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明,劉彥青,馬榮江,聶亞洲,丁星利,賴澤民,楊旭東
(1. 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北京100084;2. 四川省天惠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成都 610031)
隨著工業化進程的快速推進和經濟的高速發展,我國城鎮化水平不斷提升,城鎮人口比重于2011年首次超過農村人口,達到51.27%。與此同時,在環境變化、合村并居、人口遷移、土地開發等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我國自然村的數量大幅度減少,從1990年的420萬個減少到2013年的280萬個,23 年間至少有140萬個自然村消失,減幅高達三分之一[1]。這已經不是自然村落在物理形態上簡單的重組或消失,而是鄉村發展和轉型過程中一次深刻的社會變革,涉及村落布局、居住方式、生活習慣、社會結構、鄉土文化、組織管理和就業保障等諸多方面。
在此過程中,社會各界對農村所出現的一些現象產生了極大的爭議。以山東省為例,從2006年至2010年,省政府共投入資金100多億元,改造村莊近3000個,安置居民6.2萬多戶,復墾耕地7.4 萬多畝(1畝≈666.67 m2),騰出建設用地指標近6 萬畝[2],從而“合村并居”迅速在全省范圍內鋪開,其推進力度和多樣化的實踐模式也對國內其他地區產生了較大影響。有學者認為合村并居是農民和基層政府遵循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律的理性選擇 [3],代表了農村未來發展的大趨勢;但也有學者認為合村并居是強制農民上樓,由此造成大量的“三無農民”(無土地、無工作、無社保),直接影響社會穩定[4],其本質是“滅村運動”,應該被叫停[5]。
2014年3月,中共中央 國務院印發了《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6],“新型城鎮化”作為一項新的國家發展戰略被提出并得到了廣泛重視,推進新型城鎮化也被看成是攸關中國現代化建設全局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大事項,這有助于促進城鄉統籌發展和社會轉型,極大地提升社會各種需求和發展動力。根據西方發達國家的發展經驗預測,到2030年,我國的城鎮化率將達到65%甚至70%以上,屆時將僅有4~5億人生活在農村,當地的環境資源(如土地等自然環境資源、建筑等人文環境資源)與人口勞動力資源之間的不匹配程度會加大,也會加快影響農村自然村落的發展變化。本文從耗散結構理論出發,用辯證的思維來觀察和思考我國村落的現狀與未來,并進行進一步的研究和分析,最后針對自然村落形態的未來提出發展建議,以期為合理化制定符合農村實際情況的引導和支持政策提供一定的參考作用。
根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7],截至2019年末,我國大陸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已達到60.6%,在大量農村人口涌入城市的過程中,也造成農村空心化程度的上升。為了得到更加直觀的感受,筆者選取山東省某典型自然村落于2019年10月進行了逐戶的詳細普查,該村的建立最早始于明朝永樂年間(1405年),一戶農戶由安徽遷至此地后開始繁衍生息,到清朝康熙年間,少量其他姓氏的農戶從附近村落遷入,村落規模也不斷壯大。根據該村村委會所提供的詳細資料及實地調研數據,總結如下:目前現有農戶數365戶,在當地屬于中等規模,人口936人,人均宅基地面積54.5 m2,人均居住建筑面積20 m2,村中現存農宅總數量為483座,所有農宅布局和建造年代的分布情況如圖1和圖2所示。
從圖1中可以看出,整個村落中約有24.2%的房屋常年處于空置狀態,許多農戶的左鄰右舍均是空置房。從圖2中可以看出,全村有將近四分之一的房屋建造年代是1949年以前,有40%左右的房屋建造年代是處于新中國成立后到改革開放之前的30年間,而2000年以后的房屋建造比例很低,主要原因是當地政府對農村新宅基地審批的嚴格管控。
筆者對該村人員資料信息進行整理總結,得到了全體村民和戶主年齡的分布情況如圖3所示。從全體村民的年齡分布來看,50歲以下和40歲以下的人口比例分別為47.9%和35.9%,似乎比例不是很低,但從戶主的年齡分布情況可以看出,年齡在50歲以下的比例為14.7%,尤其是40歲以下的年輕戶主僅占3.5%,斷代化和空心化現象極其嚴重,而這3.5%的家庭某一天可能也會舉家搬到城市里,或者其子女將來成家后也會走出村子,導致年輕家庭所占比例進一步下降,這樣根本無法使整個村落在未來能夠得到長期的發展和延續。

