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瓊 熊 英▲ 劉丹丹 趙晶晶 王 秋 朱金陵
1.湖北省荊州市胸科醫院手術室,湖北荊州 434020;2.湖北省荊州市胸科醫院外科,湖北荊州 43402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是由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引起的一種急性呼吸系統傳染病,具有明顯的家庭內聚集發病現象,臨床癥狀主要為發熱、乏力、干咳、氣促及呼吸困難,嚴重者可出現呼吸窘迫綜合征、膿毒癥休克、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腎功能衰竭,甚至死亡[1]。由于COVID-19 傳染性極強,各年齡段人群普遍易感,病情發展迅速,且缺乏有效治療措施,導致出現了較大的社會恐慌[2]。有研究發現[3-4],多數COVID-19 確診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不但影響治療效果及疾病預后,還可能導致患者出現自殺或攻擊等極端行為。本研究擬調查荊州市胸科醫院收治的COVID-19 確診患者的心理狀況,并分析相關影響因素,有助于醫護人員采取積極有效的干預措施。
選擇荊州市胸科醫院2020年1~3月收治的114例COVID-19 確診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男61例,女53 例,年齡23~72 歲,平均(38.7±11.5)歲。納入標準:①年齡>18 歲;②符合COVID-19 相關診斷標準;③知情研究內容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有嚴重心、肝、腦、腎等臟器功能嚴重衰竭的患者;②既往有心理或精神系統疾病的患者;③昏迷或存在認知功能嚴重障礙的患者。本研究方案已通過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首先對資料調查員予以規范化培訓,同時在患者調查期間注意加強自我防護措施,由患者自行填寫表格,對于文化程度較低或對調查表填寫內容理解困難的患者,可仔細講解后指導其完成。
一般資料調查采用自制調查表調查患者的一般資料,比如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婚姻狀況、職業狀況、月收入、居住地、基礎疾病及睡眠質量等。
焦慮、抑郁心理狀況調查采用焦慮自評量表(SAS)和抑郁自評量表(SDS)[5]調查患者焦慮、抑郁等心理狀況,SAS 和SDS 均包含20 個條目,每個條目按1~4級評分,<50 分為無焦慮或抑郁,50~59 分為輕度焦慮或抑郁,60~69 分為中度焦慮或抑郁,≥70 分為重度焦慮或抑郁。SAS 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22,SDS 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27。
采用SPSS 20.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法分析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等心理狀況的影響因素,以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次研究共發出114 份調查問卷,最后回收114份有效調查問卷,回收率為100%。114 例COVID19 確診患者的SAS 評分平均為(49.74±10.52)分,SDS 評分平均為(54.94±11.25)分。其中無焦慮者56 例(49.12%),輕度焦慮者43 例(37.72%),中度焦慮者12 例(10.53%),重度焦慮者3 例(2.63%);無抑郁者44 例(38.59%),輕度抑郁者48 例(42.11%),中度抑郁者17 例(14.91%),重度抑郁者5 例(4.39%)。
COVID-19 確診患者的SAS、SDS 評分在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婚姻狀況、職業狀況、月收入、居住地、基礎疾病及睡眠質量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法分析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等心理狀況的影響因素,分別以SAS、SDS 評分為因變量,以表1 中各種具有統計學差異的變量為自變量,結果顯示女性、年齡41~59 歲、受教育年限<9年、已婚、無業、月收入<3000 元、農村、基礎疾病≥2 種和睡眠質量差均為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P<0.05)(表2~3)。
中國政府2020年1月已將COVID-19 納入乙類傳染病并按甲類傳染病進行嚴格管理,已成為全世界各國面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6-7]。COVID-19確診患者起病急驟,多數表現為輕癥,但也有少數患者病情在較短時間內出現惡化,甚至最終死亡[8]。在此急性應激性事件發生后,患者常出現不同程度的心理應激反應,主要表現為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9-11]。本研究通過對114 例COVID-19 確診患者心理狀況進行評分,發現超過半數患者均存在焦慮、抑郁表現,分析原因主要是目前缺乏有效治療藥物及方法,有一定的病死率,此外患者家庭中常有其他成員確診、疑似或隔離觀察,使得患者有一定負罪感及抑郁心理。同時患者對是否能夠完全治愈、愈后是否會出現后遺癥均存在疑問,從而表現出焦慮、抑郁等心理狀況[12]。
本研究發現COVID-19 確診患者SAS、SDS 評分在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婚姻狀況、職業狀況、月收入、居住地、基礎疾病及睡眠質量等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法分析則發現女性、年齡41~59 歲、受教育年限<9年、已婚、無業、月收入<3000 元、農村、基礎疾病≥2 種和睡眠質量差均為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P<0.05)。分析原因在于:①由于男性、女性人群在社會活動中承擔的角色、責任、工作及社會分配等方面均存在明顯的差異性,且社會對男性、女性人群的要求也不一致,故女性COVID-19 確診患者的焦慮、抑郁程度明顯重于男性;②41~59 歲的COVID-19確診患者是家庭重要成員,不但需要撫養教育年幼的子女,還要承擔父母長輩的贍養任務,此外還是社會繁重工作、家庭各方面角色的承擔者,因此具有較大的心理負擔和壓力,患病后更易出現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③已婚COVID-19 確診患者由于需要承擔更多的家庭角色,還需關注疫情期間配偶、子女及雙方父母的健康狀況,故比未婚及離異/喪偶患者更易感到焦慮、抑郁;④受教育年限較短的COVID-19 確診患者由于無法有效獲取各種舒緩負性情緒的方法,且存在疾病認知程度偏低、盲目聽信不實謠言等情況,故焦慮、抑郁的發生率及嚴重程度均明顯高于受教育年限相對較長的患者;⑤無業及月收入<3000 元的COVID-19 確診患者由于患病期間無法工作,需要面臨疫情結束后較重的經濟負擔,故焦慮、抑郁癥狀明顯重于其他人群;⑥由于中國城鎮及農村的經濟發展具有較大的差異性,各地區人群接受各種疾病知識的
程度及認知程度也有著明顯的不同,農村患者更易出現焦慮、抑郁癥狀;⑦高血壓、糖尿病及高脂血癥等基礎疾病較多的COVID-19 確診患者臨床癥狀相對較重,病死率也較高,故患者焦慮、抑郁發生風險高于城鎮居民;⑧睡眠障礙和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存在共病性,且相互產生影響[13-14],其影響機制主要通過炎癥反應及自身免疫系統功能抑制而實現[15],因此睡眠質量差的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癥狀較其他人群更明顯。
表1 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的單因素分析結果(分,±s)

