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雅云
(吉首大學美術學院,湖南張家界 427000)
與始于20 世紀90 年代初的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實踐相比,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起步較晚。我國“非遺”數字化保護工作開始于2000年以后,早期主要通過項目、法規等措施進行推動。后隨著國家圖書館“中國記憶”等項目的陸續啟動,“非遺”數字化保護實踐成果不斷增多。近年來,隨著數字化手段的不斷發展,學界對“非遺”數字化保護問題的關注度也與日俱增。“非遺”數字化保護不僅是學術問題,也是社會實踐問題。
目前關于“非遺”數字化保護的討論,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目前,黃永林與談國新、卓么措等學者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概念的界定,主要參考2009 年王耀希所提的“文化遺產數字化”定義。但隨著“非遺”數字化實踐的不斷深入,很多學者開始關注到,借鑒物質文化遺產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進行界定,“排除了數字化過程中對記錄對象有形和物性特征及元素的認知與甄別,而這一問題將從根本上決定非遺數字化與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的原則、方法及工作側重點。”因此“非遺”概念本身仍需進一步探討。
對“非遺”數字化技術的研究,主要通過個案對不同類型的“非遺”數字化技術進行研究,例如基礎性數字技術、3D 技術、VR 及AR 技術、動作捕捉技術以及3S 技術等。對“非遺”數字化形態的研究成果,主要致力于探討“非遺”數字化運行、展示、傳播的相關問題。目前以下兩種典型的“非遺”數字化形態最受學界關注:其一是數據庫。“非遺”數據庫是目前“非遺”數字化的主要建設形態,也是“非遺”項目保存、傳承和傳播的基礎與核心。其二是數字博物館。與傳統博物館不同,數字博物館除了可以通過數字化的方式存儲、整理“非遺”信息資料外,還能以更生動、形象、全面的方式對“非遺”進行展示和延伸。
高旸,陳鵬非常有洞見的意識到“非遺”數字化過程中的技術倫理問題,主張對“非遺”數字化過程中的技術主導性進行反思;呂品田認為技術能帶來正向影響的同時,也會讓弱勢文化受到來自“文化單極化”的擠壓;賴守亮強調當前數字化保護對視覺沖擊效果的過分追求,忽略了“非遺”的精神追求和生產觀念,只是“非遺”的表層傳播。
總體而言,“非遺”數字化的相關研究成果豐碩,學者們在“非遺”數字化的概念、原則,以及具體的技術應用、實施主體等多方面都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對“非遺”數字化的具體實踐和應用研究有很強的指導意義。結合芭排個案的特點,上述一些“非遺”數字化的技術和形式,或許暫時無法運用到芭排現階段的保護與傳承之中,但數字化手段在芭排保護中的運用仍然是值得探索和期待的方向。
首先,影像記錄比圖文記錄更為完整生動、細節充沛。目前,芭排技藝已幾近瀕危,有關于芭排技藝的資料殘缺不全,幾乎沒有影像資料留存。關于芭排技藝的書面圖文記錄,通常只記錄重要節點。這種記錄方式雖邏輯清晰、層次分明,但簡化了細節,難以完整、準確傳遞出芭排工藝的全部流程。相比之下,影像持續性、無差別化的記錄方式,細節豐富、操作過程清晰、場景還原度高,便于對整個工藝流程的了解和復原。
