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質量保障視角下來華留學生校友調查工作研究

呂萍 吳彥萍

[摘 要] 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是來華留學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從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視角出發開展校友調查工作，不僅能為來華留學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依據，幫助大學建立國際化人才培養反饋機制，同時還有利于學校獲得更多的社會理解和支持。為此，強化全面質量管理理念，提升在校留學生的學校認同感，以學校為主導加強各行業校友信息交流，調整留學生培養模式，指引校友調查工作的開展，推行校友終身學習計劃是做好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加強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 來華留學生;校友調查;教育質量保障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9324（2021）04-0006-04? ? [收稿日期] 2020-06-17

當前，世界高等教育正經歷從精英階段到大眾化、普及化階段的轉變，加強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已成為世界各國和地區高等教育發展的核心議題。隨著來華留學生規模的擴大，中國已成為亞洲最大的留學目的國。來華留學生的培養質量體現了大學國際化人才的培養能力，從國際社會獲得的來華留學生校友結果反饋有助于大學監控來華留學生的培養質量，鞏固來華留學事業的成果。然而在來華留學生的實際培養過程中，校友調查作為校友工作的一部分，其工作開展的動力和效力欠缺，高校難以獲取有效且完整的校友國際社會就業總體情況、畢業生發展狀況、用人單位評價、與中國社會的聯系等反饋信息，以結果為導向的自我更新以及優化培養系統的渠道缺失，削弱了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系統性與完整性，不利于建立全過程的教育質量保障體系。

隨著對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重要性認識的逐步提高，近幾年學者們對于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國際校友會的建設與管理、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的開展途徑、檔案管理以及網絡建設等方面。有學者從人力資源角度開展研究，將來華留學生校友視作學校的寶貴資源，提出校友會工作的穩步開展對促進學校事業的發展，提高我國高等教育國際化水平，培養知華友華愛華國際人力資源具有深遠的戰略意義[1]。另有學者提出中國企業在實施國際化戰略過程中對來華留學生這一獨特人力資源，要加強其經濟戰略價值的挖掘[2]。本文從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視角出發，分析當前來華留學生校友調查工作的開展對于教育質量保障的現實意義，并試圖探索校友調查參與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的有效路徑。

一、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視角下的校友調查內容

（一）校友調查的內容

目前世界上具有普遍影響的大學排名指標如“QS世界大學排名”“世界大學學術排名”“多維全球大學排名”以及《美國新聞和世界報道》美國大學排名中，校友均有不同程度和形式的占比。校友的職業發展、校友學術成果、校友就業率和本科生校友捐贈率等信息均被納入評價指標[3]。來華留學生校友作為戰略資源，校友工作是開發和管理這些資源的重要手段。校友資源是校友自身作為人才資源的價值，以及校友所擁有的財力、物力、信息、文化和社會影響力等資源的總和[4]。校友調查是信息搜集的手段，是校友工作的基礎部分，其調查內容應包含校友所擁有的財力、物力、信息、文化和社會影響力等綜合資源信息。

（二）校友調查參與來華留學質量保障

參照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基本架構，可將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分為來華留學生教育內部質量保障體系和外部質量保障體系。在由高校自主構建和開展的內部質量保障體系中，最明顯的是通過一系列規范及制度對培養過程進行保障。在教育主管部門制定的有關留學生教育質量規范文件的框架內，各校擁有一定的自主權，可結合自身實際情況制定相應保障措施。校友調查參與內部質量保障體系的過程是加強和細化內部質量保障體系的過程，校友調查結果應作為內部質量保障體系的一項指標。外部質量保障體系的主體要多元化，包含政府、社會機構、社會團體等，內容涵蓋監督、評估、問責和協助改進[5]。當前，來華留學生外部質量保障體系正逐步建立，如教育主管部門下發的指導高校進行來華留學教育的質量規范文件《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委托第三方機構開展的來華留學質量認證試點工作，以及旨在加強全國來華留學生管理工作的外國留學生教育情況專項檢查等，均是外部從監督指導出發，引導高校開展校友工作。

二、校友調查參與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現實意義

（一）校友的國際社會評價為來華留學政策制定提供參考依據

近年來，來華留學事業快速發展，留學生規模日益擴大。2018年共有來自196個國家和地區的49.22萬名外國留學人員在31個省（區、市）的1004所高等院校學習。其中學歷生總數25.81萬人，占來華留學生總數的52.44%[6]。隨著大量留學生畢業，校友數量逐年累增，留學生校友規模效應逐漸顯現。在國際舞臺上，來華留學生校友是對中國教育、經濟、政治、文化認同度最高的外國人群體，他們所具有的接受中國高等教育培養，親身體驗中國國情的經歷，最能勝任經濟全球化形勢下“走出去”的中國企業對國際人力資源的需求。

