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直播時代的虛擬偶像
——以虛擬主播的誕生及發展為例

王一帆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外語學院

一、引言

2020年12月19日，由國內知名視頻彈幕網站bilibili主辦的BML-VR2020全息演唱會于上海如期舉行，并在嗶哩嗶哩直播、ニコニコ生放送兩個平臺上進行同步直播。演唱會線下的觀眾席人潮涌動，線上的直播也吸引了上百萬人同時觀看，然而在觀眾們的視線匯集之處、各色熒光棒的海洋中，是借助全息投影才得以展現于舞臺上的各種二次元形象的虛擬主播們，他們完成了一場沒有“真人”出鏡的演唱會。當然，以虛擬形象登臺演出并非新鮮之事，遠可追溯到2010年以3D形象舉辦演唱會的初音未來（初音ミク），近則可以看到借助AR等技術多次登上電視臺的虛擬歌手洛天依。但與初音未來、洛天依等依附于vocaloid聲源庫而誕生的虛擬角色不同的是，每一位虛擬主播背后都有一個真正存在于現實的扮演者，通常被稱為中之人（中の人），既是虛擬形象的配音者，也通常是其面部表情、肢體動作的捕捉對象。正是得益于這一點，這些在舞臺上唱唱跳跳的二次元少男少女們，能夠及時對觀眾的情緒作出反饋，經過專業培訓的虛擬主播甚至擁有不亞于真人偶像的臺風和演出技巧，這與過去只能播放固定語句、無法真正交談的虛擬偶像界的前輩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虛擬主播這一行業的興起，毫無疑問得益于成熟的網絡直播環境和彈幕視頻機制，似乎也可以視作二次元文化適應當下直播時代的一種體現。目前，國內對于該領域的研究還較少。鑒于此，本文將著重梳理虛擬主播的發展歷程，探究其廣受歡迎的原因，分析該行業在國內的發展情況，并對其未來發展趨勢進行展望。

二、虛擬主播的誕生及其發展

2016年末，一個名為絆愛（キズナアイ）的虛擬形象開始在視頻網站Youtube上進行活動，并在自我介紹視頻中以Virtual YouTuber（虛擬youtuber，簡稱vtuber）一詞定義自己的身份。虛擬主播的概念由此得到明確。一般而言，只要“以原創的虛擬人格設定、形象在視頻網站、社交平臺上進行活動”“以二次元的2D或3D模型作為虛擬形象，并由真人聲優配音”以絆愛為代表的初期vtuber，大都發布成品視頻而非直播。采用這種方式的原因在于：①視頻在發布前可以充分剪輯和修改，添加后期效果；②剪輯好的視頻通常時長適中，完成度較高，方便網民添加各種語言的字幕；③相比直播，不易出現突發事故；④技術所限。關于第4點，以絆愛的初期視頻為例，在視頻中，絆愛的表情會隨著話語的內容發生變化，兩者看上去是同步的，但實際上并不是通過圖像識別軟件直接捕捉中之人的面部表情，而是另有一位操作者配合其情緒和語境，調用預先設置好的表情動畫，從而實現豐富的表情變換。在短短幾分鐘的視頻里，相較于實時的面部捕捉，手調表情可以達到準確且夸張的情感表達效果，但是在動輒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的直播中，人工調整就變得尤為困難了。與之后大火的直播模式相比，這些高完成度的視頻堪稱精心打造的手工制品，每一次的投稿內容都經過了提前設計，務求新穎而有趣，如何在短時間內展現自己的魅力、抓住觀眾們的心可謂虛擬主播最關心的話題。2016年末至2018年初，以絆愛為首的幾位高人氣vtuber其余幾人分別為輝夜月、未來明、電腦少女siro、nekomasu，與絆愛一起被視為YouTube頻道訂閱數最早突破10萬人的5位虛擬主播。但總的來說，這一時期虛擬主播行業尚處于初期摸索，還未形成產業化、標準化的發展模式，受眾范圍也相對狹窄，只是在亞文化群體中掀起了一道小小的浪潮。

