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考感受一種力量

陳鵬飛

蘭考這個名字，我最早是上學時從課本里讀到的。蘭考是豫東平原的一個縣， 十幾年前我因工作曾去那里采訪過。 2020 年12 月13 日，一個普通的周末，《鄭州文學》新媒體編輯中心組織部分鄭州作家、文友到蘭考采風，于是我就再次踏上了這片熱土。

是的， 我已經有10 多年沒有到過蘭考了，如今的蘭考已今非昔比。 大巴車穿行在縣城之中，透過車窗，映入眼簾的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寬敞筆直的街道，公園、湖泊和優美的公共綠地。上學時學過新華社原社長穆青寫的那篇膾炙人口的通訊——《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 在這篇課文里有對當時的蘭考詳盡的描述。那時的蘭考正是“三害”——鹽堿、風沙和內澇肆虐猖狂之時，也正是有了這篇文章，焦裕祿這個名字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至今不曾忘記。

雖然是個周末，卻擋不住全國各地不同單位來焦裕祿紀念館學習的腳步。大廳里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掛著胸牌的年輕學員們爭先恐后地在焦裕祿塑像前合影留念，那一刻，以至于我們作家采風團的成員無法在這里找到合適的個人單獨拍照機會。

是什么讓一代又一代人銘記焦裕祿，又是什么讓不同年代的人，特別是90 后的這一代人在這里追尋學習，已年過七旬的著名工人作家蘇小蒙老師在現場給大家解讀：雖然焦裕祿在蘭考工作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他在蘭考起到了很好的示范帶頭作用；艱苦奮斗的精神是非常寶貴的，時至今日，這種堅定的信仰力量和不屈不撓的精神力量歷久彌新。

在焦裕祿紀念館大廳里，大家仔細觀看了焦裕祿89 件遺物和300 余幅圖片， 全面了解了焦裕祿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偉大一生。在講解員的講解中，同行的每個人對焦裕祿都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在復制的焦裕祿故居前，當年下過鄉的幾位老知青神情凝重，長久駐足并不時攀談。大家看著破舊的三間小瓦房，還有院子里簡陋的生產農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展廳里焦裕祿的生平、 工作、 學習和病危時的場景都一一再現， 首次來蘭考的省電力總公司趙瑞芹老師看到這一幅幅圖畫一幕幕展現情景時， 不斷地用手去擦拭早已浸濕眼角的淚水。

位于河南省蘭考縣焦裕祿干部學院門口的焦桐 資料圖

在展廳的出口處，那面鮮紅的黨旗鑲嵌在墻壁上，移動的入黨誓詞牌就在眼前，知青團的幾位老阿姨，不由自主地莊嚴站成一排，舉起右手，齊聲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國共產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參觀大廳。

記憶回到1963 年， 展現在赴蘭考任縣委書記焦裕祿面前的，卻是這樣一番景象：橫貫全境的兩條黃河故道，是一眼看不到邊的黃沙；片片內澇的洼窩里，結著灰色的冰凌；白茫茫的鹽堿地里，枯草在寒風中抖動。 焦裕祿到任后，不畏困難，帶領干部群眾，戰內澇，抗風沙，治鹽堿，開啟了“敢教日月換新天”的無畏征程。

冬日的蘭考大地，寒風凜冽，盡管如此，依然擋不住作家們聆聽“焦桐”的故事。“焦桐”就是焦裕祿當年親手栽下的一棵泡桐樹。 這棵樹沒有什么特別，很普通，但這棵樹的精神卻令人難以忘卻。

“不管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記了地圖上還有蘭考這么一個地方啊！ ”這是電影《焦裕祿》鏡頭里焦裕祿手拿一袋沙土在蘭考火車站送給園藝場技術員小魏的話。 感念焦裕祿的無私與真誠，當年的技術員小魏決定留在蘭考，和焦裕祿一起種泡桐，把凌厲的風口和肆虐的黃沙牢牢鎖住。“鎖住風口”后的蘭考大地，如今綠樹成林，在古老的黃河故道上樹起了一道天然綠色屏障。

