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現象”透視：知乎為何能后來居上？

劉德炳

早在二十多年前，互聯網社區已如雨后春筍般在我國互聯網版圖涌現了出來，但時至今日，一些昔日的互聯網社區霸主正日趨沒落，逐漸退出了舞臺。而成立只有10年的知乎，反而后來居上，成為了如今互聯網社區的領跑者。

知乎的崛起，不僅是一大商業現象，更隱含著我國互聯網乃至人們生活的巨大變遷。知乎為何能后發先至？又將如何保持領先優勢？

后來居上

20世紀末21世紀初，互聯網浪潮從國外傳到國內，一大批知名互聯網企業應運而生，如今依然活躍于我國互聯網舞臺的企業大都誕生于21世紀初前后。

在2010年之后，能夠孕育并迅速壯大的互聯網企業為數不多，而互聯網社區知乎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2011年1月26日，隨著一句“怎么看待知乎的誕生”的問題正式發布，知乎在我國互聯網社區的地界上破土而出，“有問題上知乎”逐漸深入人心。

十年過去，截至2020年12月，知乎上的總問題數超過4400萬條，總回答數超過2.4億條。從內容存量來看，知乎問答總量高達2.84億條，堪稱天量;從增量內容來看，知乎每天會新增超過2000萬條創作和互動，在當前互聯網社區版圖中處于領跑者的地位。

尤其近兩年來，知乎在付費用戶和商業增長上，都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蓬勃勢頭。知乎月活躍付費用戶數已經超過250萬，形成了集音視頻課程、電子書、期刊雜志、論文庫、鹽選專欄的高價值付費內容庫，總內容數超過300萬，年訪問人次超過30億。

“這十分難能可貴，在多家大型互聯網社區21世紀初即已發展壯大的背景下，知乎成長的難度無疑更大、競爭壓力也更大”，易觀新媒體行業分析師馬世聰對此表示，然而十年之后，之前知名的互聯網社區已經沒落了，而知乎卻是逆流而上，保持活躍的發展勢頭。

知乎屹立于互聯網社區乃至整個互聯網的潮頭，其背后離不開一系列“知乎現象級”內容的催化。

以知乎用戶最喜愛的兩個提問為例：“我們窮極一生，究竟追尋的是什么？”“有哪些知識知道后，你的世界馬上就不一樣了？”其中，前一個提問被17000多人點贊，有18000多人回答，僅一個回答就被近10萬人點贊，整個問答被瀏覽了1575萬次;后一個提問被15000多人點贊，有一個回答被超17萬人點贊，整個問答被瀏覽了6245萬次。

一系列“知乎現象級”內容在互聯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形成了一批有辨識度的耳熟能詳的專屬詞匯：“謝邀”“認真你就贏了”“熟人太多，利益相關”等。

知乎后發先至，已成為互聯網格局巨大變遷的一大現象，耐人尋味。

變道超車

不過，知乎布局互聯網社區時，早已有多家大型論壇深耕多年，留給知乎的空間并不大。面對這種競爭局面，知乎必須選擇一條不同的賽道，才可能實現超車。

知乎的選擇是以問答的形式，開辟一條新賽道，建立一種新的業務模式。

在我國，屈原的《天問》、孔子問道老子、惠施問莊子等一系列問題，穿越了幾千年的歷史、影響至今。在西方，僅僅“蘋果為什么會掉在地上？”這一個問題就開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對此，知乎創始人、CEO周源表示，某種程度上，世界的本質，是“問”進制。總有人提出好的問題，總有人做出精彩的解答。好的問題就是文明進步的種子，能啟發人們做出好的解答，最終推動社會前進。

知乎的問答體就此確立。

艾瑞咨詢研究總經理呂榮慧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一方面，知乎的問答體是一種不同的模式，在互聯網時代，注意力是一種稀缺資源，而問題作為焦點天然形成了一種注意力;另一方面，知乎從推廣之初就在品牌、內容類型、用戶選擇上具有一定的門檻，樹立了專家型的角色，帶來了更有篩選價值、更專業、更可信的內容，形成了差異化優勢。