隨著vtuber們的頻道訂閱數和視頻播放量不斷增加，企業資本開始介入這片有利可圖的市場，專業化的虛擬主播組織和運營開始出現，主播的數量呈現井噴式增長。這一時期，各種風格的虛擬主播接連涌現，對觀眾注意力的爭奪愈演愈烈，甚至可以上升到團體與團體之間的競爭，因此在網絡上被戲稱為vtuber的戰國時代。以日本公司いちから株式會社旗下的虛擬主播企劃にじさん（通稱“彩虹社”）為例，該企劃于2018年2月8日正式成立，同日推出一期生vtuber共八人，次月推出二期生共十人，隨后每隔一至兩個月都會推出數名新人，截止到2021年2月仍在進行主播活動的共有104人。主播的數量如此之多，如果仿照絆愛等初期vtuber，在出道初期就讓所有人具備價格高昂的3D動作捕捉設備自然是不現實的。因此，新一代的虛擬主播有著截然不同的活動方式。

首先，以Live2D制作的2D模型和面部捕捉技術得到了廣泛使用。以彩虹社的一期生vtuber為例，主播的Live2D模型僅能做到眨眼、口型變化、飾品和頭發的晃動以及輕微的身體擺動，而用來控制虛擬形象的設備僅僅是一部搭載了animoji功能的IphoneX手機。就立體感和全身可動性而言，這種模型自然遠遜于3D模型，但成為一名虛擬主播的成本可謂大大降低。其次，能夠與觀眾實時交流的直播開始受到重視，并最終成為主播們的主要活動方式。新一代的vtuber活躍于各個直播間，而一些依靠短視頻發家的vtuber也順應潮流增加了直播頻率。與短視頻不同的是，直播不僅時間更長，而且通常沒有事先擬定的劇本，直播效果主要依靠主播的事先準備和臨場發揮能力。這無疑對中之人的素質有了更高的要求，但也使主播不必拘泥于最初的虛擬人格設定，從而展現出多方面的魅力。除去無須剪輯視頻、添加后期效果等便利性以外，筆者認為，直播模式最終能取代短視頻模式的一大原因，在于它的互動性更高，充分發揮了虛擬主播的獨有優勢——擁有中之人的優勢。比如即時回答觀眾的問題、對彈幕內容表示贊同或反駁、隨著話題的流向做出即興表演等，可以說主播在直播間里的每一個舉動都隱含著對觀眾的反饋，這極大地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帶來了相當強烈的互動體驗。

資本介入、門檻變低、成本減少……種種因素使這一時期vtuber數量激增，2018年成為虛擬主播行業迅速發展的一年。在這之后，新增主播的數目趨于合理，虛擬主播的活動模式和運營方式得到固定，行業進入平穩發展時期，同時作為一個亞文化群體日趨成熟。現在，一天24小時里，各式各樣的vtuber、vup活躍在視頻網站上，給觀眾帶來獨一無二的娛樂體驗。

三、虛擬主播的魅力在于何處

在2020年的Youtuber打賞收入排行榜中，前十中有七名是日系vtuber，收入均在六千萬日元以上，前三名（均為vtuber）甚至達到一億日元以上。這讓人不禁好奇，虛擬主播究竟有怎樣獨特的魅力，才能如此受到觀眾的追捧，甚至自愿將自己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投入到一個在現實中素不相識的人身上。

