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祥,張 娜
(黃淮學院 a馬克思主義學院;b文化傳媒學院,河南 駐馬店 463000)
竹溝精神作為中國革命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以劉少奇、李先念、彭雪楓、朱理治、王國華、周駿鳴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領導竹溝軍民進行斗爭和建設的過程中形成的一種革命精神,至今仍然發揮著巨大的精神引領作用。縱觀目前學術界有關竹溝精神的研究,相對來說研究成果欠豐富,并沒有形成系統的研究①。筆者試圖從竹溝精神形成的歷史背景、歷史脈絡及竹溝精神內涵特征等維度加以闡述,希冀達到豐富竹溝精神研究的目的。
“任何精神狀態的出現,都有一定的實踐基礎和歷史條件,它必然扎根于本民族的傳統精神與文化,并吸收和借鑒時代精神的精華,在長期的實踐過程中孕育形成。”[1]誠然,一定的文化孕育一定的精神狀態,竹溝精神是以劉少奇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以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為指導,在本地區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和失衡的社會環境影響下,在吸收當地的優秀傳統文化和國外優秀文化的過程中逐漸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一種革命文化和革命精神。
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為竹溝精神的形成提供了空間等諸多物質基礎。竹溝地處確山縣境內,這里的自然地理環境呈現出封閉與開放、單一與多樣并存的特點。確山縣地處河南省的南部,東臨黃淮平原,西部為伏牛山、桐柏山余脈交錯的地帶。縣城南倚盤龍山,北枕小沙河,東靠京廣鐵路,是溝通中原與華中的重要節點。這里又處于山地平原的交界線上,在軍事上進可攻、退可守,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地處確山縣境內的竹溝更是如此。竹溝亦稱“溝竹”,地處確山縣城向西32公里處,坐落在伏牛山與桐柏山余脈交錯的一個小盆地上,三面環山,一面靠水。由于竹溝是東西南北毗鄰縣區的交通要道和商業中心,因此在明清時期就設置了竹溝鎮,是封建統治階級屯兵的重要據點。近代以降,隨著現代交通方式的興起和發展,竹溝的戰略地位更加突出,“確(山)泌(陽)公路貫穿其中,東達京廣鐵路,西通南陽、襄樊,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2]1。一定的地理環境及相適應的生產方式勢必對本地區人們的風俗習慣、民眾性格及心理特征等產生一定的影響。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上述特征又展現出了新的時代特征,并直接促使了竹溝精神的形成和發展。
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與黨在這里早期的革命實踐活動,為竹溝精神的萌芽奠定了基礎。早在大革命時期這里就成為黨領導的革命中心,為了策應北伐軍進軍河南,楊靖宇、張家鐸等人在這里發動領導了震驚中外的“確山暴動”,并建立了中國最早的由共產黨領導的縣級政權——確山縣臨時治安委員會。大革命失敗后,楊靖宇等人又相繼在本地區發動了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劉店秋收起義等,為土地革命戰爭后期王國華、周駿鳴等人的革命活動奠定了組織基礎、思想基礎和群眾基礎。抗日戰爭時期,這里又成為黨指揮中原抗戰的樞紐,為黨實現中原戰略的目標以及華中敵后游擊根據地的開辟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因此,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與革命戰爭相結合,催生了本地區人民不畏強暴、前赴后繼、甘愿犧牲以及聽黨話、跟黨走、對黨忠誠等諸多優秀品質。在上述優秀品質的影響下,竹溝在抗戰時期最終發展成為拱衛陜北延安的一顆璀璨明星——“小延安”,竹溝精神亦是在上述優秀品質的作用下萌芽、形成和發展的。
