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斯·戈爾曼、賈斯汀·沃爾什 高琦

2000年11月2日,國際空間站迎來了首批居民。從那時起,站內就一直有人類居住。
20年來,國際空間站成為了理想的“自然實驗室”,幫助人們了解地球以外的社會該如何運作。這個由25個太空機構聯合參與的國際合作項目,目前已接待了來自19個國家的241名工作人員及少量游客。也就是說,43%的太空“旅客”都是由國際空間站接待的。
如今,月球和火星任務也已列入計劃中,因此,我們必須了解——在無法輕易回家時,人類要怎樣才能在遙遠、危險又封閉的環境中正常生活。
世界上第一個虛構的空間站是1869年愛德華·埃弗里特·黑爾所作短篇小說中的“磚砌月亮”,其內部設有13個球形起居室。
1929年,赫爾曼·諾登創造了理論上的輪式空間站,該空間站靠旋轉產生人工重力。20世紀50年代,這種輪式構想得到了火箭專家馮·布勞恩的支持,并于1968年出現在經典電影《2001太空漫游》中。
然而,真實的空間站既不是球形也不是車輪形,而是圓柱形的。
1971年,蘇聯的“禮炮1”號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空間站。在隨后的十年里,“禮炮”系列又相繼推出了六個空間站。1973年,美國發射了自己的第一個空間站“天空實驗室”。所有這些空間站都是管狀結構的。

?1.宇航員在艙外太空行走,為國際空間站更換穩壓器。2.俄羅斯宇航員奧列格·科諾年科在“星辰”號服務艙內3.“阿特蘭蒂斯”號航天飛機上拍攝的國際空間站
蘇聯于1986年發射的“和平”號是第一個采用“先建造核心部分,后增加其他艙體”設計的空間站。1998年,當國際空間站的首批太空艙發射升空時,“和平”號仍在軌道上工作著。2001年,使命結束的“和平”號墜入大氣層,燃燒解體,其殘留碎片最終落入太平洋5000米深的海底。
國際空間站現包括16個艙段,其內部空間相當于一棟五居室住宅,設有六名常規工作人員,每次的任務時間為六個月。
1961年,尤里·加加林的環繞地球飛行證明人類可以在太空中生存。但實際上,在太空中長期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今的空間站并不會通過旋轉來提供重力,站內沒有上下方位。如果放開一個物體,它就會飄走。喝水、洗漱等日?;顒佣夹枰崆坝媱?。用來固定人和物體的“重力點”遍布整個空間站,其形式包括把手、立足點、綁帶、夾子和魔術貼。
在俄羅斯艙段內,面向地球的一面(“向下”)是橄欖綠色的,而墻壁和背向地球的那面(“向上”)則為米色的。這有助于工作人員確定方向。
顏色在其他方面也很重要。例如,在色彩匱乏的“天空實驗室”里,宇航員們得靠欣賞攝像機的校色卡來打破站內的單調。
電影中的空間站通常都是干凈整潔、井然有序的,但這與現實大相徑庭。實際上,國際空間站里氣味難聞、嘈雜凌亂,到處都是皮屑碎渣,就像一座可怕的共享房,你卻無法離開。此外,你還必須一直工作,沒人能在夜晚睡個好覺。
不過,站里生活有個特別的好處:“穹頂”號觀測艙可能為人類提供了目前最好的視野——180度的地球動態全景。
一份1972年的報告中提到,在這個太空里的迷你世界,宇航員們會用各種物件來展示自己的身份。就像各家的冰箱門一樣,空白的墻壁上貼滿了具有個人和團隊意義的東西。
在“星辰”號服務艙中,東正教圣像、航天先驅康斯坦丁·齊奧爾科夫斯基和尤里·加加林等太空英雄的照片營造出了一種歸屬感,以及與家鄉血脈相連的感覺。
食物在人際關系中起著重要作用。分享食物、慶祝節日和生日等儀式有助于不同國家和文化背景的工作人員之間建立同儕情誼。
不過,并非事事都一帆風順。2009年,當地面指揮中心決定禁止俄羅斯宇航員使用美國的廁所和運動器材時,廁所一度成為國際沖突的根源。
在這個“微型社會”中,科技不僅僅關乎儀器功能,還在社會凝聚力方面發揮著作用。
國際空間站的運營費用貴得令人咂舌。僅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年花費就高達30億至40億美元,許多人都認為這筆錢花得很不值。如果沒有更多的商業投資,國際空間站可能會在2028年結束運營,并被送去與海底的“和平”號作伴。
在接下來的這一階段里,空間站的使命很可能是在月球軌道上服務。由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主導的繞月空間站計劃,其規模將小于國際空間站,工作人員每次的任務時間最多為一個月。
以國際空間站的設計為基礎,新空間站的太空艙暫定于未來的十年內發射。在新空間站的初步設計中,宇航員的活動空間得到了擴展,睡眠區、運動區、廁所和飲食區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也許在將來,我們還可以建議給喜歡即興視覺創作的宇航員們預留出發揮空間。
在一些國家的流行文化中,國際空間站已經可以比肩圣誕老人的雪橇了。近年來,許多父母都會在平安夜將孩子帶到戶外,觀看從頭頂飛過的國際空間站。
國際空間站塑造了20世紀和21世紀的太空文化,象征著冷戰后的國際合作。關于如何在太空生活,我們仍可以從它那里學到很多。
[編譯自英國《衛報》]
編輯:馬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