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少形式主義等著“罰站”

毛建國

這幾天，網上流傳一組照片。10月16日深夜，在接近零攝氏度的氣溫中，海航控股領導班子成員身著夏裝在海航控股北京基地室外實地感受北京換季后的驟寒天氣，體驗一線員工戶外等車之苦。這樣的“體察民情”，在寒風中意味深長。（10月19日澎湃新聞）

事件的起因，還得回到10天前。10月9日，有夜晚路過海航控股北京基地的旅客，看到有乘務員在基地門口蹲在路邊等車，凍得瑟瑟發抖，拍了張照片發給海南省海航集團聯合工作組組長、海航集團黨委書記顧剛，并留言提出了建議。針對旅客的建議，顧剛第一時間在工作群里對相關工作進行了部署，并指出，“不要坐在辦公室就感覺四季如一……員工關愛很多時候其實不需要太多成本，就是需要用心和關注”。

一層秋雨一層涼。深秋北京的街頭還是很冷的，可不是歌里所唱的“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人是要有同理心的，這才有了旅客的拍照，也才有了顧剛的回復。按理說，事情到了這里，就可以畫上句號了。都說“老大難老大難，老大重視就不難”，何況換裝也不是多難的事情。然而，時隔一周，海航集團黨委在工作檢查中，發現海航控股僅僅一紙公文了卻了此事，不調研，不了解具體情況，沒有拿出解決辦法，不跟蹤辦事效果，遲遲未進行相應調整。

有句話叫作出現問題不可怕，發現不了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如果說事情的一開始，是同理心的問題，主要是對基層員工的關愛不夠，那么到了最后，則是作風的問題，這也是海航集團黨委批評的“存在嚴重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進一步講，一開始發現不了問題，任由員工“凍得瑟瑟發抖”，何嘗沒有作風的問題？不知道南方北方、白天黑夜、室內室外的差異，任由“乘務員凍得瑟瑟發抖”，內部到底是沒有發現的能力，還是發現了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可謂一個由來已久的問題。就目前來看，恐怕誰也不敢說具有天然的“免疫力”，能夠保持“金剛不壞之身”，可以永遠置身事外。就拿企業來說，看似始終承受著競爭的壓力，接受著市場的洗禮，有著強大的領導力和執行力，但在事實上也同樣可能受其侵蝕，而且很有可能渾然而不知。所謂的“大企業病”，根子不就是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嗎？指出這一點，不是說其不可救藥，而是更想強調同仇敵愾，形成根治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的共識和土壤。

有人把海航控股領導班子成員在寒風中的照片，稱為集體“罰站”，這種說法未必準確。但有一點啟示，那就是對于大搞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的人，有必要讓其“罰站”。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之所以難治，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背后有著精致利己主義，其消極無為、推諉甩鍋有著精明的算計。說穿了講就是不害怕，無所事事連著無所畏懼，有好處的事就做，無好處的事就不做;做了勞力勞神，不做也沒有什么損失。很多時候，連“小黑板”都不會被敲，遑論什么“罰站”了。正是因為“法不責眾”，當事人“泯然于眾人”，這才導致很多問題解決不了，很多事情落實不到位。

因為一張空姐凍得發抖的照片，領導班子成員集體挨凍的畫面，給人留下了很深的感觸。首先是發現不了問題，接著是不去解決問題，連上級批示也可以虛與委蛇，這正是領導班子集體挨凍的畫外音，這樣的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不反怎么能行。這是不是“罰站”，或許沒有必要深究，但也不必諱言，現實中類似現象不少，還有多少形式主義等著“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