確山縣具有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據《尚書·禹貢》記載,禹分天下為九州,確山隸屬于豫州管轄。春秋時期隸屬于道國,戰國時期又改屬楚國,秦時屬潁川,到兩漢時期才開始有自己的建制——朗陵縣,直至北宋大中祥符五年改朗陵縣為確山縣,一直延續至今。確山縣歷史悠久,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孕育了燦爛文化。由于這里處于中原文化與南方文化交流融匯的地區,因此也就決定了這里的文化既具有荊楚文化的特點,亦具有中原文化的特色,二者在長期的交流融匯中形成了具有一定兼容性的獨特文化。但是,這種兼容性并沒有失去本地區的主流文化,儒學仍然占據著統治地位,主導著本地區人們的思維方式、生活習俗、道德規范。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在南北文化的交流融合中,這里出現了文人萃集、文風各領風騷的局面,并在儒家文化的主導下形成了重文崇教的文化傳統。
如果說一定的地理環境對人們的風俗習慣、民眾性格會產生影響的話,那么文化尤其是優秀的傳統文化對民眾性格、心理活動等就起到一定的塑造作用。20世紀初,確山由于地處南來北往的交通要地,西方外來文化尤其是以馬克思主義為代表的先進文化對本地區文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為了紀念五四運動爆發2周年,楊靖宇于1921年參加了這場紀念活動,并自覺地同工人、學生、市民等一起抵制日貨。在此影響下,楊靖宇又于1923年在開封加入了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并成為該研究會的會員,且是開封市唯一的會員[3]。竹溝精神正是在批判、吸收、借鑒本地區優秀傳統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基礎上形成并發展起來的一種文化形態。竹溝精神一經形成,便成為本地區人民進行斗爭和建設的精神動力與力量源泉。
失衡的社會環境是指本地區階級矛盾十分尖銳,人民群眾有著強烈的革命訴求,它是竹溝精神得以形成的外部動力。如上所述,由于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明清時期確山乃至竹溝一直都是封建統治階級屯兵的要地,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也反映了本地區遭受封建壓迫的至深至巨。進入近代以來,更是如此,官吏與官兵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殘酷剝削本區人民,加之匪患嚴重及連年的自然災害,廣大人民生活困苦,革命訴求十分強烈。新民主主義革命前夕,這里的反抗斗爭就已經成為常態。至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后,農民日漸成為上述反抗斗爭的主力軍,并在此過程中逐漸孕育了竹溝精神。
由于確山處于聯絡鄭州與武漢的重要節點,交通發達,戰略位置十分重要,這里不僅遭受著本地區封建統治階級、資產階級壓迫和剝削,亦遭受了帝國主義侵略勢力的壓迫,因此這里的反抗斗爭十分激烈。在本地區黨組織成立之前,這里的人民群眾就接受了舊民主主義革命的洗禮,甚至直接參加了反抗本國封建統治階級及外國帝國主義侵略勢力的斗爭,如清末這里曾爆發過捻軍起義和義和團運動,沉重地打擊了本地區的封建勢力和帝國主義侵略勢力。辛亥革命雖然推翻了清王朝的統治,但是由于資產階級的軟弱和妥協,革命的勝利果實被袁世凱篡奪,中國仍然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徘徊。1913年,豫西爆發了白朗起義,白朗起義波及確山地區,沉重地打擊了本地區的反動統治。雖然上述起義都以失敗而告終,但起義者表現出來的百折不撓的堅強意志和頑強的革命斗爭精神,成為激發本地區民眾繼續前進的革命動力。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確山不僅建立了黨的組織,而且在黨領導下,本地區的革命形勢進一步高漲,并對竹溝產生了巨大影響。大革命時期,楊靖宇等人領導的“確山暴動”對竹溝的影響深遠。大革命失敗之后,楊靖宇等人又相繼在確山等地發動了劉店秋收起義,進一步打擊了該地區的反動勢力。1927年初,李畔林等人在竹溝及石滾河一帶開展了農民運動,并成立了農民協會和農民自衛軍,建立了駐馬店地區較早的黨組織——竹溝黨小組[4]。在李畔林等人的領導下,竹溝地區的革命形勢進一步高漲。正是由于中國共產黨人在竹溝的革命活動,在竹溝埋下了革命的火種,為日后王國華、周駿鳴等人開辟以竹溝為中心的根據地奠定了基礎。
