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薇 四川職業技術學院 經濟與管理系
2021年中央第一號文件提出了發展“農業農村產業化”的政策號召,這也為大力推動農村電商經濟發展提供了堅實的政策保障。與城市電商不同,農村電商主體往往也是農業生產主體,他們利用電商平臺拉動農產品銷售,這就為農業農村產業化發展提供了對接城市經濟系統的重要節點。長期以來,學界和業界都較為關注農村電商發展中的“最后一公路”問題,但在鄉村振興背景下該問題已得到有效解決,從而制約農村電商發展的主要矛盾也必然發生著轉移。調研發現,在農產品供應鏈運行中農村電商主體常處于市場劣勢地位,即他們的議價能力顯著弱于城市渠道商,這不僅歸因于農產品同質化趨勢使然,也歸因于品牌價值缺失下需求彈性較低所致。為此,在鄉村振興背景下加強物流聯盟的建設,以助力農村電商的發展,便成為當前亟需解決的課題。
近年來,以“農村電商物流運營”為視角的主題研究大量涌現,這里筆者選取了具有代表性的研究給予概述:(1)有研究以鄉村振興下的“互聯網+農業”為背景提出,形成政府主導與農民主體“上下并行”聯動聯盟,引入區塊鏈、人工智能技術,增加預冷儲存、分類編碼,規范標準化物流電商體系,加強人才梯度建設、延長產業鏈,是推動電商與物流聯動發展必要之路。(2)有研究認為,農村電商物流聯盟是產地批發商、電商企業、物流企業、農產品加工企業的協作發展聯盟,該研究通過算例驗證了FAHP-Shapley值法在農村電商物流聯盟利益分配過程中可行性。(3)有研究提出,在B2C農村電子商務“最后一公里物流”的解決上,電商平臺、物流企業可以選擇合作,共享物流;也可構建“縣級服務中心+農村服務點”的縣鄉兩級運營體系,通過完善物流資源和渠道建設,最終解決“最后一公里”配送難題。(4)有研究揭示了電商與農村物流配送模式之間的沖突,以及物流聯盟模式實施障礙及農村物流系統的信息化和標準化發展滯后等問題。
上述研究所提供的問題和所形成的觀點為本文的立論提供了啟示,但這里也需指出,當前在對農村電商發展中的物流聯盟問題研究中,諸多研究者仍聚焦于采購與生產物流環節,并未將視野轉移至銷售物流環節,即農產品供應源與渠道商之間的供應鏈系統之中。再者,在研究物流聯盟問題時也未能明確“核心企業”這一概念。所謂“核心企業”是指,為供應鏈各節點提供利潤源的企業,顯然在農產品銷售物流中渠道商符合“核心企業”的身份設定。這就意味著,在建立物流聯盟時應遵循“核心組織—關聯組織”的結構要求,這樣才能使物流聯盟獲得“契約”和“利益”的雙重保障而形成穩態結構。
以四川某縣域為樣本地區,物流聯盟助力農村電商發展時,主要面臨以下三個方面的挑戰:
在引言部分已經指出,農產品的性狀具有同質化趨勢,這就需要通過發展農村產業集群化來形成賣方壟斷格局。在對樣本地區的調研中卻發現,該區域以農民專業合作社為主要生產單位,在其內部普遍植入了電商平臺,這就因域內同業競爭變相強化了渠道商的市場地位,進而導致渠道商拒斥物流聯盟這類組織模式。顯然,若渠道商加入特定的物流聯盟,便會鎖定他的供應源,并以此降低其在與農村生產主體之間的議價能力。
目前,國內學界和業界在研究物流聯盟問題時,較為關注聯盟內部的契約管理。誠然,以正式制度安排為特征的契約關系,能夠為聯盟內各經濟主體的提供激勵與約束機制,但在實踐中卻存在著“重激勵”和“弱約束”的問題。該問題的形成可歸因兩個方面,即人類的趨利避害行為特征被遷移至了物流聯盟之中,再者聯盟內各主體的違約成本小于行為失范所帶來的利益。
在“核心組織—關聯組織”的分析框架下,可知渠道商成為了物流聯盟中的利益創造者。在對樣本地區的調研中還發現,農村電商主體的利益保障與分享并未得到充分的保障,這不僅與目前的商業信用關系相聯系,也與渠道商的市場強勢地位不無關聯。若是該問題無法得到有效解決,不但物流聯盟的穩態結構將隨時打破,而且還會阻礙農業農村產業化中的資金循環效力。
根據以上所述,物流聯盟助力農村電商發展的模式可構建如下:
物流聯盟在助力農村電商發展時,需改變農村同業生產中的無序與過度競爭現狀,所以應在公權力的干預下推進農村產業集群化。具體的模式為,縣域政府和鄉鎮政府兩級機構,都應分層實施公權力干預。縣域政府可為本土農村產業化提供政策激勵,鄉鎮政府則應在本土龍頭涉農企業的帶領下,以產業聯合會為組織載體加強各農民生產合作社的利益聯系。與此同時,還需培育本土弄產品電商品牌,以提升與渠道商的議價能力。
在物流聯盟的契約管理中時常面臨制度健全但執行不到位的情形,所以可引入聲譽約束機制以輔助契約關系管理。具體的模式為,本土物流企業應在業內搭建信息共享平臺,對于那些存在行為失范的聯盟成員給予曝光,這不僅為物流企業在選擇戰略合作商時提供了誠信保障體系,也在利益牽制下倒逼戰略合作商嚴格履行自己的職責。
在助力農村電商發展中需重視渠道商的利潤貢獻度,為了增強物流聯盟的穩定態,需制訂本土物流聯盟利益保障與分享標準,這里的“本土”是指“完整的經濟區域”,如“成都—重慶雙中心城市區域”“哈爾濱—長春經濟圈”等。標準的制訂依賴于各級政府公權力的影響力,也依賴于產學研相結合的標準化制訂機構的努力。
在現行的商業信用模式下,農村電商主體面臨著資金回籠壓力,這將對農業農村產業化發展帶來衍生破壞效應,所以需創新物流金融模式以聯動農村資金循環。具體的模式可為,在物流聯盟內發起“共享基金”項目,該項目可作為聯盟內開展短期借貸之用,并由某第三方物流組織代為管理,且在聯盟內公開基金賬戶信息。一旦存在農村電商回款問題,可在聯盟成員知情的前提下,為農村電商主體提供短期借貸,并在回款到位后以清算的形式彌補已放貸的基金部分,全程不收取利息。
最后再次強調,在建立物流聯盟時應遵循“核心組織—關聯組織”的結構要求,這樣才能使物流聯盟獲得“契約”和“利益”的雙重保障而形成穩態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