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人民民主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

陳越

“縱觀世界民主政治的發展變遷史，存在‘人民民主’和‘自由民主’兩種模式。自由民主有優良的一面，但弊端也是非常明顯的。自由民主存在虛偽性、狹隘性，不能兌現平等、自由和公共福祉最大化的承諾。自由民主所強調的競爭性選舉，往往會帶來社會撕裂，這也是一些‘自由民主國家’面臨‘民主崩潰’的暗礁。”日前，西南政法大學法學博士譚清值在接受本刊專訪時說，“人民民主正是在反思自由民主的基礎上，不斷完善的。人民民主最真切的意義，就是人民當家作主。”

譚清值認為，全過程人民民主深刻反映了我國民主政治的基本特征，是人民民主理論準確且生動的提煉。

“恰如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大工作會議上所講到的：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社會主義民主。”譚清值說，“人民民主更強調‘民主’與‘民心’相聯相通，民主政治運作能夠帶來切實的民生福利。”

堅持民主集中制 凝聚智慧和力量

民主不僅是一項理念、一種價值，它需要具體的制度設計和權力安排來落地、實現。

“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實現人民民主的根本政治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是實現人民民主的基本政治制度。”譚清值說，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背后所遵循的權力配置原理，是民主集中制原則。

毛澤東同志曾指出：“只有采取民主集中制，政府的力量才特別強大。”以民主集中制為原則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人民民主專政下有力量、有能量的根本政治制度安排。

民主的核心機制在于有效匯聚、整合民意，以此為基礎真切回應民愿。不過，民主不是簡單的少數服從多數，在民意整合過程中，有合法性、科學性的訴求。

譚清值舉例說，是否興建以民生為重的長江三峽工程，除了民意代表機關的全國人大常委會，似乎任何其他國家機關都難以具有足夠的民主正當性去決斷。翻閱史料可見，經過相關行業的科技工作者反復勘查，數百名專家研討論證，人大代表建言獻策，1992年全國人大最終表決通過了《關于興建長江三峽工程的決議》，確定正式興建長江三峽工程。

“長江三峽工程的興建難題由民主破解，這背后就體現了民主的方法論、世界觀。”譚清值說。

人民民主是民主制度2.0版

社會主義民主，即人民民主，區別于資本主義的自由民主。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是人民民主的本質特征。

譚清值說，著名的政治學者弗朗西斯·福山提出，現代政治秩序由國家能力、法治、民主問責三部分組成。按照其理論框架，在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體制下，“黨的領導”是實現國家能力的重要內容，“依法治國”直接回應法治的要素，而“人民當家作主”則是實現民主問責的最佳答案。

“我國具有現代政治秩序的三個要素，不過它的具體內容和組合結構是完全不同于西方式自由民主的。”譚清值介紹，比如，中國共產黨在整個國家治理中發揮著非常強大的整合功能，是代表全體人民根本利益的政黨。而西方的政黨多代表部分群體的利益，不可能發揮如此強大的整合功能。

“從這個意義來講，人民民主是世界民主理論和制度發展的2.0版。”譚清值說。

全過程民主，人民要率先“出場”

人民民主是全過程的民主，在于強調民主不僅是選舉民主，還包括選舉結束之后大量存在的協商民主。只有“選舉民主”和“協商民主”并舉并重的民主，才是完整的民主。

“這就要求，在立法、行政、司法、監察等各環節，擴寬人民群眾參與權力運行的通道，創新更多富有效能的參與機制。比如，當前全國各地加緊建設的基層立法聯系點，就是在立法方面實現協商民主的較好形式，拓寬了人民群眾參與立法的渠道。”譚清值說，人民不僅在選舉的那一刻率先“出場”，在行使完選舉權之后的權力運作階段，人民仍然要“出場”。

“在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下，人大代表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因為人大代表是各行各業的先進分子，具有‘先鋒隊’般的感召力。如何充分發揮人大代表的作用？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譚清值說。

一方面，在當前制度框架之下，通過具體的方法、機制創新，更充分地發揮人大代表的作用。比如，結合當前各地的“人財物”力，進一步加強基層人大代表家站點的建設，提升人大代表履職實效。

另一方面，在堅持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基礎上，不斷完善人大具體制度，從體制機制上為人大代表履職賦權賦能。比如，人大代表以兼職為主，可考慮增設專職人大代表，并為人大代表更充分地履行職責提供制度供給。特別是各級人大常委會的委員，目前還有部分委員是兼職，可以逐步實現全部專職。

“權力運行能否受到有效制約和監督”是評判政治制度是否民主、有效的標準之一。權力運行受到人民監督和制約的體現方式眾多，比如執政黨監督、人大監督、司法監督、監察監督、社會輿論監督、內部自我監督等。不過，在譚清值看來，有兩項監督是眾多監督方式里面的關鍵內容，其實現程度是權力運行能否受人民監督和制約的試金石。

“一是人大監督。人大是代表機關和權力機關，人大監督是憲法賦予的權力，在各類型的監督中具有優越地位。另一項是作為社會輿論監督的新聞監督。相較于人民群眾的個體式監督，有組織化保障、更強信息處理能力的新聞監督，具有更強力量、更有效能。”譚清值認為，人大監督和新聞監督得到彰顯，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人民監督和制約權力運行可以較充分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