表1 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的單因素分析結果(分,±s)
項目例數SAS 評分t/F 值P 值SDS 評分t/F 值P 值性別男女年齡(歲)23~40 41~59 60~72受教育年限(年)<9 9~12>12婚姻狀況未婚已婚離異或喪偶職業狀況在職無業離/退休月收入(元)<3000 3000~8000>8000居住地城鎮農村基礎疾病無1 種≥2 種睡眠質量好一般差61 53 32 47 35 21 35 58 15 80 19 61 23 30 42 55 17 85 29 67 32 15 29 53 32 46.72±7.64 52.66±8.25 45.17±8.06 54.56±7.71 46.47±7.43 55.09±8.12 47.35±7.76 45.45±7.21 45.92±8.07 54.12±7.43 46.39±7.70 46.24±7.83 55.31±7.52 45.90±7.66 56.12±8.51 50.31±7.69 44.25±7.47 46.04±7.32 53.12±8.51 47.14±8.97 50.31±8.65 57.01±8.45 45.14±7.91 50.05±8.39 58.21±8.57 3.107 5.823 5.430 5.277 5.798 4.920 5.027 4.871 5.581 0.022 0.003 0.007 0.011 0.005 0.016 0.004 0.017 0.007 51.54±8.44 57.85±9.03 50.22±8.17 58.07±7.16 52.49±7.78 58.84±7.54 52.63±7.63 49.57±7.26 47.32±7.95 57.33±8.02 48.08±7.85 47.74±8.12 57.92±8.74 47.22±7.98 58.30±8.53 52.71±7.99 46.03±7.54 51.13±8.37 58.05±9.32 52.03±8.85 54.54±7.69 60.54±7.14 50.92±8.41 55.16±7.96 62.07±8.18 2.883 5.354 4.547 6.024 6.078 4.627 3.827 5.226 5.397 0.031 0.009 0.022 0.000 0.000 0.020 0.013 0.014 0.009

表2 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的多因素分析結果

表3 COVID19 確診患者抑郁的多因素分析結果
綜上所述,COVID-19 確診患者存在較嚴重的焦慮、抑郁等心理,女性、年齡41~59 歲、受教育年限<9年、已婚、無業、月收入<3000 元、農村、基礎疾病≥2 種和睡眠質量差均為COVID-19 確診患者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針對上述焦慮、抑郁發生風險性較高、癥狀較嚴重的人群應采取相應措施予以干預,如:積極主動與患者進行交流,緩解其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政府對于經濟困難患者予以幫助,免除醫療費用;詳細向患者講解疾病知識及防控措施等,最終促進患者病情盡快恢復。本研究尚存在不足之處,尚未對患者預后情況進行隨訪研究,還需繼續深入研究,做好患者病愈后的隨訪工作,探討疾病對患者心理及生理等方面的后續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