周源表示，提問和回答，在漫長歲月里滋養了文明;而文明，又將問答變成本能。隨著互聯網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這給予了人們施展“提問”本能更大的舞臺。

截至2010年12月底，我國網民規模達到4.57億，其中，我國手機網民規模達3.03億，占網民數的66%。而在2020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9.40億，手機網民達9.32億，占網民數的比例高達99.2%。從數據對比來看，使用手機移動端上網的網民規模和網民占比都大幅提高。

呂榮慧表示，在移動互聯網發展的大浪潮下，問答體的表達更加靈活、更有參與感、體驗感更好，與PC端發帖回帖和長篇大論的表達相比，問答體的表達優勢更突出，知乎抓住了這一后發優勢，從而后來居上、變道超車。

點開知乎的頁面設置，無論是布局、風格、問答設置，都十分簡潔明了，一點一劃之間就能輕松找到想看的內容，完全適應移動互聯網時代用戶的閱讀習慣。與此同時，知乎還在積極擁抱移動互聯網的種種變化。LIVE、網上書店、短視頻、直播，知乎在不斷豐富其互聯網的矩陣和觸角。

在新的風口浪尖上，知乎在互聯網社區的賽道不斷乘風破浪。

1月13日，知乎創始人、CEO周源發表演講，向創作者致敬。

駕馭變與不變

周源表示，提問是人類的本能，每一時代都有每一時代的主題，每一時代都有每一時代的好問題，時代在變，但人們提問的本能不會變，而是會隨著時代的變遷提出不同的問題。

在剛剛過去的2020年，人們就有太多太重要的問題。疫情之初，武漢的不明疫情到底是什么？會不會人傳人？要不要封城？有多少人感染？有多少中小微企業被迫停業？學生可以去學校嗎……

面對人們心中焦灼的疑問，很快就有人給予了很及時又有力的回答。鐘南山院士擠上高鐵餐車星夜趕到武漢，及時向中央匯報這種肺炎能夠人傳人。中央迅速拍板定論，武漢封城、湖北封域;全國醫護人員緊急馳援湖北……

對于這一切問題，知乎既是記錄者，又是解答者、推動者。人們從知乎上看到了這些問題，并迅速知道了答案，還另外看到了專業的疫情防護知識等。

周源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問答的本能會進一步延伸和豐富，這是互聯網用戶的長期核心需求，知乎也將深耕這一領域，持續保持領先優勢。

馬世聰表示，隨著社會的發展，社會的分工會越來越細，因此知識壁壘會越來越高，這時候人們對知識分享的需求會增大。作為以問答為特征的互聯網社區，知乎的本質就是知識經濟，對知識的需求更大了，其發展空間會更足。

但成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呂榮慧表示，提升用戶黏性和生命周期仍舊是未來的重點，互聯網社區要善于把握變與不變，要在內容、技術的不斷升級中，建設更全面更細化更優良的生態。

經過十年發展，知乎已經建立了良好的社區生態，形成了《良性討論公約》等良俗公約;與此同時，社區具有高度的包容性和堅定的排異性，即保持開放，捍衛科學理性，推崇獨立思考，反對愚昧反智，打擊嘲諷謾罵。

“有問題，就會有答案”，周源表示，知乎將全面營造更好的社區生態，從而進一步提高企業發展的護城河。目前知乎已經有100位創作者，月收入超過10萬元;有1000位創作者，月收入超過1萬元。2021年，知乎計劃投入總價值數十億元的現金和流量，繼續加大對創作者的支持，從而建立更加強大的內容生態優勢。

艾瑞咨詢日前的一份研究報告指出，在用戶需求和技術發展的持續驅動下，VR技術、內容分發機制、品效合一的版塊布局等將是大勢所趨，互聯網社區的前景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