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子宮”烏克蘭的代孕血淚

李波

漫步在烏克蘭首都基輔，感覺像是來到一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但美好日常圖景的背后，殘酷的真相是，這片土地正淪為商業代孕的寶地。烏克蘭，被視為“歐洲的子宮”。

Louba是一個有著烏黑頭發的27歲烏克蘭女人。她的身體孕育著另外一對夫婦的孩子—她是一位代孕母親。三四個月后，Louba將永遠告別自己的骨血：有著意大利血統的女孩子。作為回報，Louba每個月都能賺得350歐元。這是一個誘人的數額，要知道，當地的平均工資僅為270歐元。一次懷孕的工資等于五年工作的工資，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與Louba簽署代孕協議的是成立于1995年的Feskov診所，它所在的哈爾科夫市距首都基輔450公里。如今，診所正在不斷擴建，為了滿足國際客戶不斷增長的需求。在哈爾科夫市，完成新生兒公民身份文件的起草等事項十分方便。只需兩周時間，客戶便能拿到與嬰兒一起離開的通行證。

烏克蘭幾乎是對代孕最寬松的國家，它提供了廣泛且管理不善的生殖醫學使用權，因此成為商業代孕的新目標國家。全世界有代孕需求的夫婦蜂擁來到烏克蘭。每年有4000多名外國夫婦在該國簽署生殖合同，代孕生意蓬勃發展著。

烏克蘭是歐洲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三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貧困線以下，成千上萬的兒童不得不在機構接受照料。巨大的經濟價值使得烏克蘭始終無法修改法律或收緊代孕。

在烏克蘭，找到報酬豐厚的工作是一件很難的事。2014年以來的經濟衰退，令更多烏克蘭年輕女性投入了代孕行業，代孕也是許多單親母親獲取收入的無奈之舉。可悲的是，有些低成本代孕媽媽最終只能賺取5000歐元。這些婦女通常是農民，她們沒有受過教育，沒有互聯網信息，她們只能接受診所或中介機構的要求。出賣子宮，是在貧困生活面前無奈又無力的掙扎。

BioTexCom公司是烏克蘭第一家嬰兒用品工廠。實際上，BioTexCom還保存著超過 10萬個冷凍胚胎。創始人Albert Tochilovsky很高興每年能有500多個孩子出生。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客戶是中國人。中國客戶正大量擁入烏克蘭，有數據稱2018年有1500對以上中國夫婦在烏克蘭尋找代孕，代孕母親供不應求。

在這里，孕育新生命不是充滿希望、幸福的自然之事，更本質的是在合同框架里的冰冷生意。如果客戶沒有獲得完美的“產品”，那些被“拒收”的嬰兒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沒有父母關心的冷凍胚胎會不會被出售？這些問題在烏克蘭沒有答案，也無人在意。

因為在烏克蘭，“只要您付費，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