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賢 鄭州西亞斯學院
美國對出口國使用最常見的手段便是高關稅政策。若美國政府提出合理的關稅,該現象完完全全是符合國際貿易發展秩序的。但在2018年美國根據“301調查”對中國企業進行限制投資并購,并擬對中國的1300多個獨立關稅項目,價值約500億美元的商品加征關稅25%,并在同年8月對于200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征25%的關稅。于2019年美國政府對200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征收額外的25%關稅以取代之前的10%。這種期望將更多資本停留在本國的行為被視為重商主義,該行為既不符合多邊貿易體制也不符合世界貿易組織規則。然而美方對華給出高關稅的理由五花八門,包括不限于對中國的商品進行反補貼,反傾銷,反壟斷。
隨著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使得黃金不再與美元掛鉤,所有貨幣的價值只能通過相互比較來體現,美國財政部便開始毫無節制的舉債和支出。截止到2020年6月美國國債總額達到了驚人的260037億美元,其中中國所持有的美國國債為10816億美元。美聯儲這樣無所顧忌的印鈔行為除了使世界各國喪失對美元的信心還造成大規模通貨膨脹導致美元貶值,相對于傳統的重商手段,美元貶值所體現出的新重商保護手段,使得更多的資產停留在美國的行為所帶來的影響不單單僅限于中國外貿產業,其手段更具威脅性所造成的的影響也更為廣泛與惡劣。
美國2019年中國與美國進出口貿易總額達到6639億美元,相比與2018年進出口貿易總額的6334億美元增長了4.81%,在中美貿易合作日益頻繁的環境下美國單方面實行高關稅政策以期把更多的資本留在本國的同時,對中國的對外生產結構產生沖擊。在美方展開“301調查”的高關稅環境下,2019年美國自主貿易貿易伙伴的進口總值約為2498402百萬美元,其中進口交易額最高的依舊是中國,進口額約為452243百萬美元占美國自主貿易伙伴近口總額的18%,2019年美國五大類進口商品中國的機電產品進口額為2173888百萬美元占美國進口貿易伙伴機電產品總額的30.3%,同比2018年下降19%,同年美國五大類進口商品中國化工類產品進口額為14729百萬美元占美國進口貿易伙伴化工產品總額的6.1%,同比2018年下降19.4%。,同年美進口中國賤金屬及制品總額為24158百萬美元占美進口同類商品的19.1%同比2018年下降14.2%。對于一個國際貿易額較大的國家來說是否對A商品增加關稅,并施加多少關稅,則會對商品出口國的世界市場A商品價格產生影響,這種增加關稅的行為所波及的范圍不僅僅會波及相對的貿易出口國和進口國,所波及的范圍是整個世界市場價格,由于征稅后的價格比征稅前的價格要低,因此打擊了出口國家的生產積極性,而由于相應效應的影響范圍不再僅限于出口國和進口國,而是整個世界貿易市場,所以對于出口國來說所需要面對的虧損不僅限于占有貿易數額較大的高關稅國,還包括其他的國際貿易伙伴低價位所帶來的虧損。這種超過正常關稅(關稅率>有效保護率)的高關稅政策所帶來的影響違背了全球化貿易理念,不僅傷害中國出口產業利益,而且是屬于逆全球化發展的行為。
2018年高關稅對產業結構所帶來的的影響是對中國低附加值產業,如傳統紡織業、食品加工業、木材加工業等。2019年美國進口中國商品構成中紡織品及原料進口額為37219百萬美元同比2018年下降14.2%,食品、飲料、煙草類進口額為2198百萬美元同比18年下降35.2%,木制品為3154百萬美元同比18年下降29.5%,19年美對中國陶瓷;玻璃類制品進口額為6276百萬美元同比18年下降23.1%。中國作為出口導向型國家,對于出口的依賴要遠大于進口,這些低附加值產品無法被中國市場全面消化,而在美國高關稅的環境下不得不使相應價格降低,“美國對我國出口的500億美元商品加征25%關稅,對我國經濟增長產生0.57%的負面影響”[1]這使得本在全球貿易市場中競爭性不強的商品的利潤更加雪上加霜,進而擠壓中國低端附加值產業生存空間。
在美國施加高關稅的壓力作用下,外資減小對華制造業投資規模,2018年外資對華投資數額為8856億元,其中對制造業企業為2713億元,2019年外資對華制造業投資為2416億元同比2018年下降10.9%,外商對華投資規模減少從而引發的投資乘數效應可能會引發阻礙技術進步、地方財稅削減、對外貿易逆開放、減少就業機會等更為嚴重的社會經濟聯動問題。
