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沖 青島市市北區統計局
互聯網的迅猛發展將我們帶入了數字經濟,數字商品具有移動性和無形性,這改變了人類進行商業活動和日常生活的方式。以云計算、移動服務和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數字化創新的進一步發展,顯著增強了數字經濟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并為人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超凡服務和福利。然而,美國競爭力委員會于2016 年提出了完全相反的研究結論,即數字經濟環境下工業化國家的生產率面臨結構性下降,其中國內生產總值的統計方法是造成數字經濟悖論的重要影響因素。隨后,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提出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是否可以在數字經濟環境中依然有效?由于國內生產總值被認為是制定經濟政策的最基本的標準,如果國內生產總值的統計方法無法滿足數字經濟時代的要求,那么經濟政策制定者在對宏觀經濟政策設計和實施過程中就可能產生偏見或誤導,其后果不言而喻,因而深入分析數字經濟對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的影響,剖析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衡量數字經濟的局限性,提出針對數字經濟背景下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應對策略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通過文獻梳理,數字經濟給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帶來的挑戰主要體現于以下幾個方面。
網絡中介在互聯網的功能中起著核心作用,互聯網依賴于網絡中介的高效運作,網絡中介為商品、服務或信息的在線交換提供了便利的平臺。Lee 研究了網絡中介對歐盟27 個國家2012 年國內生產總值的影響。研究發現直接消費對國內生產總值的貢獻為1.7%,約2200 億歐元;間接生產力對國內生產總值的貢獻為1.65%,約2100 億歐元;B2B 電子商務平臺,在線廣告和消費者福利的免費服務,如谷歌搜索等對國內生產總值的貢獻達到了5%,約為6400 億歐元,然而這部分貢獻的價值被低估了,因為現有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未能將投資的直接貢獻以及社交網絡創造的社會文化價值納入其中,因而網絡中介的價值在現行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中被嚴重低估(蔡躍洲,2018)[1]。
在數字經濟中,通過增加消費者剩余而獲得的經濟收益是未計入GDP 的另一個來源。Brynjolfsson 等分析了在線書商,發現通過競爭和低平均價格獲得的效率提高相比,通過電子市場可獲得的產品種類的增加可能是消費者剩余地顯著更大來源。他們的分析表明,在線書店產品種類的增加使2000 年的消費者福利增加了7.31 億美元,達到了10.3 億美元。這個價值是該市場競爭加劇和價格降低所帶來的消費者福利的7 到10 倍。同時該研究還指出了在其他庫存密集型單位密集型消費品(例如音樂,電影,消費類電子產品和計算機)中獲得大量福利的可能性。日本內務和通信省的白皮書通過分析音樂和視聽服務中的消費者剩余來證明類似的結果(許憲春等,2020)[2]。麥肯錫在分析物聯網的經濟狀況后估計,到2025 年,物聯網帶來的消費者剩余可能超過全球經濟的10%。數字經濟環境下巨大的消費者剩余未能被現行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涵蓋其中。
新商品是經濟發展的核心,但是這種認識僅僅是對新商品經濟學的理解的開始。美國競爭力委員會指出,工業化國家生產力的明顯下降可能可能僅僅是由于統計局缺乏適當地衡量相對較新商品和服務大量質量收益和難以衡量收益的能力。新商品或新服務服務,例如Google,Facebook 和Twitter,同傳統的產品或服務相比大相徑庭。盡管報告表明統計機構現在可以更好地了解新產品和服務的經濟學,但是與先前收益相關的調整問題仍然是準確衡量生產率增長的問題。《經濟學人》也提出了類似的擔憂,認為GDP嚴重影響了物質福祉,現在是采取新方法的時候。
數字經濟對現有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提出了嚴峻的挑戰,針對數字經濟的影響,本文提出了如下應對策略。我們應該認識到,互聯網的進步、對國內生產總值統計方法無法估量部分的日益依賴以及人們的偏好轉向超越經濟價值的超功能,這三者之間產生了一種新的共同進化,因而,應進一步努力將對這種動力的認識轉移到將國民核算與面向產品的微觀分析工作結合起來,以國內生產總值(包括未計入的國內生產總值)為指標實現可持續增長,發展以國民生產總值為基礎的最優國民核算和相應的稅收制度,開發一種全面的囊括各類未計入國內生產總值的衡量方法,同時國家實際享有的更高的幸福應該被證明,而不是僅僅通過國內生產總值來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