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曼，新美元上的女性廢奴者

候濤

日前，美國新政府正在重啟20美元紙鈔頭像“換人”程序，打算用美國歷史上的廢奴主義者和女權主義者哈麗雅特·塔布曼（如圖）取代第7任總統安德魯·杰克遜，一旦實現，塔布曼將成為印在美元紙鈔上的首位非洲裔人士和百年來首位女性。

1822年3月，塔布曼出生在馬里蘭州一個奴隸家庭。她從小就見證了奴隸制的殘酷和罪惡。有一次她被人用重物重擊頭部，這使她落下了經常頭痛、頭暈的毛病。1844年，塔布曼嫁給了一名自由黑人，然而她的奴隸身份決定了孩子的身份，她和丈夫所生的孩子都會成為奴隸。后來，塔布曼的主人試圖賣掉她。1849年9月，塔布曼和其他奴隸出逃。但在路上那些人改變了主意，于是她開始獨自逃亡。逃到費城的塔布曼說：“我是一個逃到陌生地方的陌生人，我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和朋友都在馬里蘭州，但我是自由的，他們也應該是自由的。”

很快，她加入幫助奴隸逃亡的組織“地下鐵路”，成為很活躍的向導。在“地下鐵路”中，塔布曼冒著南方重金懸賞緝捕的危險，13次潛回馬里蘭州營救逃亡奴隸，帶著他們來到北方，救出約70名奴隸。1851年，塔布曼引導一群奴隸向北逃亡，他們曾躲藏到19世紀美國廢奴運動領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家中。道格拉斯在信中這樣評價塔布曼，“午夜的天空和寂靜的星星見證了你對自由的奉獻及你的英雄主義，除了約翰·布朗（美國廢奴主義者）之外，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愿意冒著危險、不顧困難來救助我們被奴役的民眾。”

塔布曼在黑人逃奴中威望很高，她的營救黑奴行動從未失敗過，她不僅心細而且反應速度很快，大家都尊稱她為“摩西”。有一次，她帶著兩只雞作為掩護，突然遇到一個奴隸主，于是她將雞放出來假裝抓雞；還有一次，追捕奴隸的人在搜查開往北方的火車，她靈機一動帶領逃亡奴隸乘上開往南方的火車，稍后再轉道北行。多年后，塔布曼告訴別人：“我在‘地下鐵路當了8年‘售票員，我可以說出大多數售票員無法說的話，我從未讓‘火車出軌，也從未丟失過一名‘乘客。”

1858年4月，塔布曼被引見給廢奴主義者布朗。5月8日布朗在加拿大查塔姆舉行的一場會議上公布了襲擊美國弗吉尼亞州哈帕爾斯渡口的計劃，希望以此喚起各蓄奴州奴隸起義，塔布曼幫助他做出了詳細的計劃。在這段時間里，塔布曼不斷向廢奴主義者們發表演說。10月16日哈帕爾斯渡口襲擊發生時，塔布曼因病不在場。這場行動最終失敗，布朗被絞死，塔布曼逃過一劫。

1861年美國內戰爆發，塔布曼認為北方聯邦勝利是走向廢除奴隸制的關鍵一步。她希望能為北方聯邦貢獻自己的力量，她很快前往南卡羅來納州，協助黑人奴隸逃跑。她會見了強烈支持廢除奴隸制的北軍將領戴維·亨特，隨后亨特宣布羅亞爾港地區所有黑人自由，并且開始組建由前黑人奴隸組成的軍團。塔布曼留在羅亞爾港擔當護士，幫助治療士兵。《解放黑人奴隸宣言》生效后，塔布曼決定持槍上陣，穿行于羅亞爾港周邊。不久，她同詹姆斯·蒙哥馬利上校協作，提供情報幫助他率部攻占佛羅里達州杰克遜維爾市。

1863年，塔布曼成為美國內戰期間首位領導一場武裝攻擊的女性。這年6月2日，她引導三艘汽船開向岸邊，北軍部隊一上岸就向種植園開火，摧毀基礎設施并奪取食物和補給物品。當汽船響起汽笛聲時，整個地區的奴隸都知道他們被解放了。塔布曼看著奴隸們沖向小船，她后來說，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女人們拿著食物、嬰兒掛在父母的脖子上，奴隸主拿著手槍和鞭子試圖阻止奴隸大規模逃亡，但未能成功。在南軍部隊趕過來時，滿載奴隸的汽船已經向博福特駛去。在這場行動中，有超過750名奴隸獲得解救。北方報紙熱情贊揚塔布曼的“愛國精神、明智、毅力和能力”，大多數新解放的奴隸加入北軍作戰。接下來，塔布曼又同羅伯特·古爾德·肖上校合作襲擊瓦格納堡。在隨后兩年時間里，她經常潛入南方。南方邦聯投降后不久，從戰場下來的塔布曼回到了家中。

塔布曼晚年致力于推動婦女獲得選舉權，一位白人婦女問她是否認為女人應該有投票權，她回答說：“我吃了足夠多的苦才相信應該如此。”塔布曼頻繁參加婦女組織的會議，并同女權運動著名領袖蘇珊·布朗奈爾·安東尼等人一道工作。她前往紐約、波士頓等地發表支持婦女投票權的演說，講述自己在內戰期間和之后的行動，并用現代史上無數婦女的犧牲作為婦女應該與男性平等的證據。美國新聞界掀起了一股對塔布曼新的贊賞浪潮，《婦女時代》推出了一系列關于“杰出婦女”的文章，其中有一篇詳細介紹了塔布曼。1913年3月10日，塔布曼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