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睿 史 輝
2019年9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河南省鄭州市召開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發表了重要講話,強調了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問題的重要性并作了戰略部署[1]。黃河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也是我國重要的農牧業生產和能源基地、重要的生態屏障、脫貧攻堅的重要區域[2]。制定黃河法是實現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的需要,也是鑄造“幸福河”的制度保障。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檢索工具,分別對期刊、學位論文、會議、報紙以“黃河法”為主題詞,檢索出64篇文獻,統計時間截止至2020年10月10日。
文獻的年度分布情況說明研究的趨勢和焦點,黃河法文獻的年度分布可以作為衡量該領域研究熱點的重要指標。筆者通過考察黃河法年度發文量的變化情況,分析該學科的熱點和變化趨勢及理論創新和實踐應用程度,進而把握我國黃河立法方面的階段性成果。
檢索的64篇文獻中,期刊39篇,學位論文5篇,會議4篇,報紙7篇,特色期刊9篇。自1996年開始,以黃河法為主題的研究文獻,1999年發文量為11篇,在考察年份范圍內發文量最多。2005—2019年之間發表論文較少,2020年發文量為8篇。總之,黃河法研究的提升空間較大,相關學者應在理論層面加強創新,加快探索步伐。
統計文獻的發文量可以考察核心作者的分布情況。獨立發表2篇以上的作者為姚文廣、陳瑞清、鄂竟平和文伯屏,其余均為1篇。核心作者發文頻次最高的為3次。從統計的數據分析得出,黃河法主題相關研究高頻次發文作者較少,學科分布比較分散,缺少穩定的研究團隊。此外,研究自然資源與環境法學的學者對黃河法的研究關注不夠。
為進一步了解該領域的期刊分布情況,課題組匯總了相關期刊,發現《人民黃河》《中國水利》《黃河報》《治黃科技信息》《前進論壇》《水利發展研究》《中國水土保持》幾個期刊發表數量在2篇以上,其余期刊載文均為1篇。其中,《人民黃河》發表最多,為11篇。《中國水利》為7篇,《黃河報》《治黃科技信息》均為5篇。法學類期刊有《法學評論》《政府法制》,學報有《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通過以上分析發現,以黃河法為主題的研究文獻學術期刊載文量較少,以《人民黃河》為主,還有其他生態、水利、環境類期刊和部分學報支撐,在此格局下逐步形成了黃河法相關的期刊集群。
研究機構發文量的統計有助于梳理黃河法研究力量現狀和變化趨勢,說明研究群體的分布情況以及研究機構的整體實力,對幫助相關學者把握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趨勢具有積極意義。發文在2篇以上的研究機構分別為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12篇、華北水利水電大學4篇、水利部發展研究中心3篇、中國水利雜志社2篇。其余高校有甘肅政法學院、中國政法大學、武漢大學、鄭州大學、河南大學、山東大學和西南政法大學,但發文量較少,均為1篇。除華北水利水電大學之外,其他高校對該領域的研究較少。
筆者分析樣本文獻關鍵詞的共現網絡后發現了頻率較高的關鍵詞,分別是流域管理18次、黃河流域15次、水法11次、水資源保護11次、水量調度7次、生態環境6次。黃河法的研究以水法為關鍵詞所映射的關鍵詞主要有“立法項目”“水權交易”“水行政管理”“立法規范”“資源立法”“資源開發”“治理開發”“水事”等。結合以上數據分析,筆者對學術期刊文獻樣本中被引用3次以上的和2020年發表的文獻進行分析,并結合文獻關鍵詞進行文獻評價,發現黃河法研究熱點關鍵詞呈現以下變化趨勢。
1996—2000年研究熱點的關鍵詞為“流域管理”“流域立法”“黃河法”。1996年,薛長興在《人民黃河》發表《加強黃河水利法制建設為黃河治理和開發提供法律保障》文章,提出加強黃河水利法制建設,為黃河治理和開發做好法律制度保障[3]。1998年,劉永強和陳瑞清分別在《人民黃河》《前進論壇》發表文章。劉永強建議加強黃河立法對于我國水法規體系完善和補充具有積極意義。陳瑞清根據黃河所面臨的污染和斷流的困境建議黃河要立法,并制定黃河法,對黃河依法科學治理[4]。
這個階段以黃河法為主題的發文量在1999年為最高,其他年份保持較低狀態,2000年發文量為4篇。這些研究為社會對黃河治理過程中存在的水資源短缺和流域管理問題的存在以及制定黃河法的初步設想和緊迫性以及必要性做了闡述,具體立法技術沒有較多論述,僅從水法的規范體系完善角度進行相關思考。這些成果對全面掌握黃河法的立法背景和黃河法的立法原因有很好的參考價值。