圖1 所調研村莊農宅布局圖(注:圖中帶有圓圈的表示無人居住的空置房)

圖2 村落現有農宅建造時間分布
從上述的數據分析中可以得到一個現實的結論:一個延續了超過600年、至今仍然存在100 多座百年老宅的自然村落,正面臨著嚴重的斷代和空心化問題,而且很可能將于未來二三十年間變成徹底無人的狀態。該結論雖然只是從某一個村落得出的,但具有典型的代表意義,在此基礎上再做進一步分析和推測,可以得到一些更具廣泛適用性的結論。

圖3 全體村民和戶主年齡分布圖
由于受之前計劃生育政策以及農村養育子女成本逐年增高等因素的影響,農村不愿生、不想生、不敢生成為普遍現象,人員只往外走、不往內流入,新增乏力,再加上生病或意外事故等因素,導致農村人口逐年遞減。按照2018年全國人均壽命74.8 周歲計算,到2040年,仍舊在村落中居住的人員比例將不超過20%,農房空置率將達到50%以上,農村將真正成為“空心村”和“老年村”。
當前,農村絕大多數村集體基本已經沒有經濟收入,農村自來水、道路、排污設施、村委會、衛生室等基礎設施的改善多靠國家和地方政府財政資金解決。由于長期的歷史欠賬,加上缺乏規劃、充足的資金支持和嚴格有效的監督管理等,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滯后,村容村貌相對較差。現在農村居住的主要都是中老年人,平時活動基本是看守房屋、種莊稼,對住房品質要求不高,抱著只要能住就行、沒有必要花錢整修的想法,導致其自身參與村落人居環境整治的積極性不高且能力不足,村容村貌提升難度大。
目前,農村存在各種文化情感流失的現象,包括鄉土文化、宗親文化、鄰里文化等。隨著農業生產成本的增加,種地收益空間小,在村里耕種土地的多為年老體弱者,年齡和勞動能力逐年減弱,因此逐漸失去了種地的熱情,紛紛把土地流轉給經營大戶;居住在村中的年輕人往往會因為賺錢難、左鄰右舍都是空置房等原因,感覺在村內生活缺少各方面的活力,從而產生盡快逃離出去的想法,而等他們一旦離開村子,就會與之前所熟知的親戚、朋友、鄰居等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這種空間距離上的變遠又會加快彼此心理之間的漸行漸遠;常年在外的年輕人更是對土地失去了情感,加上常年受城市文化的影響,使他們對農村傳統的風俗習慣和文化失去了興趣。
下文將從耗散結構理論的視角對這些現象背后的深層次原因進行進一步解讀。
20世紀70年代,比利時物理學家普里戈金[8]提出了耗散結構學說,這種系統理論指出:一個遠離平衡態的開放系統,在外界條件變化達到某一特定閾值(λ)時,量變可能引起質變,系統通過不斷與外界交換物質、能量與信息,就可能從原來的無序狀態轉變為一種時間、空間或功能有序的新狀態,這種遠離平衡態的、穩定的、有序的結構被稱為“耗散結構”。熵平衡示意圖見圖4,根據非平衡熱力學方程,在開放體系中,熵的平衡方程為:

圖4 熵平衡示意圖

式(1)中,dS為系統的總熵變化;dSe為系統開放進出的熵變化,叫做“熵流”;dSi為體系中產生的熵,稱為“熵產”。dSe,即熵流,可以為正,也可以為負;而dS,即熵產,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它只能大于或等于0。當為系統輸入的負熵流大于熵產時,系統的總熵小于0。根據波爾茲曼有序原理,系統的有序度增加,無序度降低,從而使系統更加有序。
普里戈金指出開放系統、遠離平衡態、非線性作用、漲落為耗散結構形成的基本條件,該理論不僅可以回答開放系統如何從無序走向有序的問題,還能解釋生物進化和退化現象,在研究物理系統、化學系統、生物系統、社會系統、生命系統和思維系統具有普遍指導意義。
耗散結構理論與自然村落的發展演變存在一致性,主要表現在兩方面 :①二者涉及的都是系統的問題。自然村落是一個系統,它不斷地與外界發生著物質、能量與信息等多方面交換;②二者研究的都是有序結構的形成過程。歷史上每一個新的有序村落系統的產生都可以認為是新的耗散結構的自發形成過程,因此,耗散結構理論對研究自然村落這一系統的形成、發展、演變、消亡等方向性問題提供了重要啟示。
1. 開放性
聚居村落的形成根源是來自于人類的本性需求,人們在早期的生產和生活中,逐漸發現通過共同聚居在一起,可以利用集體的力量開展互助合作,更易達到獲取資源、防御和繁衍等目的。縱觀中國幾千年的鄉村發展歷史,村落最開始形成的起點主要包括多戶聚集、君王分封、戍邊屯留、逃荒遷徙等,然后通過村民的不斷繁衍,或者婚姻嫁娶、外姓村民的遷入、其他村落的并入等方式使村落規模逐漸發展壯大,正如前文給出的案例所示。不管在村落成立之始還是后續發展階段,都是因為保持了系統的開放性才使其具備了形成耗散結構和長期有序發展的根本基礎,這種開放性體現在地理空間的開放、房屋形式、人口數量、物質和信息的開放等多個方面。