若將各種二次元模型作為主播的外表，內在的中之人則可視為主播的靈魂，而外表與靈魂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從虛擬主播的模型來看，無論是2D還是3D，都在力求精美的同時保持著二次元形象的特征。這一點在女性vtuber形象上表現得尤為明顯，比如偏圓的大眼睛、小巧的口鼻、較小的頭身比以及纖細的四肢。究其原因，首先，標準的二次元美少年美少女形象迎合了深受御宅文化影響的觀眾的普遍審美。何況還會動會笑會說話，宛如漫畫里的人物走進了現實。其次，脫離現實的二次元畫風讓人不易聯想到現實生活，可以暫時從真實世界的壓力中解脫，在虛擬世界里尋求慰藉。最后，不可否認的是，或可愛或帥氣的外表確實對主播的一言一行起到了修飾作用，令觀眾對主播的容忍度上升，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負面情緒的產生。

另一方面，筆者認為，這種線條簡潔的二次元臉給予了觀眾們更多的想象空間。真人的面部受到眾多肌肉的共同支配，可以做出極細微且極豐富的表情，但這些表情一旦做出便落到了實處，可以被接受者準確地讀取和理解，因此過于發達的面部表達反而限制了可供人遐想的空間。反觀虛擬主播，他們的表情簡單到只用幾條線的彎折就可以表達，線條簡單但表現夸張——睜大的眼睛可以是驚訝、恐懼或憤怒，抿起的嘴角可以是忍笑、悲傷或故作無言。有時中之人的表情過于細微，無法體現在只有簡單線條的模型上，反而杜絕了微表情泄露真實想法的可能。虛擬形象將主播的喜怒哀樂夸張化，將復雜的表情簡單化，隱藏起最細微的情緒，修飾真實的情感表達。這些夸張且模糊的情感必須依靠觀眾以自己的期望做出最終的判斷。可以說，做出表情的是主播，但進一步賦予表情意義的是觀眾。在虛擬主播的直播間里，每一次情緒表達都是由視聽的雙方共同完成，這是在真人直播中不可能達到的高度互動。

如果詢問vtuber的觀眾選擇看vtuber的理由，大概有相當一部分答案會是“因為有趣”。這份有趣并不等同于搞笑，可以理解為主播的個人特色足夠強烈而使觀眾留下深刻印象。打開直播間一一看去，每一個都充斥著主播的個人風格，有的溫柔恬淡凈化人心，有的辛辣大膽語出驚人，可謂千人千面，各有不同。但其實個性鮮明的人本身就是一種有趣了。以清純、可愛為唯一標準的偶像審美已經一去不復返，倒不如說貼近現實且能引起共鳴的多種價值觀才是觀眾所樂意看到的。值得說明的是，短視頻系的vtuber大多傾向于維持自己的角色設定，從一而終地扮演好一個虛擬人物，而直播系vtuber卻可以不拘泥于最初的設定，在直播過程中或有意與原本的形象形成反差，或無意中表露出自身的個性，使自己的形象逐漸豐滿。準確來說，觀眾們喜歡的正是由中之人所扮演、既保持著一部分虛擬設定，又表現了一部分中之人個性的人物。

虛擬主播的直播內容大致可以分為三類：游戲、雜談、才藝（唱歌、跳舞、樂器演奏等），而主播至少在其中一類有其獨到之處。雜談對主播的即興和語言表達能力要求很高，才藝則仰賴于過去的培養和鍛煉。相較之下，觀眾對于主播的游戲實力沒有硬性要求，反而更看重節目效果。極強的游戲實力可以帶來賞心悅目的觀賞體驗，實力弱小但永不放棄也能令觀眾心生佩服?？梢哉f游戲內容和主播的反應都屬于直播看點的一部分，且后者的比重更大。這也是為什么很多觀眾在自己曾經玩過一遍甚至很多遍的情況下依然會去看主播對該游戲的直播。比如恐怖游戲中被驚嚇的反應、困難游戲中功虧一簣的懊惱反應、游戲獲勝時的興奮反應……無論是尖叫、拍桌、大笑等夸張表現，還是波瀾不驚的平淡表現，觀眾都能從這些或期待之中或意料之外的反應中得到滿足感。從這個角度來說，虛擬主播毫無疑問是一種服務業，提供的服務內容正是他們的情感。

