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藝術的試驗場

湖南省博物館舉辦的“從文藝復興到印象派——歐洲繪畫500年”特展所展示的畫作在19世紀畫上了句號，然而藝術發展的巨輪滾滾向前，在19世紀末后印象派創作思想、藝術觀念的影響下，野獸主義、立體主義、表現主義、抽象主義等藝術流派先后誕生，徹底改變了西方繪畫的面貌。

狂熱的野獸

1905年，巴黎的秋季沙龍展上，一批前衛藝術家的作品引起軒然大波。

有人形象地將這些畫稱作“一罐顏料摜在公眾的面前”。畫家弗里茨的定義比較高深：“通過顏色的交響技巧，達到日光的同樣效果。狂熱地移寫在火熱的追求中建立起真理的理論。”畫家馬蒂斯則更為直白：“當我用綠色的時候，并不是為了畫植物；我用藍色的時候，也不是想要表現天空。對我來說，野獸時期是繪畫工具的試驗，我必須找出一種富于表現力而意味深長的方式，將藍、紅、綠并列融匯。”

他們使用色彩的方式近乎達到野蠻的地步，在畫作中大肆揮霍明亮、熱烈的色彩，突出輪廓，將立體感壓扁，完全不管明暗和起伏。在野獸主義的影響下，康定斯基等畫家往前再邁進了一步——馬匹成了紫色，樹木變成了粉紅，而人們的臉孔變得花花綠綠起來。

拼湊的立體

1908年，法國畫家布拉克創作了《埃斯塔克的房子》，評論家活塞列斯評論說：“每件事物都還原了……成為立方體。”立體主義因此得名。

相比布拉克，他的合作伙伴——西班牙藝術家畢加索更被人所熟知。年輕的畢加索曾滿懷熱情地嘗遍各種繪畫風格，但他還想“做點兒更糟糕的事”。他回想起塞尚的建議，把大自然想象成一個由方塊、圓錐、圓柱和球形等不同幾何體組成的世界。于是和布拉克嘗試，不把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原原本本地畫出來，而是想象著同時從各種角度看過去時它的樣子。

物體的形狀被一一打碎，再以巧妙的形式重新組合，最后讓人能認出它們。當他們開始用這種方法畫人像時，觀眾都以為看到了怪物：既能看到正臉，又能看到側面，多么不可思議！

痛苦的表現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德國戰敗，整個國家陷入了貧窮，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德國畫家奧托·迪克斯在一幅畫中描繪了一個戰爭中失去四肢的賣火柴小販，畫面中往外走的3雙腿，表現出人們不愿直面戰爭創傷的強烈愿望。

在這一類型的表現主義作品中，一切都是刺耳和丑陋的。或許那是一個艱難的時代，人們在現實生活中看不到任何美好的事情。藝術家只有通過作品來表現內心的情感，他們忽視對描寫對象形式的摹寫，因此往往表現為對現實的扭曲和抽象化。表現主義尤其用來表達恐懼的情感，主題歡快的作品很少見。如同奧托在自畫像中，原原本本記錄下自己失望、不安的眼神，在這眼神中藏著的，是對德國未來命運的深深擔憂。

無序的抽象

20世紀40年代，一部分藝術家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畫畫了，從涂顏料的方式，到畫畫的姿勢全都發生了改變。人物、風景、靜物……這些一直被描繪的對象，也被他們拋到了腦后。

杰克遜·波洛克就是最能體現這一風格的畫家。他把大幅畫布平輔在地上，再在它周圍走來走去，把顏料滴濺在畫布上。他說：“我不怕反復改動或者破壞形象，因為繪畫有它自己的生命，我力求讓這種生命出現。”

這些抽象主義畫家，到底在畫什么樣的畫呢？他們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畫布填滿色彩：蒙德里安專畫給人以音樂感的幾何圖塊，羅斯科用色調的變幻表達玄思，克萊因的單色畫能引發人無限的遐想，蘇拉吉的黑色作品系列則如同閃耀著金屬光澤的炭塊……觀眾或許不明所以，但絕對印象深刻。

20世紀中期以后，更多流派誕生，藝術品也不再局限于繪畫或雕塑，一個裝置，甚至某種行動都可以打上藝術的標簽。未來的藝術形式會是什么樣？期待我們一起去探索和超越。

（文/陳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