2. 平衡態
平衡態是指系統內部運動過程的推動力無限小的狀態,接近或達到這樣的狀態時,系統發展的動力喪失殆盡,表現為靜止狀態,極度缺乏生機與活力。在村落系統具體表現為逐漸發展停滯、處于平衡定態的封閉體系,就相當于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生活在其中的人們的思想和社會狀態還處于“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狀態。村落內部隨著家族之間代際的增加和分化,同宗長輩的聲望和不同后代之間的凝聚力都逐漸下降;傳統糧食生產方式所面臨的低效與高成本問題,使小農經濟在市場競爭中處于弱勢地位,難以形成良性發展;再加上過去我國長期的城鄉二元結構制度,農村賴以發展的基本要素(土地、勞動力、資金和剩余糧食等)源源不斷地被城市提取,這種長期廣泛的提取而投入不足必然造成農業發展困境和農村社會基層治理矛盾的日趨顯像化,以及鄉村社會的失序(熵增),因此,在各種內部和外部因素的綜合作用下,村落社會逐漸出現平等契約的缺失、熟人之間信任度的降低、村民歸屬感的離散等現象,最終造成集體組織力和行動力的下降,使村落系統自身越來越接近平衡態,自發地趨于無序和混亂,直至完全衰敗。
3. 系統內部的非線性作用
在村落聚集基本定型之后,其內部原本簡單的線性關系會逐漸形成新的層級網絡,村落的功能也日趨綜合化、多元化,各種交互呈現出多樣性和非線性作用,這種非線性相互作用是指系統中的要素間產生協同作用和相干效應,這種非線性相互作用是推動村落組織有序發展的外在動力。從宏觀上看,村落系統的有序發展是其各個子系統協調統一的結果,這些子系統包括了“人員、社會、家庭、經濟、政治、環境、人文”等多個層面,它們之間并非彼此孤立,而是存在著一種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相互激勵、相互依賴的非線性相互作用。由于每一個子系統在村落的有序發展過程中都承擔著重要角色,因此各個子系統如果沒有找到自身的準確定位或者其定位發生了偏移,都可能對整個村落的有序發展產生不利影響。
4. 村落系統漲落
自然科學中的“漲落”指的是系統宏觀狀態參量在其平均值附近所作的微小隨機波動,在系統的平衡態或近平衡態,漲落對組織結構的穩定性是一種消極的干擾。在自然村落演變過程中,小幅漲落不會發生突變,當漲落不斷增強和積累到跨越某個閾值時,就可能引起村落系統結構失穩,導致原有系統逐漸瓦解。自然村落系統的漲落和觸發主要來自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兩個方面,內部因素包括人口的增長或減少、生產力的提高或下降、組織管理能力的增強或降低等,外部因素包括氣候變化、自然災害、軍事戰爭、經濟增長或衰退、強制性搬遷、扶持政策等,這些都會促使村落現有形態格局的消失或重組。
我國農村村落所處的現狀決定了必須為其未來發展尋找新的出路。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2018年9月國務院印發了《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后文簡稱規劃)[9],提出了把村莊分為集聚提升、城郊融合、特色保護、搬遷撤并四類,差異化推進村莊建設。本文在此基礎上,將我國自然村落進一步歸納為常規村落、特色村落和衰敗村落三種類型,并結合耗散結構理論分別提出發展建議。
正像規劃中所指出的,現有規模較大的中心村和其他仍將存續的一般村落,占鄉村類型的大多數,將是鄉村振興的重點。基于耗散結構理論,開放性是村落發展的前提和首要條件,因此必須通過村落的空間開放、人員流動開放、信息開放、物質和能量開放等吸引各種資源。當村落面臨年代久遠、物質環境衰退等問題時,往往處于接近平衡態的狀態,這就意味著正在漸漸消亡。只有使村落系統重新形成遠離平衡態的有序結構,才能使其煥發出新的活力,“非平衡態”指系統的各個組成部分不是均衡一致的,當各子系統之間的差異越大,系統離開平衡態就越遠。但一個系統又不可能對外“全面開放”,否則它將成為環境或另一系統的組成部分,也就喪失自己的相對獨立性[10],所以應該在發揮村落自身比較優勢的基礎上,科學確定村落的發展方向,在保留鄉村風貌和文化的基礎上,激活產業、優化環境和提振發展潛力。
我國目前在不同地區尚存在大量的歷史文化名村、自然村落、少數民族特色村寨、特色景觀旅游名村等自然歷史文化特色資源豐富的村落,它們在經歷長時間的磨礪和對周圍環境的互動過程中,積累了大量的“記憶”和“更新”能力,對環境有更好的適應能力,是彰顯和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因此,需要對自然村落的生態環境、歷史文化、空間布局、建筑風貌、特色景觀等特色資源進行深入挖掘,確定其未來的發展價值和方向,促進村落的有序更新,并以其特色資源作為村落系統長期穩定存在的維系能量之一。國內一些地方的特色村落近幾年依靠旅游業、特色產業的發展,在鄉村振興、美麗鄉村建設等新時代大背景中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11~14]。