其次,紀實性的影像記錄與圖文記錄相比,受記錄者的主觀影響相對較少,對工藝的記錄更為客觀。對手工技藝進行圖文記錄時,記錄者會根據自己的主觀理解對內容進行增減,影響記錄的完整性和客觀性。完整的紀實性影像記錄,雖然可以進行一定的后期編輯,但絕大多數的記錄工作都在現場完成,不能像寫作一樣根據記錄者的理解隨意摘取、設計。影像在記錄手工技藝的過程中,相對而言更為客觀,受記錄者主觀影響的比重更少。
與傳統媒介相比,新媒體平臺具備趣味性強、互動性強等顯著優勢,這對于目前知名度低、傳播面窄的芭排而言,是最為契合的宣傳媒介。
在“互聯網+”的背景下,利用互聯網平臺、信息通信技術形成一個完整的網絡生態圈,無論是網站、APP 還是手機游戲,都是互聯網思維的實踐成果,它們跨界性、創新性、可塑性、開放性的特征,將會為芭排傳承發展帶來新的契機。加之芭排錦面本身的審美性和平面化特征,也能讓它在視覺化、圖像化的新媒體平臺開發、傳播中擁有先天的可能性和優勢。利用新媒體平臺對芭排進行宣傳與推廣,或許能夠有效提升芭排的生存力、傳播力和影響力,改善芭排目前的瀕危狀況,逐漸形成芭排新媒體傳播的新路徑。
隨著手持終端和移動互聯網發展起來的App,有普及率高、用戶黏性強、便捷迅速、可個性化定制的優勢,有效彌補了傳統“靜態展示”傳播力度弱、互動弱、后期動力不足等劣勢。因此我們特意選擇App 作為苗錦芭排數字化保護的主要媒介,意圖構建一款以湘西苗錦芭排文化展示、傳播為主題的APP 產品,旨在通過手持移動客戶端的傳播渠道,搭建一個快速、直接展示苗錦芭排文化,傳承芭排工藝,售賣芭排產品的有效平臺,并以此為基礎聯合相關企業對苗錦芭排進行文創產品設計、包裝升級,最終起到多渠道展示、推廣等現代化運作的效果,以此擴大芭排的知名度,期望能部分緩解其瀕危失傳的現狀。
“芭排”App 以“以內容為本,以用戶為中心”為設計原則,旨在提高“芭排”App 的可用性和生長性。這一設計原則對App 內容的豐富性、媒體資源的交互性以及屏幕展示和使用的流暢性都提出了較高的要求。為豐富“芭排”App 的展示內容,我們將為期一年多的田野調查一手資料全部匯集、整理并進行數字化處理,準備了充足的展示素材;同時為彌補現有非遺App 競品的不足,從設計流程開始,就逐步優化信息構架方式,合理劃分不同模塊的功能內容,力求為用戶提供更為清晰、流暢的使用體驗。
“芭排”App 設計流程分為需求層、架構層、表現層三個層面,由整體到部分、內容結構到視覺呈現的步驟進行設計(如圖1 所示)。需求層涉及本款APP 的項目背景分析、設計戰略等,主要目的在于明確用戶需求和設定APP 的總體目標,解決“做什么、為什么做”的問題;結構層在需求層的基礎上,確定APP 所需要設置的相關模塊,明確不同模塊的功能以滿足不同的用戶需求,并有針對性的進行導航及相關信息設計,確保信息的有效傳遞;表現層強調對模塊內容與功能的視覺化呈現,通過特色元素提取等方式,在設計審美基礎上盡可能將內容與視覺相結合,通過視覺引導內容的獲取與傳達。

圖1 設計流程圖
利用App 對非遺項目進行記錄、保存和宣傳,是非遺數字化保護的一種有效嘗試。“非遺”數字化保護語境下的苗錦“芭排”App 設計,堅持“以內容為本,以用戶為中心”的設計原則,圍繞對苗錦芭排進行展示、傳播、經濟轉化的核心功能進行信息架構,并在此基礎上完成視覺界面設計。在設計過程中,從需求層、架構層、表現層三個層面,由整體到部分、從內容結構到視覺呈現的步驟進行設計,希望能全面系統的闡述苗錦芭排的相關信息,并充分發揮用戶的能動性,為苗錦芭排的經濟轉化提供一個設計和銷售的平臺,使苗錦芭排獲得更多宣傳和傳播的機會。苗錦“芭排”App 將苗錦芭排知識以隨時可視、可感、可玩的形式,通過移動手持客戶端進行傳播,嘗試將“非遺”資源與App 設計進行融合,這或許能為瀕危苗錦芭排的保護、傳播、傳承帶來新的契機。
注釋:
1、該案例由吉首大學美術學院平面設計專業楊勇設計完成,指導老師石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