竹溝精神的形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經歷了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萌芽、抗日戰爭初期的形成及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之后的發展三個歷史時期。從一定意義說,竹溝精神是伴隨竹溝戰略地位的形成而孕育的一種革命精神。
土地革命戰爭后期,由于受王明“左傾”主義錯誤和國民黨反動派接連發動圍剿的影響,包括竹溝在內的河南地區的黨組織遭到了嚴重破壞,竹溝處在白色恐怖統治之下。以王國華、周駿鳴、張星江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和上級黨組織失去聯系及河南黨組織遭受嚴重破壞的情勢下,毅然舉起了反抗國民黨反動統治的大旗,在豫南地區成立了中共鄂豫邊省委,在極其艱難的情況下,創建紅軍游擊隊,繼續滌蕩著本地區的反革命勢力。
隨著中華民族危機的日漸加深,中國共產黨人及時調整了革命策略,號召槍口一致對外,廣泛建立民族統一戰線,御敵于國門之外。在此背景下,鄂豫邊省委于1936年與中共中央北方局取得聯系,得到了上級黨組織的明確指示:“結成上層的、下層的、上下層的民族統一戰線非常重要,只要不是漢奸賣國賊都可以向他們提出‘為著抗日救亡,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槍出槍……’的口號,爭取他們抗日。”[5]李子健及時向鄂豫邊省委傳達了北方局的指示,并在上述指示下調整了自己的工作方針,在本地區建立了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并取得了積極成果。抗戰爆發后,紅軍游擊隊于1937年10月中旬被改編為豫南人民抗日軍獨立團,并根據黨中央的指示,一方面實行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另一方面堅持獨立自主的原則,積極發展壯大自己。在黨的領導下,豫南人民抗日軍獨立團粉碎了王友梅、吳定遠等反動勢力的進攻,沉重打擊了竹溝外圍的反動殘余勢力,于1938年1月正式入駐竹溝。不久,中共鄂豫邊省委被改組為中共鄂豫邊特委,直接隸屬于河南省委的領導,其領導下的豫南人民抗日軍獨立團則被整編為新四軍第四支隊第八團隊,由此黨領導下的竹溝根據地進入了新的歷史發展時期。
經過大革命和土地革命的洗禮,竹溝人民更加確信,只有中國共產黨,才切實代表人民群眾的利益,只有跟隨中國共產黨鬧革命,才能獲得自身的解放。因此,竹溝人民自主選擇了馬克思主義,選擇了中國共產黨。這一選擇的過程和結果標志著竹溝精神開始在這里生根發芽。
隨著中原抗戰局勢的發展,中共中央長江局非常關注中原抗戰局勢的發展。為了加強河南的軍事領導力量,長江局建議黨中央將彭雪楓由山西調到河南工作。長江局的動議得到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的同意。1938年2月14日,彭雪楓即率領趙啟民、成均、徐祥亨等10名紅軍干部由武漢前往竹溝,同時并致電臨汾“八辦”的張震帶領電臺人員南下竹溝。
彭雪楓等人到達竹溝后,首先協助周駿鳴、林凱等人對新四軍第4支隊第8團隊進行了整編,并根據長江局和新四軍軍部的指示,為使第8團隊在政治上及思想上適應抗戰發展的需要,利用東進前的和平環境,將第8團隊集結在邢集,對其進行政治及思想上的改造,使之熟悉、了解黨的最新方針和政策[2]63。經過整訓之后,第8團隊于1938年3月29日在周駿鳴、林凱等人的率領下奉命奔赴皖中敵后,后來發展成為新四軍第2師的重要骨干力量。第8團隊出征之后,為了安置前線的傷病員、解決第8團隊的后顧之憂以及與黨中央和長江局等聯絡交通的需要,新四軍軍部在竹溝設立了第8團隊留守處。留守處成立之后,為了解決黨政軍干部缺乏的問題,河南省委決定以留守處的名義在竹溝成立軍政教導大隊。