我國目前有很多自然村落因為生存條件惡劣、生態環境脆弱、自然災害頻發、人口遷徙流出等原因已經或者正處于衰敗的路上,這些村落已經無法自發地從內部形成新的有序結構,是繼續保持其廢棄狀態,還是對其進行拆除或合理化更新,這是各級政府和村民自身都無法回避的問題。這時往往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通過他組織方式,利用耗散結構理論的系統“漲”“落”思想,因勢利導,讓這類自然村落朝著“漲”和“落”兩個方向發展,通過促“漲”和降“落”使其達到新的有序或回歸原有秩序。國家近些年所提出的新型城鎮化、鄉村振興、生態文明建設等戰略都可以看成是他組織的機遇,使已衰敗的村落系統躍變到一種新的穩定有序狀態,從而成為更加有序的組織結構,在此過程中必然涉及合村并居,為了避免出現過多的社會矛盾,必須控制好外部的“漲”“落”秩序,在充分尊重農民意愿的基礎上,慎重穩步推進。
綜上,將前文所述的三種村落的未來發展建議歸納為常規村落的開放激活、特色村落的深化保護和衰敗村落的有機整合,自然村落不管是更新成為新的村落或新的社區,都相當于形成了新的耗散結構,但如果不對這種新耗散結構進行及時有效的維護,最終還是會很快進入平衡或失序狀態。
自然界的系統在外界條件的影響下,其內部要素或子系統之間通過自身的相干、協同作用,達到某種默契,自發產生特定結構或功能的過程叫“自組織”[15]。強化已更新村落系統內部的管理體制和自組織能力建設,對村民進行強有力的秩序化管理,可減少內部矛盾產生,從而有效地減少系統內部負熵的增加,達到增強凝聚力量和吸引力的目的。
因此,要想不斷促進村落的協調有序化發展,核心是強化農村與環境,包括農村與城市、農村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開放度,加大意識、信息和物質等方面的流量輸入和輸出[16]。
1. 意識流
在環境與系統之間所進行的“流”的交換,最快和最直接的是與意識有關的交換,這種交換可以通過文字、語言、圖像等多種方式進行。由于有了計算機、通信工具、網絡等現代化工具,這些交換量非常大和迅速,甚至立刻就會產生效果。所以,意識的交換在人類歷史運動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正因如此,現代社會許多國家都把意識的輸入和輸出放到非常重要的地位。
2. 信息流
信息所包含的社會要素幾乎涵蓋了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如政治、經濟、文化、科學技術、日常生活等,現代社會的信息交換量特別巨大,一個大城市每秒鐘的信息流量達到了數百個GB的量級。它的總量幾乎可以作為一個社會開放程度的度量,利用信息是一個社會文明程度的重要標志。
3. 物質流
物質流是在系統與環境之間的與實物有關的社會交流要素,特別是與經濟活動有關的交換,這些要素主要包括:資金、設備、勞力、產品、資源和其他方面,其中物質是基礎,尤其是留住農村的人口。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但把人留下來不是像古代那樣刀耕火種,而是要注入新的思想、理念、技術和資本等各種要素,實現機械化、信息化和電氣化,從而使農村的λ值大幅度提升,進入一個全新的發展階段。
在這一歷史進程中,充分利用農村的生態環境,尤其是土地資源,來生產更多的有機糧食、水果、蔬菜、肉食品和可再生能源等,使整個國家的消費升級,促使農村可以產生更多的經濟效益,農村人口才能真正留住,從而徹底改變農村面貌。
隨著中國城鎮化進程的推進,以及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的調整等,農村常住人口數量逐年減少,年齡構成走向老齡化,越來越多的自然村落逐漸走向衰落甚至消亡。如何實現自然村落未來的合理化發展,是社會各界必須認真面對的問題。本文基于耗散結構理論,分析了導致自然村落走向衰落的深層次原因,指出應從常規村落的開放激活、特色村落的深化保護和衰敗村落的有機整合三個方面來構建出新的耗散結構,提出通過強化農村與環境之間的意識、信息和物質等方面的輸入和輸出,加強已更新村落的內部管理來提升新系統的凝聚力和自組織能力的發展建議,以期為合理化制定符合農村實際情況的引導和支持政策提供一定的參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