這種情緒的投入不只是主播單方面的行為，觀眾同時也通過彈幕、評論甚至數據本身（點贊數、播放量等）將自己的感受反饋給主播，得到回應的主播則有動力繼續扮演自己的角色，進而形成情感的良性循環。從觀眾第一次點開直播間到觀眾將觀看直播視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兩者關系的構筑通常要經歷較長的時間。主播在與觀眾的長時間互動中，不免會表現出日常生活的一面，比如，直播中不經意間泄露的生活音（喝水、挪動椅子的聲音、寵物的叫聲等）、一邊做飯或喝酒、吃蛋糕一邊同觀眾閑聊、在雜談中分享近期發生的趣事或倒霉事……對于觀眾來說，這些頗具日常氣息的要素會把他們拉進主播的個人生活，仿佛雙方共居一室，放松地彼此交談，無所拘束。對于一些觀眾而言，雖然最初是被主播的有趣所吸引，但在漸漸習慣之后，在主播的陪伴中緩解內心的孤獨反而成了觀看直播最重要的目的。因此，在雙方都付出相當的時間和情感之后，最終會達到一種介于虛擬角色—粉絲與朋友—朋友兩者之間的狀態，既有對不存在于現實的虛擬人物的向往和喜愛，又有對相識已久的朋友的熟稔和親密。

觀眾的樂趣除了在于享受自身與主播的關系之外，還在于見證主播與主播之間的關系。要注意的是，主播之間絕不是純粹的競爭關系，尤其是同一團體的主播更要保持一派和諧友善的氣氛。這一點同他們的虛擬屬性息息相關，觀眾希望看到的是如小說漫畫一樣美好的情感關系，因此某種程度上充滿現實意味的利益糾紛、冷漠態度和惡劣關系是對美好虛擬形象的毀滅。即是說，主播所表現的彼此之間的關系同樣成為供觀眾品評的內容。主播可以在直播間聯動建立友誼，可以結成虛擬家庭式的組合來模擬親情，甚至可以營造戀愛氛圍來滿足觀眾對愛情的幻想。由于職業性質，主播之間建立的關系不可避免地會存在偽裝或過度美化的部分，但是對于觀眾來說，只要這些虛擬角色不斷展現美好的情感互動、牢牢地承載他們的幻想就已經足夠。他們一方面承認這份關系或許是虛幻的，一方面又試圖從主播們的社交賬號、直播間里尋找蛛絲馬跡來證明他們看到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主播們的關系原本只應存在于虛擬世界，卻因為中之人而與現實產生交互，變得虛實不定，也正因此才格外牽動著觀眾的心。

初音、洛天依等虛擬歌姬被人們所喜愛的原因之一是她們永遠不會失格于自己的偶像身份。相比之下，真人偶像一旦暴露自己在現實中的形象與在鏡頭中表現的形象相差甚多，就會被粉絲斥以虛假、欺騙的罪名（這一點對于真人主播也是同樣，若去除他們直播間的濾鏡，后果常常是不可預料的）。虛擬主播的情況則更為復雜。他們的形象和人格設定從一開始就是人為創造的，觀眾對此也心知肚明。他們就像是帶著面具的演員，這面具有三分是虛構，七分是自己。設定和模型既是他們的枷鎖，也是他們的演出道具，他們扮演著一個直播中的自己，一個暫且脫離現實的自己。因此當觀眾來到直播間，看到的既不是虛假，也不是真實，而是虛無縹緲的真實，和令人深信不疑的虛假，這份矛盾正是令人著迷的根源，介于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魅力正是虛擬主播最大的魅力。

四、國內虛擬主播行業的發展

與行業成熟、發展穩定的日本相比，國內的虛擬主播行業還處在熱度逐漸上升的積累階段。在以二次元文化而知名的視頻網站bilibili上，不乏以虛擬形象進行投稿的vup，同時也涌現出一批較為具有知名度的虛擬主播，前言中提到的BML-VR2020全息演唱會的成功舉辦似乎也證明了這一行業正在為國內觀眾所接受。