年年歲歲樹依舊，歲歲年年花盛開。 特別是每年的花開時節，泡桐花爭芳吐艷，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泡桐特有的甜味。 此時此刻，蘭考百姓中說得最多的那句話——“看到泡桐樹，想起焦書記”，不時在耳邊縈繞。

“百姓誰不愛好官？把淚焦桐成雨。生也沙丘，死也沙丘，父老生死系……”習近平總書記1990 年在福州寫的這首《念奴嬌·追思焦裕祿》詞驀然躍上心頭。 仰望“焦桐”大家陷入沉思，泡桐已冠蓋成蔭，當年的“治沙”帶頭人走了，斯人已去，卻福澤蒼生。 我們不禁感嘆：焦裕祿沒有走，他對群眾的那股親勁、抓工作的那股韌勁、干事業的那股拼勁的“三股勁”精神跟這棵“焦桐”一樣高大挺拔。 的確，焦裕祿不僅種下了這棵桐樹，更將共產黨人不怕困難、 無私奉獻的精神種在了幾十萬蘭考百姓的心中。

從蘭考縣城出來， 一路向北向三義寨鄉付樓村行進。 大巴車穿行在廣袤的田野中，沿途田園風光盡收眼底。 透過車窗，鄉間的樓房，開闊平整的土地，寒風吹著一行行嫩綠的麥苗，在冬日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勃勃生機和活力。

在付樓村受到的歡迎感動著采風團的每一位成員，經過介紹后得知：付樓村是河南省發改委的幫扶村，蘭考縣審計局在這里也有駐村干部，昔日這里是落后村，如今已整體脫貧，2019 年剛剛獲得河南省文明村鎮榮譽稱號。 目前擁有一家集體所有制粉條廠，并已成功注冊“付樓”商標。 這里設立有喜買網農村電子商務服務站， 新建的黨群服務中心， 農家書屋和標準化衛生室， 整潔的公共廁所，寬敞的鄉村文化大舞臺，精美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宣傳牌和鄉賢公園展示陣地。

采風團的一大部分是知青， 當大家看到粉條廠空地上擺放的琳瑯滿目的農產品時， 都圍了過來。 這里有原生態的南馬莊大米黃金晴，南馬莊黃小米，蘭考構香雞活雞，稻花鯽活魚，蘭考腐蕓豆腐，付樓粉條等。 負責給大家講解的生產廠長說，這些都是當地的原產地產品。 大家當場就紛紛表示要掏錢購買，帶回鄭州和家人一同分享。 隨后，采風團饒有興趣地參觀付樓的粉條廠， 觀摩粉條制作過程，了解淀粉生產工藝，聆聽如何辨別真假粉條。 中午，在村委會辦公室里，采風的作家們品嘗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粉條燉構香雞大鍋菜，輔以配菜涼拌粉條和涼拌涼粉集體用餐， 這頓農家樂飯使大家的“胃”口大開，難以忘懷。

返程時，站在付樓文化大舞臺上環顧四周，不由感慨萬千。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艾青的這首《我愛這土地》最美地詮釋了豫東平原蘭考這片熱土的富庶， 焦裕祿“三股勁”的精神在這里得到完美的呈現。 黃河邊上付樓村這個地方， 就是今昔蘭考的一個經典縮影。 一個小村，從“亂”到“治”，經過幾年的建設，村容村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的內涵是當地干部思想和觀念的變化。 新時代，進一步密切干群關系，激發村民的干勁，凝聚村民的精氣神，為下一步全面鄉村振興打下堅實的基礎。 我在想，昔日焦裕祿曾工作過的蘭考，如今已是舊貌換新顏，“綠我涓滴，會它千頃澄碧”的那一幅美麗畫卷已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