從已發布的來華留學政策規定看，2018年《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將來華留學生校友工作分為校友信息和聯絡、校友組織和活動兩個部分進行規范。這些都是基于來華留學動態發展規律及對校友資源重要性的認識作出的政策指導。隨著來華留學生校友規模的擴大，他們在國際社會上的反饋既是以往以及現階段來華留學教育政策的體現，也是為下一階段來華留學政策制定的參考依據。

（二）校友的自我職業發展幫助大學建立國際化人才培養反饋機制

高校是來華留學生的培養主體，提升留學生培養質量、培養高質量的來華留學優秀人才是高校留學生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務。教育部第四輪學科評估將畢業生質量作為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維度，主要包括總體就業情況、優秀畢業生和用人單位評價[7]。2008年，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推出國際高等教育學習結果測評項目（AHELO），旨在掌握學生學習效果和能力水平，通過評估畢業生的學習成果來判斷學校的教育質量[8]。對來華留學生開展校友調查，從調查中獲得信息的反饋，如校友在大學期間所學知識與就業勝任力之間的關系、校友當前的職業成就、跨文化及全球勝任力等綜合素養體現、國際社會影響力等信息，有助于客觀展現大學培養留學生的能力水平，是大學國際化人才培養反饋機制建立的重要信息來源。同時，大學從國際社會對于畢業人才培養的反饋結果中獲得國際聲譽，通過與外部環境進行信息交換，取得校友對大學教育的反饋以獲得自我更新和提升的能力。校友調查本身既是來華留學培養質量監測手段也是培養質量保障方法中的環節，其“調查—反饋—改進”的循環模式能夠為大學國際化人才培養的改進提供寶貴建議，是助力大學留學生教育持續改進的重要依據。

（三）校友的國際社會貢獻有利于學校獲得更多的社會理解和支持

來華留學生教育工作開展70年來，留學生總人數已累計超百萬人次，其中有很大一批來華畢業生在國際政治、世界經濟舞臺上擔任著重要角色。然而，從國內現實反映來看，社會對來華留學生教育存在入學門檻偏低、學業管理不嚴、獎學金資助力度過大、畢業要求寬松等印象，同時質疑高校過度強調留學生作為教育和文化交流的使者身份，忽略了其作為學生應盡的學有所成義務，削弱了對其學業質量的要求。

對于大學而言，能夠培養出現代國家和國際社會公認的各領域的來華留學杰出校友，意味著中國大學國際化辦學水平的實質提升和國際化人才培養能力的顯著提高，更體現出一所大學對全球社會經濟發展所需國際人力資源的貢獻能力。留學生畢業后進入留學生培養的“產出階段”，其學習成果在國際社會上被用人單位檢驗。通過開展來華留學生校友調查工作，大學獲得包括來華畢業生對華認同感保持、就業質量信息、參與“走出去”企業程度、國際社會影響力等綜合表現反饋結果，能夠客觀展現國際化教育成果，實證分析來華留學生培養投資效益，以便能更好地向納稅人解釋資助外國學生來華留學的意義。大學作為校友調查的實施主體，應力求從被動回應社會輿論詰問過渡到主動尋求、調查、總結、公開展現調查反饋數據。社會依據培養效果反饋信息客觀地參與到大學國際化人才培養外部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中，也更易理解和支持大學開展留學生培養工作的舉措。

三、來華留學生校友調查工作的路徑選擇

（一）強化全面質量管理理念，提升在校留學生的學校認同感

來華留學生的培養過程是一個系統的過程，不僅包括在校生就讀階段，還應前置推至招生宣傳工作，后置延伸至畢業生離校和校友工作。基于全面質量管理理念，來華留學質量保障體系的構建與來華留學的全過程培養相對應。校友工作并非以學生畢業為起點開始的工作，而是浸潤于在校生培養方方面面的一系列工作的聚合。校友求學階段與母校產生的良好情感基礎是搜集真實有效的校友信息，順利開展聯絡工作的前提。留學生對于母校的認同感是學校和留學生建立密切關系的重要契合點。學校需要通過對留學生第二課堂的開發，使留學生參與更多的中國社會實踐體驗，賦予留學生更多感知中國、深度了解中國的機會，以加強留學生對學校以及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通過開發隱性課程與顯性課程，將專業管理與柔性服務結合，在提升質量的過程中融入人文關懷，加強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交流和互動，“由師及校”提升留學生對學校的認同。此外，還需要加強留學生在校期間的檔案管理，完善留學生信息資料，注重具有個人特點的信息搜集，為畢業后校友工作的開展做好信息源準備。