1938年5月底,開封淪陷,河南省委書記朱理治、組織部部長陳少敏等人先后來到竹溝鎮,從此河南省委正式入駐竹溝。自此竹溝成為黨在河南的領導中心,成為領導和組織河南游擊戰爭的指揮中心。河南省委入駐竹溝之后,即成立了由朱理治、彭雪楓、陳少敏3人組成的河南省委常委會,繼續以竹溝留守處的名義開展各項工作。河南省委在此先后“舉辦了教導隊、黨訓班(對外叫‘新兵隊’)、青年訓練班,以及電臺、機要、衛生、供給、婦女等各種訓練班”,先后共培養干部和各種技術兵近3000余人,其中黨員有2200余人[6]。這些經過竹溝培訓的新四軍及黨政干部日后成為活躍在華中地區黨領導下的抵御日軍侵略的勁旅,為黨開辟和發展敵后游擊根據地奠定了基礎。
在河南省委的領導下,竹溝根據地不僅是黨在河南的領導中心,亦是指揮河南乃至華中敵后游擊戰爭的指揮中心。隨著抗戰形勢的發展,竹溝根據地的作用愈加突出,為中共中央中原局的入駐奠定了基礎。河南省委入駐竹溝,標志著竹溝精神的完全形成,并隨著中共中央中原局的入駐,竹溝精神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1938年9月,中國共產黨六屆六中全會在延安召開,會議確立了以毛澤東為首的黨中央的正確路線,批判了王明在統一戰線中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強調仍然把黨的工作重心放在戰區和敵后,大力鞏固華北,發展華中。會議決定撤銷中共中央長江局,成立中共中央中原局和南方局。會議結束后不久,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38年11月9日正式任命劉少奇、朱瑞、朱理治、彭雪楓、鄭位三等為中原局委員,劉少奇兼任中原局書記,中原局機關設在確山縣竹溝鎮。至此,竹溝的戰略地位完全形成。
為了迅速傳達和貫徹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的指示精神,并迅速到竹溝開展工作,劉少奇、李先念、朱理治、譚希林等于1938年11月底從延安出發奔赴竹溝,除了劉少奇留在澠池縣向豫西黨委傳達指示精神外,朱理治、李先念等人先行到達竹溝。朱理治、李先念等人到達竹溝之后,即于1938年12月底召開了中共河南省委擴大會議,除傳達黨的六屆六中全會指示精神外,根據中原局的工作部署,做了一些前期準備工作。根據竹溝兵源有限的特點,中原局組建了新四軍豫鄂獨立游擊大隊,由李先念率領奔赴鄂中地區開展游擊戰爭和發展敵后游擊根據地。
1939年初,劉少奇抵達竹溝后,首要任務即是統一思想認識,認真傳達貫徹黨的六屆六中全會精神,繼續清除王明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影響,把廣大黨員干部的思想統一到黨的正確路線方針上來。同時,劉少奇還認真聽取中原各敵后戰略區抗日斗爭的情況匯報和國統區黨的工作匯報,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分析總結了隨著抗戰進入相持階段之后,中原地區抗戰局勢所面臨的各種問題,部署了新四軍的戰略任務以及我黨在國統區的斗爭策略[7]。劉少奇除了從宏觀上指導中原抗戰,亦非常重視竹溝根據地的各項建設工作。中原局機關到達竹溝之后,繼續擴大了竹溝教導大隊和黨訓班。此外,劉少奇在竹溝期間非常重視根據地的宣傳工作,在竹溝創辦了中原局印刷廠,為黨的宣傳工作做出了突出貢獻。
竹溝戰略地位日益凸顯,招致國民黨頑固派的忌憚。根據這一形勢的發展,劉少奇一方面將竹溝留守處縮小,只負責辦理后方的勤務及交通,另一方面決定由朱理治率領竹溝大部分工作人員及武器、教導隊前往四望山,以此發展和創造根據地,鞏固現有的部隊等[8]。劉少奇在作了充分的動員和準備之后,即將中原局一分為二,一部由其率領奔赴敵后,一部由朱理治等人率領奔赴四望山,與李先念等部匯合。不久,國民黨頑固派便在竹溝制造了駭人聽聞的“竹溝慘案”,使黨的組織和人民抗日力量遭受慘重損失。從事態的發展看,劉少奇對時局的判斷顯然是科學的,及時部署從竹溝撤離亦是必要的,避免了黨的組織與人民抗日力量遭受更大損失。
