公約附錄二中收錄的動物物種，且缺少上述規定的證件。

請給我們介紹一下相關規定以及非法攜帶者會受到何種處罰？

卡利羅：規定明確指出，進口、出口或再出口受CITES保護的動植物標本時，這類物品只有經過國家主管機構批準并發放相應的證書后才能攜帶。證書因所運輸的樣本類型而異，如果入境標本物種屬于歐共體法規第338/97條附件A和附件B項下，則需要進口許可證;如果屬于上述法規的附件C和附件D項下，則需要一份進口通知單方可入境。若在上述法規附件項下的物種標本涉及出口，須具備出口許可證。如出現違反規定的情況，需要根據法律1992年2月7日第150號實施處罰。如果犯罪嫌疑人因觸犯上述法規的第1條款第1段的a條所規定內容被告發且沒有馬上被拘留的，將會等待司法部門的審判，一般會處以六個月至兩年不等的監禁，以及15000歐元至150000歐元不等的罰款。非法入境的標本會被扣押，然后接受司法管理，安置在那不勒斯第一地方公共衛生機構的獸醫醫院中。

一些乘客在結束了國外的旅途之后，返回意大利時有可能會攜帶動植物標本作為紀念，但是他們中大部分對相關規定并不知情，請您給乘客們一些建議。

卡利羅：對于想攜帶動植物、其部分或衍生物標本出入歐盟的旅客，我在此特別提醒，請在行程前（包括出境/入境）確認您所要攜帶的標本是否屬于受CITES保護的物種，且是否包含在歐共體法規第338/97條附件中。一旦確認所需進/出口物品的所屬，需要向主管部門申請許可。

財警相關職能介紹

在海關，財警負責打擊各種形式的走私和來自歐盟之外的非法販運，守衛著意大利的各個入境點，使用廣泛的動態監視系統，以防止、識別和制止對國家和歐盟經濟金融安全造成損害的任何可能的威脅。

在關務方面，財警與意大利海關相互協作，開展工作;而反走私屬于財警特有的職權，財警會制作相應的工作計劃，與其他警察機構合作。

2016年8月19日立法令第177條賦予了財警一項新的海關職權，即檢查出入境物品是否符合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的規定。 財警十分關注相關的犯罪現象和欺詐手段，通過深入的風險分析對貨物加以識別，來打擊跨國非法販運野生動植物種，保護環境以及生物多樣性。

（文章選自《意大利經濟和財政警察》雜志2020年第三期Controlli CITES）

（責任編輯：張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