（二）發揮學校主導作用，加強各行業校友信息交流

大學是留學生在求學階段的信息檔案管理主體。隨著留學生畢業后進入各行業各領域工作，留學生身份開始由學生向社會職業人轉換，其職業發展過程的信息記錄轉由其所在單位人力資源管理部門進行。出于大學在培養效果展現和質量反饋改進方面的需求，大學仍應承擔留學生畢業校友的數據搜集和信息管理工作。大學與用人單位持續穩定的友好關系，是大學立足社會辦學，以社會需求為目標進行自我校驗的過程。大學既可為用人單位提供學生在校表現數據用于評估人才綜合職業素養，也可通過用人單位的反饋獲得國際校友社會影響力及社會貢獻等相關信息。

從校友調查工作的開展方式看，由于國際校友工作具有追溯期長、區域跨度大、動態變化快、個體數據信息分散等特點，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應首先提升留學生校友工作人員的跨國及跨行業工作能力，通過建立穩定的校友數據庫以應對校友工作人員的流動性;其次要加強各部門的協同合作，完善校友網站和新媒體平臺，借助現代信息化技術促進政府間及各行業用人單位的信息互享。另外在調查過程中應注重數據獲得的方式方法，加強數據的可信度及有效度。師生情感聯絡、定期校友走訪、寄送校友雜志等方式都是向校友傳遞母校發展成就的良好措施。

（三）調整留學生培養模式，指引校友調查工作的開展

當前我國企業不斷“走出去”謀發展，成為企業轉型升級和推動中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有益嘗試。來華留學畢業生是中國海外企業或中國外資企業所青睞的對象，在人才競爭時代，具備多元知識、語言、文化素養的留華畢業生在跨國企業對接和“走出去”企業招募本土化人才等方面起到積極的作用。產業界是國際人才的主要需求方，也是教育界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檢驗方。留華畢業生參與國際社會分工合作，對社會的貢獻度通過教育界與產業界的對接回傳至學校，為學校完善國際化人才培養方案提供參考。以契合個人職業發展需求與國際社會崗位需求為目標導向，留學生培養應結合個人發展及國際社會需求進行調整，建立“培養—就業—發展”的良性循環培養模式。成果導向型培養模式有助于提高學校培養與校友調查的銜接度，培養目標的明晰化使畢業生的就業方向更加明確。大學應主動關注國際社會需求，探索留學生培養模式，對國際性的校企合作訂單式培養、定向培養進行研究和實踐。有了培養目標的指引，后期校友調查工作的開展將會更加有路徑可循。

（四）校友提供繼續教育服務，推行校友終身學習計劃

大學與校友應當是休戚相關的發展共同體，母校支持與校友反哺相輔相成。高校在期望畢業生產生社會影響力提升學校名譽，或對母校進行捐贈推動學校發展的同時，也要關注校友畢業后的提升需求。母校支持將留學生校友個體的成長與發展納入全流程培養過程，包含建立留學生終身學習網絡，允許留華校友繼續使用學校資源，對選擇繼續進修的課程收費予以優惠，為畢業生提供長期服務等。通過整合校友網絡資源，在全球范圍內建設畢業校友聯絡平臺，為校友就業創業提供專業培訓及咨詢服務。

參考文獻

[1]伍愛鳳，劉金蘭，李勇.服務國家戰略，培養知華友華愛華國際人力資源[J].中國高等教育，2018（18）：51-53.

[2]韓維春.經濟全球化視角下的國際人力資源管理問題研究——基于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的思考[J].管理世界，2014（8）：182-183.

[3]張赫.助力美國大學評估和改進的校友調查發展研究[J].外國教育研究，2018（11）：71-81.

[4]賀美英，郭梁，錢錫康.對高校校友資源的再認識[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4，25（6）：78-82.

[5]別敦榮，易夢春，李志義，郝莉，陸根書.國際高等教育質量保障與評估發展趨勢及其啟示——基于11個國家（地區）高等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考察[J].中國高教研究，2018（11）：35-44.

[6]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2018年來華留學統計[EB/OL].（2019-04-12）[2020-02-01]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

dt_gzdt/s5987/201904/t20190412_377692.html.

[7]教育部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中心.全國第四輪學科評估工作概覽[EB/OL].（2018-10-23）[2020-03-05]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xkpgjg/283494.shtml.

[8]徐靜.從教學評價走向學習結果評價——OECD國際高等教育學習結果測評項目述評[J].比較教育研究，2015（10）：9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