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語趣談

劉為民

“哄堂大笑”原來是出自一項有趣的制度

“哄堂大笑”形容全屋子的人同時大笑。“哄堂”出自唐代御史臺一項有趣的制度。據唐人趙璘所著《因話錄》記載，御史臺是監察機構，共分三院：臺院、殿院、察院。御史臺的最高長官是正三品御史大夫，副長官的官銜是知雜事侍御史，也叫“雜端”。御史臺有自己的廚房，吃飯時大家都集中到公堂里，如果沒有公事要討論，同僚們只是互相拱手作揖而已。如果有公事要討論，就要按照官銜的等級分主次坐好，即使每個人都舉著筷子，也不能說笑，要正襟危坐。吃完飯后，由“雜端”主持，開始討論公事，指出誰犯了什么錯，秘書詳細記錄下來。因為都是同僚，討論過程中免不了出現一些令人發笑的事情，但是任何人都不能笑，只有“雜端”失笑的時候，大家才能跟著一起大笑，這叫“哄堂”，在這種情況下笑的人免于處罰。

北宋歐陽修在《歸田錄》一書中講了一個很好玩兒的故事：五代時，馮道、和凝二人同朝擔任宰相，有一天在中書省的官署中，和凝詢問馮道腳上新買的靴子花了多少錢，馮道抬起左腳對和凝說：“九百文。”和凝性子急，立刻回過頭訓斥隨從說：“我的靴子怎么花了一千八百文？是不是你小子貪污了？”嘮叨了半天。這時，馮道又抬起右腳，徐徐對和凝說道：“這只靴子也是九百文。”眾人“哄堂大笑”起來，弄得和凝非常尷尬。

“骨朵”原來是兵器

現代漢語中的“骨朵”一詞，專指花蕾。但鮮為人知的是，骨朵最初竟然是古代的一種兵器！

“骨朵”本名“胍肫”，訛為“骨朵”，這種兵器為鐵或硬木制成，長棒的頂端安裝有石質或金屬的頭，頭呈圓形、蒜頭形、蒺藜形等，憑借重力錘擊敵人。習者需要有較大的力量，因錘法能硬砸、硬架，故有“錘，棍將不可力敵”之說，主要技法有涮、曳、掛、砸、蓋、擂、云、沖等。唐代以后用為刑杖，宋代以后并用為儀仗，固定為瓜形，因此俗稱“金瓜”。

宋人吳處厚所著《青箱雜記》中載：“昔徐溫子知訓在廣陵，作紅漆柄骨朵，選牙隊百余人，執以前導，謂之朱蒜。”徐溫是五代時人，因此這是文獻中關于“骨朵”的最早記載，而且徐溫之子徐知訓所做的“紅漆柄骨朵”顯然是蒜頭形的，故稱“朱蒜”。

至于“骨朵”的得名，《宋景文公筆記》載：“關中人謂腹大者為‘胍肫，上孤下都，俗因謂杖頭大者亦為‘胍肫。后訛為‘骨朵。”

不過用“骨朵”一詞形容花蕾倒是非常符合“骨朵”兵器的特征：花莖似棒身，含苞待放的花蕾似蒜頭或瓜形。“骨朵”大約從明代開始當花蕾講。《西游記》第四十九回中，妖邪道：“這不是打銀之錘，你看，九瓣攢成花骨朵，一竿虛孔萬年青。原來不比凡間物，出處還從仙苑名。”此妖邪用的錘其實仍是作為兵器的“骨朵”形狀，不過這時已經有“花骨朵”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