實際上，國內虛擬主播的發展環境一直存在著明顯的先天不足。在相當一段長的時間里，日本vtuber占據著國內觀眾的大部分視線。這其中固然有觀眾審美偏好的原因，比如中國的虛擬主播受眾大多是在日本御宅文化影響下成長的一代人，這批人最先接觸的多為日系vtuber，并在此基礎上形成自己的偏好；而當時國內主播數量較少，且大部分缺乏專業培養，素質良莠不齊，種種情況導致觀眾很難注意到本土主播。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外國的虛擬主播進駐中國市場，其中尤以日本的cover株式會社旗下的虛擬Youtuber組織hololive為甚，一些屬于該組織的vtuber原本就在中國有一定粉絲基礎，又有民間愛好者（多以字幕組的形式活動）無償剪輯翻譯視頻和同傳直播內容，在中國市場一時風頭無兩。但是，2020年9月hololive旗下藝人在其節目中發表不當言論，頓時引起中國觀眾的強烈憤怒，多番要求道歉后沒有得到hololive及涉事主播的誠意道歉，也沒有等來令人滿意的處置結果，這使得國內掀起了抵制hololive的風潮。

這起事件對國內虛擬主播行業造成了較大的沖擊，一方面使觀眾更加堅定了愛國立場和政治立場，同時開始重新審視虛擬主播、字幕組、觀眾三者的立場和關系，對這一領域越發嚴重的飯圈化傾向進行反思；另一方面隨著hololive徹底退場，一夕之間出現了大量亟待填補的市場空白，對于其他國內主播來說是一個難得的發展機會。2020年10月21日，bilibili的虛擬up主緋赤艾莉歐在直播中人氣暴增，當晚有上千觀眾在她的直播間里開通了艦長，該事件本身的熱度和象征意義引起了網絡上的大范圍討論。很多人將之視為因暫時的市場空缺而獲益的典型代表。

目前，隨著更多vup的熱度上升，國內虛擬主播行業儼然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對很多人來說，2020年的一系列事件使他們第一次了解這個兼具虛擬偶像和網紅主播特質的行業?？梢钥隙ǖ氖?，虛擬主播的商業價值還有很大的挖掘空間。除去直播、視頻或演唱會等直接盈利方式，還有游戲宣傳、商業代言以及以主播的聲音、形象為設計要素的衍生商品等等。這類衍生品包括官方發售的各種周邊產品和非官方的同人作品。其中，后者在盈利上的可能性對民間的二次創作有極大的促進作用，而不斷產出的、大量的二次創作也反過來提高了主播的知名度，形成良性循環。在這些方面，國外成熟的產業鏈條或值得我們借鑒。因此，如何使國內虛擬主播行業專業化、規范化運營，以及通過何種方式才能使虛擬主播的商業價值最大程度變現或許將是今后值得思考的問題。

五、結語

受疫情影響，整個2020年無論國內國外，人們的網上娛樂和社交需求顯著上升，這毫無疑問促進了虛擬主播行業的發展。但是相應的，隨著成為主播的條件不斷降低，越來越多的人涌入這個行業，在這個“人人皆可做主播”的時代，逐漸審美疲勞的消費者會變得更加難以取悅，作為一名虛擬主播取得成功只會變得越來越難。主播們能提供的情感服務總是有限的，創意視頻和直播的靈感也總會有枯竭的一天，但觀眾們的情感需求和審美取向卻并非一成不變，且不知何時就會開始追逐下一個網絡熱點。在完成了從視頻到直播的轉變之后，是突破現有模式，完成下一次轉型；還是作為一次短暫的熱潮消失在網絡時代的海洋中，將是虛擬主播行業不可回避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