2001—2010年的研究熱點主要以“流域立法”“流域管理”“黃河法”“水域立法”為關鍵詞。蘇婭雯以西部大開發為背景,分析了黃河流域水土保持現狀。為了保持生態環境,有效控制人為水土流失,盡快制定黃河法勢在必行[5]。文伯屏系統地論述了淡水資源的重要性、中國水資源可持續利用的嚴峻形勢、國際水法和外國水法可資借鑒的一些特點、中國必須堅持“以法治水”的理念等問題,并對中國應怎樣貫徹“以法治水”理念的問題提出了明確、具體的看法和建議[6]。以上成果為黃河法的立法框架提供了理論基礎。同時,學界出現了黃河法的“專門立法”和“不建議專門立法”的兩種觀點,但沒有形成爭論的格局。在這10年,共發文16篇。比較可喜的是,在這期間有3篇碩士論文,為這一階段的黃河法研究增加了一定的力量。
“黃河法”“黃河流域”“水權配置”“黃河防汛”“河流立法”為2011—2019年研究的關鍵詞。有學者根據現行水法律在流域管理適用中存在的問題,分析了黃河流域管理的特殊性,探討了黃河法的性質和部門法地位,闡明立法的必要性和合理性。有的學者還論述了黃河法和其他幾部主要法律的銜接問題,并提出了相關立法建議。此階段發文量為8篇,但在黃河法的立法具體技術層面有了較為深入的論述。張曉秋、王志華在黃河法立法基本框架構成的基礎上,論述了其與其他法律法規之間的銜接問題,闡釋了立法的原則和前期立法理論研究的重要性,也從河道管理制度的必要性提出黃河法的立法合理性和必要性[7]。這些成果為黃河法的立法提供了一定的理論基礎。
“黃河法”“立法”“高質量發展”“黃河流域”“流域立法”為關鍵詞是2020年的研究熱點趨勢。姚文廣以黃河是世界上最為復雜難治的河流為前提,具體從“水沙關系不協調”“河道是地上懸河”“河勢游蕩多變”“洪水威脅嚴重”“流域生態環境脆弱”“水資源供需矛盾尖銳”方面說明。該學者指出,為了根本解決以上問題,為實施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而提供制度保障,迫切需要制定黃河法[2]。鄭永紅具體從黃河法的規劃制度層面進行了研究,提到了黃河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需要制定黃河法,提到了黃河規劃的重要性。該學者指出,黃河法應當確定黃河規劃的編制主體是水利部,對象是以流域綜合規劃、專業規劃、綠色生態空間規劃和其他生態空間規劃為內容的生態空間;明確黃河規劃應當與國務院審批的國土空間規劃保持一致,遵循戰略性、科學性、協調性、可操作性的原則;確立黃河規劃的權威,健全沿黃土地用途管制制度,完善監督規劃實施的制度[8]。吳濃娣、劉定湘從對現行黃河流域管理和保護法律法規的修訂完善路徑比對,得出制定黃河法是完善黃河流域法律體系的最佳選擇的結論[9]。黃河法的功能定位為綜合法,建議將水資源、水環境、水生態、水文化和高質量發展納入調整范圍,強調了高質量發展的制度設計。湯宇仲以《中華人民共和國長江保護法(草案)》為參照,從黃河流域對單行立法的功能需求、涉水事權的分配需要、水土環境治理之需、文化傳承的歷史使命等方面論述了黃河法的立法必要性。該學者指出,黃河法在功能上需要規范統合下的單行立法,需要處理上下位法的位階協同關系,還要與其他流域立法進行協同。為文明起源地的保護立法,黃河法除了規范水事活動之外,還應注重該流域文化遺產的保護[10]。
2020年黃河法研究關注點空前集中。沈開舉、姚文廣等闡述了黃河法應解決的幾個重大問題。內容包括制定黃河法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法制保障、論述黃河法對于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意義,進一步論證了黃河法的立法技術,包括處理流域法之間的協同、作為綜合立法還是單行立法的討論也進入了實質階段。
通過對1996—2020年黃河法文獻的研究評析,筆者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近25年黃河法研究文獻年度分布呈曲線推進,發文總量較少,發文趨勢有逐步回升的勢頭。由于高頻次發文作者較少,期刊主要分布在河南省的《人民黃河》《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研究機構的學術聚焦不夠,研究團隊集中在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和水利部發展研究中心。從熱點關鍵詞變化趨勢而言,該領域的研究由黃河法立法設想到制度框架形成再到立法技術層面的研究,形成了學界的討論,但持續的關注和重大理論問題的突破仍需進一步深化創新發展。
第二,近25年的黃河法研究由立法的設想和宏觀論證,再到具體的立法技術研究,在立法必要性、立法的原則、法的定位和功能等方面初步達成學界共識。自然資源與環境保護法的學科地位與性質影響了黃河法研究的深度和廣度,其邊緣性和實踐性也影響了黃河法立法研究的難度。以法律經濟學為主的研究視角仍需加強,其他部門法如憲法學、知識產權法學、刑法學、民法學、經濟法學等學科應加強該領域研究,不斷更新研究的內容和視角。
總之,在黃河法領域的研究學界還需進一步凝聚力量,加強合作交流,在黃河法立法的根本性問題上達成共識,并為此付出努力,尤其在流域立法理論方面需不斷深化和創新。研究的視角和范疇方面還需進一步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