從一定意義說,雖然中共中央中原局在竹溝的時間比較短,但對敵后游擊根據地的發展和黨在中原抗戰戰略地位的實現起到了至關重要作用,標志著竹溝戰略地位的最終形成,以此為基礎的竹溝精神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竹溝精神作為中國革命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革命的實際相結合的結晶,是在以劉少奇、李先念、彭雪楓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領導竹溝軍民進行斗爭和建設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具體來說,竹溝精神的內涵特征主要表現為堅定的理想信念、實事求是、依靠群眾、艱苦奮斗等。其中,堅定的理想信念是竹溝精神的核心,實事求是是竹溝精神的靈魂,依靠群眾是竹溝精神的根本,艱苦奮斗是竹溝精神的關鍵。以下簡要分析之。
堅定的理想信念既是竹溝精神的核心,又是我黨從事革命和建設的前提與基礎。在竹溝根據地初創時期,由于受王明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嚴重影響,駐馬店乃至河南省的黨組織受到嚴重破壞。即使如此,以王國華、周駿鳴、張星江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基于“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信念,在鄂豫邊區毅然舉起了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大旗,并創建了鄂豫邊省委,使革命的火花在鄂豫邊區重新燃燒起來。在此過程中,張星江等人甚至為此付出了鮮血和生命,但仍不能動搖他們對共產主義的信仰。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人在這里創建了黨政培訓班、軍政教導大隊等,加強對黨員的理想信念教育,劉少奇、李先念、彭雪楓、王國華等人都為黨員上過課。正是由于劉少奇等共產黨人對竹溝廣大黨員和干部理想信念培養的重視,使得廣大黨員樹立了堅定的理想信念和革命意志,為敵后游擊根據地的發展和壯大,為抗日戰爭乃至解放戰爭的勝利奠定了重要基礎。
總之,只有樹立了堅定的革命理想信念,才能在面臨敵人的屠刀和各種艱難困苦的環境中毫不動搖,這是黨領導革命勝利的根本原因。竹溝精神的核心凸顯了這種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堅定信念,它為竹溝軍民前赴后繼的斗爭、為竹溝根據地的發展和壯大乃至中原敵后游擊根據地的開辟和發展奠定了基礎,并為黨實現在中原的戰略目標奠定了基礎。
實事求是的原則不僅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重要原因,亦是我黨在竹溝根據地完成中原抗戰使命的重要原因。竹溝根據地在國民黨沒有公開承認其合法地位、自己也沒有強大武裝的條件下,能夠在國統區存在達兩年之久,主要得益于中國共產黨人根據竹溝所處的實際情況,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同竹溝周圍地區的國民黨駐軍、地方實力派、土匪及廣大人民群眾建立了良好的統戰關系,為中原抗戰局面的打開奠定了基礎。“竹溝事變”前夕,劉少奇在充分調研基礎上,依據實事求是原則,對竹溝軍民進行了廣泛動員,認為隨著國民黨反共高潮的到來,竹溝根據地的生存和發展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亦是國民黨頑固派不允許的,在竹溝歷史使命完成的情況下,中原局應逐步撤離竹溝[9]。正是在充分調研和實事求是的基礎上,劉少奇作了國民黨頑固派進攻竹溝根據地的形勢不可避免的科學預判,及時將黨的領導機關從竹溝撤離,避免了黨的組織和人民抗日力量遭受更大損失。
因此,實事求是既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重要原因,亦是黨領導竹溝軍民進行革命和建設的主要經驗,是竹溝精神的靈魂之所在。
依靠群眾是竹溝精神的根本。群眾路線是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亦是我黨取得革命和建設勝利的重要法寶之一。在竹溝根據地初創時期,以王國華、周駿鳴等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之所以能夠在鄂豫邊區站穩腳跟,依靠的就是黨與群眾的密切聯系。以王國華為代表的共產黨人始終以群眾利益為重,與群眾心連心,他們無論遇到什么困難,群眾都會挺身而出幫助其渡過難關。
