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創業一定要有結果

文｜盛佳瑩

近期，BOSS 直聘正式登陸納斯達克，富途數據顯示，公司上市首日開盤報33.50 美元，較發行價上漲76%。截至收盤報37.2 美元/股，較發行價19 美元/股上漲95.8%，總市值148.78 億美元，折合人民幣約952.01 億元。上市后，BOSS 直聘創始人、董事長兼CEO 趙鵬，持有17.6%的股份，身家超過167 億。

從山西省文科探花考入北京大學，到如今走到納斯達克，趙鵬花了三十二年，這三十二年里趙鵬稱自己“幾度為人”。

從官場到下海

1970 年，趙鵬生于山西長治市，高考時，趙鵬以山西省文科探花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畢業后，趙鵬進入團中央工作。在團中央工作的十一年間，趙鵬一度晉升至團中央辦公廳調研處長，同時兼任中國青年志愿者協會項目發展部長，彼時，趙鵬剛剛三十歲。根據公開資料顯示，趙鵬任內發起的“大學生西部地區志愿者”項目，實施15 年來，已累計選派27 萬余名大學生志愿者，到中西部22 個省區市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2100 多個縣市區旗基層服務。

人生一帆風順的趙鵬，卻并沒有止步于此。2005 年，趙鵬離開了深耕十一年的官場，下海加入到了當時招聘行業的頭部企業智聯招聘，做起了公關經理，用趙鵬的話來說，“從此成了人販子。”憑借此前多年的志愿者調配經驗，趙鵬在智聯招聘業績也相當出色。由于智聯招聘的市場部總監、大客戶總監相繼離職，趙鵬擔起了市場和銷售部門。

趙鵬進入招聘行業時，正值行業黃金發展期，智聯招聘在這期間從一家幾百人的公司擴張到了近三千人，趙鵬自己也不斷提升，“除了財務總監和技術總監，其他都干了個遍”。在幾乎所有管理崗位上都做了一遍后，趙鵬最終成為了智聯招聘的CEO，還帶領智聯招聘成功扭虧為盈。走到這一步，趙鵬只花了五年。但做到智聯招聘的CEO 職位之后，趙鵬自稱變成了一個“報表動物”，“當一個公司規模過億美金時，CEO 會變成一個“報表動物”，整天的注意力聚焦在一張又一張的報表上，確保一億美金的流水變成兩億美金，動10%的資源弄一個事業部已經是最大權限。”此時，對于趙鵬而言，最痛苦的是：“行業的千年老二，同樣的成本結構，同樣的模式，想要超越第一名，幾乎沒有希望。”

2010 年8 月，智聯發生“高層內訌事件”，趙鵬離開智聯，鑒于和智聯方面簽署的競業協議，短期時間內無法做招聘類的工作，趙鵬做起了投資。這期間，趙鵬把主要精力放在其孵化的本地生活服務平臺“千品網”上。但3 年后，千品網失敗了。談起這段投資經歷，趙鵬回憶，三年間自己被案子教育，被年輕的創業者教育，算是完全換了一個視角。結論是，自己干不了投資，還是應該選擇一個項目創業。

認定了就要堅持到底

2013 年，趙鵬43 歲，他慎重地思考了一下方向，給自己立下3 條規矩：做熟不做生，2C 不2B，做已經被驗證的模式。“創業一定要有個結果”“人啊，入了什么行，就是祖師爺的人了，不管這碗飯吃得好賴，通常都會一直吃下去。”從官場離開后，趙鵬在招聘行業扎根了五年，在做投資人期間，趙鵬也密切關注著招聘領域的態勢。對于趙鵬而言，招聘領域無疑是“做熟不做生”，也是已經被驗證的2C 模式。符合自己定下的3 條規矩。趙鵬決心，就在這個領域創業。

2014 年4 月，趙鵬與合作伙伴聯合推出“看準網”，主打雇主點評與職場信息分享，運營模式類似美國的職場社區Glassdoor。所謂的雇主點評，指的是雇員和前雇員可以發表公司評論、工資待遇和面試等與求職有關的信息，供其他人查看。

但上線不久，趙鵬就遇到了一個尷尬的問題——招不到人。他花錢買了一堆各大招聘網站的會員，還是不見動靜。這段時間，團隊士氣低落起來。“干人才服務的，自己都招聘不到人，就像開了家飯店，一到飯點兒，一堆人還要叫外賣一樣。”不過，在趙鵬對于招聘領域的長遠規劃中，看準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認為，看準網可以幫助年輕求職者擇優挑選企業，但這并不能解決招聘行業的核心痛點，即信息交流困難，求職者和企業無法達成有效的溝通。