美元的貶值導致除了美國以外的貿易伙伴之間產生貿易摩擦,2019年中國對歐洲聯盟的出口額達到了4285.1億美元。由于人民幣與美元是聯系匯率,自從2007年9月到2020年9月歐元、英鎊對人民幣分別貶值了26.2%和43.6%人民幣的貶值,對于歐盟這個第二大貿易伙伴,美元導致的貶值進而導致的人民幣貶值無疑會加劇和中國的貿易摩擦,“世貿組織最新統計表明,以1999至2009年為例,成員國共發起2374起反傾銷調查報告,其中涉及中國商品的反傾銷報告多達538起,也就是說世界上每有四份反傾銷報告就有一份涉及中國。”[2]除了中國商品本身存在低價的客觀因素,美元貶值使得中國已成為涉及反傾銷案件最多的國家,歐洲針對中國的反傾銷案件層出不窮。
中國經歷了40年的改革開放,也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經濟已經全方位地融入世界經濟,然而面對當今美國的貿易保護主義興起,中國的出口導向型經濟應該發生變化,中國有著全球最大的消費市場,可利用提高要素稟賦手段來推動國內經濟發展并使更多出口貿易額服務于本國國內的消費市場。中國內循環全方面促進的核心便是使中國推行新的“農村工業化”的改革,以農村工業化改革推動農民可支配收入,2019年中國城鎮、鄉村人口分別是84843萬人和55162萬人,如今龐大的農業人口生產效率低下,收入嚴重不足。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在整個中國的可支配收入中所占的比例卻很低,促進經濟內循環的先決條件是使多數人口收入提高,沒有足夠的收入則不能使促進更多的消費,也就無法支撐起一個龐大的市場規模,也就無法使出口貿易商品服務于本國,如圖1所示。中國有著全面的工業體系和供應鏈以及良好訓練的勞動力資源,是推動農村工業化的優良條件。“農村工業化”的改革涉及人口之多并伴隨著龐大的產業規模不僅會推動農業、畜牧業、漁業、等相關農業產業的發展,同時會對鋼鐵、化肥、拖拉機、水泥、石油等產業發展并產生強有力的刺激,同時中國國內成熟的互聯網和云技術對農村工業化的發展進步有著不可估量的可能性。

圖1 2016-2019年中國居民人均收入和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單位:元)
一方面,應當加大對技術的原始創新階段的投入,即0到1階段的資金投入,中國目前核心、高端、基礎的創新研發投入只占中國全社會研發投入的5%,雖然2019年國家研發投入的資金相當于及GDP的2.1%是世界第二大研發投入國,僅次于美國,投資規模看似龐大,可是G20國家(歐洲、美國、日本等國)研發投入核心、高端、基礎的研發投入占全部國家研發投入的20%,然而中國只有5%今后很重要的投資重心應該放在核心、高端、基礎的研發上。
另一方面,中國目前雖然有把研究成果市場化的過程,但是在該過程中,相應的技術研發團隊占有的回報率總是很少。在實現研究成果市場化的過程中,我們應適當學習和借鑒美國1980年的《拜杜法案》該法案讓美國的大學、科研機構能過享受政府資助科研成果的專利權,這極大地帶動了技術發明人把科研成果轉化成產品的熱情,在1978年,美國的科技成果轉化率是5%,在《拜杜法案》出臺后科技成果轉化率實現了迅速增長,我們也應出臺相應法規去扶持和保護研發團隊的相關利益。現如今美國在高端技術領域具有壟斷的優勢,想要打破美在技術性貿易壁壘,增強中國產品的國際競爭力,這兩點是中國解決對外貿易的關鍵。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中國是處于勞動力嚴重過剩,勞動回報水平極低,資本和技術稀缺的情況,同時代的美國則是一個勞動力不足,資本和技術過剩的國家,伴隨著中國推行的改革開放,中國邁向全球化發展,美國的勞動力回報相對下降,資本和技術回報迅速上升使美國帶來了股市奇跡,1982年道瓊斯指數1000點到了2019年漲了近25倍,中國的勞動回報率也大幅提升。最近十年美國的自由資本主義碰到了自身所存在的問題,美國華爾街金融部門不成比例地控制美國內政外交,導致美國產業空心化,犧牲了美國勞動階級和中產階級長期利益。勞動階層因不漲工資而厭惡中國,美國商界因賺不到以前那么多錢而厭惡中國,即便在中國無利可圖美國資本也不會把勞動密集型工廠搬回美國,而去越南、印度等一些勞動生產成本較低的低成本國家,之后美國勞動階層很快就會發現即使美國市場沒有了中國的商品他們的工資不會上漲而物價還在上漲他們的怒火就會轉移,而美國資本就會發現轉移到越南、印度也不一定能賺到更高的回報,遏制中國不一定能代表能賺到更多的錢。中美貿易戰只是一個開始,這場競爭的最終勝利者不是出現在現實戰場上,勝利屬于能夠改革解決自身內部問題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