抗日戰爭爆發之后,竹溝之所以能夠成為河南省委及中共中央中原局的所在地,靠的就是黨與群眾的血肉聯系。“我們要槍,他們則把所能搜集到的槍都獻給留守處。我們要人,他們則把自己的優秀兒女送到留守處……我們發生困難,他們則幫助糧食。”[10]在竹溝留守處門前,每天都有很多要求參加抗日的青年,他們中有的是父母送兒子的,有的是姐姐送弟弟的,有的是妻子送丈夫的,被批準的則興高采烈,沒有被批準的則嚷著、哭著不肯離開,要求參加新四軍從事抗日運動,竹溝根據地呈現出了群眾積極投身抗日的生動場景。正是由于黨與群眾的密切聯系,竹溝周圍及河南各地的群眾在創立中原抗日游擊隊伍的過程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和犧牲。從一定意義說,竹溝根據地的創建史和竹溝戰略地位的形成史,即是黨與群眾的血肉聯系史,它依靠群眾得以生存、發展和壯大。
艱苦奮斗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精髓,亦是千百年來中華兒女在實踐中形成的精神特質。抗日戰爭爆發后,為了培養根據地所需的人才,彭雪楓等人在竹溝開辦了軍政教導大隊。但是,軍政教導大隊成立初期即面臨嚴重困難:一是沒有校舍;二是沒有專職的教員,而且學員的生活亦極其艱苦,“吃的是高粱糊粥拌豆腐渣,衣服及生活用品都是個人隨身所帶,學校沒有任何津貼和補助。睡的是稻草窩。為了節省地方,滾大鋪還必須顛倒著兩頭睡”。同時,隨著學員的不斷增加,住房問題亦更加突出。為了解決這一困難,彭雪楓發起了“建設新竹溝”的號召,親自帶領廣大男女學員上山,男學員負責砍樹,女學員負責砍草,并在當地人民群眾的積極支持下,順利地解決了學員們的住房問題[11]。學員們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中保持著樂觀的革命主義精神和堅定的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理論,畢業之后被分配到各個地區工作,為抗日戰爭的勝利乃至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做出了應有貢獻。
艱苦奮斗是竹溝根據地軍民在建設竹溝根據地的過程中形成的優良作風,是竹溝精神的關鍵。在艱難困苦的歲月和環境中,竹溝根據地軍民既鍛煉了革命意志,又表現了積極樂觀的革命主義情懷。
綜上所述,竹溝精神作為中國革命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的結晶。竹溝精神如同紅船精神、井岡山精神、延安精神等一樣,其形成主要與本地區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延綿不絕的優秀傳統文化及失衡的社會環境等有關,經歷了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萌芽、抗戰初期的形成以及抗戰進入相持階段之后的發展等三個歷史階段。竹溝精神形成的歷史脈絡亦是中國共產黨人領導竹溝人民進行革命和建設不斷深入和發展的過程。在此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人始終保持著堅定的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始終保持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始終保持著與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始終保持著艱苦奮斗的優良作風。歷史已經遠去,但竹溝精神仍然煥發著青春活力,是指引本地區人民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精神源泉和指導力量。
注釋:
① 據查,現有研究僅存以下成果:郭超的《竹溝精神探析》(《天中學刊》2021年第2期);席玥的《竹溝精神的形成及新時代價值》(《天中學刊》2020年第4期);栗明倫的《關于竹溝精神的調查與思考》(《駐馬店日報》2015年3月18日);潘靜的《弘揚竹溝精神,做好審計工作》(《中國城鄉金融報》2018年10月15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