回到原點，招聘的本質是什么？多年后，趙鵬在回憶起BOSS 直聘的誕生，他用了一個比喻：“大哥找兄弟，兄弟找大哥！對部落時代求職招聘進行了一次還原。”2014年，只有10 余人的BOSS 直聘團隊寫了3 個月程序后，BOSS 直聘正式上線。正值雙創熱潮，BOSS 直聘的用戶規模在短時間內快速壯大，但距離前程無憂、智聯招聘尚有差距。有人懷疑過BOSS 直聘的方向究竟對不對，但趙鵬說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軸，這是沒道理的。萬一相信了一件錯的事情，大家跟著我一起倒霉。但是萬一我相信了一件對的事情，就很有力量。”趙鵬說，那段時間他和產品經理圍繞業務細節整天討論來討論去，“兩個死胖子經常討論到天亮”，到后來彼此都討論“惡心了”。到2017 年底，BOSS 直聘創業三年，有了些許盈利后，趙鵬一直在尋找突圍的機會。他知道，互聯網行業沒有“老三”，想活下去，必須戰斗。最終趙鵬選擇在2018 年世界杯期間出手。“找工作!上BOSS 直聘!找工作!直接!跟老板談!升職!加薪!找工作!上BOSS 直聘!”簡單、粗暴、甚至有些魔性的廣告文案鋪天蓋地地出現在大眾視野，讓BOSS 直聘一時間名聲大噪。在這期間，BOSS直聘活躍用戶數翻了一番，開始與前程無憂和智聯招聘不相上下。而在這之前，BOSS 直聘的活躍用戶數量大約為這兩強的一半。據了解，BOSS 直聘在世界杯期間的廣告費用花了一個億左右，趙鵬拿出了積累三年的所有資本在打這一戰，“打不好就把士氣打沒了，把團隊之間、團隊和投資人之間的信任打沒了，以后就沒有人敢做決策了，這是最可怕的。”

趙鵬心里有一團火：“創業一定要有一個結果，你領著一幫人，成百上千人，搞了一個事情，一定不要辜負大家，不要讓dream（夢想）變成泡沫。”幸好，世界杯一戰，BOSS 直聘突圍了，從此，招聘行業進入了新的三足鼎立。

根據時代發展進化

趙鵬在智聯招聘當CEO 期間，正值招聘行業的黃金年代。前程無憂、智聯招聘、中華英才網三足鼎立，瓜分招聘市場版圖。但在移動互聯網大潮悄然來臨時，這三家企業都沒有決定做移動端業務。當時行業有個共識，認為覺得找工作是一件低頻的事情，把低頻的事情搬到手機上是不對的。很多公司內部討論了很久，最后都沒有去做移動端。這給了趙鵬機會，趙鵬提出了MDD（Mobile+Data+Direcruit）概念，即通過移動互聯網紅利發展App，以數據作為自身產品核心，連接C 段求職者和B 段招聘者，并對中間環節加以簡化，讓求職者直接和老板面對面。趙鵬評價自己是一個進化者，而不是顛覆者，“進化過程里最需要的其實是創新，而創新唯一的朋友是保持相對混亂。”

當BOSS 直聘完成突圍任務后，趙鵬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了思考上。

根據公開數據顯示，中國中小企業的數量已經超過了3000 萬家，個體工商戶數量超過7000 萬戶，貢獻了全國50%以上的稅收，60%以上的GDP（國內生產總值），70%以上的技術創新成果和80%以上的勞動力就業。他有一個判斷：未來十年，中國的企業服務將主要服務于中小企業。而BOSS 直聘也是這么做的，截至2021 年3月，BOSS 直聘服務630 萬家認證企業，其中82.6%為中小企業（約520 萬家）。

在上市的致投資者信中，趙鵬也提及，中小企業是未來BOSS 直聘的增長空間。“中國是一個工作者的大國，有5.86 億非農業勞動人口。中國是一個企業的大國，有超過4000 萬家企業在運作。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藍領工作者、中小企業，很多過去還沒有使用過線上招聘服務。”趙鵬堅信，這個行業歸根到底是服務“人”，通過助力人的發展，促進人力資源地合理配置，為社會創造更大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