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樹枝也能成材

楊興文

4歲那年，貴州女孩陳忠蘭發生車禍，經過醫生極力搶救，終于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只是蘇醒之后她沒了右臂。隨后的日子里陳忠蘭異常痛苦，多年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父母準備好好勸慰女兒，讓她從悲觀中走出來，樂觀地對待人生。父親提著鐮刀、拎著鋤頭，母親牽著女兒，到離家不遠的水井旁，那里有高大的楊柳。陳平把鐮刀插在褲帶上，快步走到楊柳下面，接著爬了上去。爬到枝杈，陳平用左手纏著樹干，右手抽出鐮刀，隨即砍下半截樹枝，然后快速下樹。陳平捧著樹枝，問女兒：“你說樹枝有什么用？”陳忠蘭回答：“可以燒火煮飯。”“還有呢？”陳平又問。“可以拿來打小偷。”陳忠蘭回答。“還有嗎？”陳平繼續問。“我覺得沒有別的作用了。”陳忠蘭說。“其實不然。”陳平的語氣肯定。陳忠蘭疑惑地問：“還有什么作用？”父親說：“讓它成材。”陳忠蘭很意外：“半截樹枝怎么成材？”父親解釋：“我將它栽在泥土里，讓它發芽長葉，慢慢地長成大樹，就可以成為有用之材。你看那幾棵大樹，就是從半截樹枝長起來的。”

看著高大的楊柳，想著父親的話，陳忠蘭想：“雖然我失去右臂，但是還有左手，只要不放棄努力，依舊會成為有用的人。”父親拎著鋤頭，在距離水井不遠的位置，用力挖出坑來，他將樹枝放進去，蓋上泥土。隨后，母親端來水潑在泥土上，父親微笑著對女兒說：“行了，以后半截樹枝會長成大樹的。”第二天清晨，陳忠蘭很早就起床，跑到水井邊，看樹枝沒有發芽，只得失望地回家。坐在父親面前生氣：“你栽的半截樹枝沒有發芽。”父親說：“不要著急。”第三天，陳忠蘭又來到水井邊，看見樹枝還是沒發芽，又氣鼓鼓地回到家里。父親安慰道：“不要著急。現在樹枝在睡覺，睡醒了就發芽了。”父親的話，惹得陳忠蘭忍俊不禁：“樹枝也會睡覺？”父親說：“樹木的生長，就像人背東西，也會感覺到勞累的，在冬季它們需要好好休息，等到春風來到的時候，才能發芽長葉。”

幾陣春風吹過之后，父親帶著陳忠蘭前往水井旁邊，看到栽下的樹枝已經長出許多新芽，陳忠蘭很高興，圍繞著樹枝奔跑起來。

自此，陳忠蘭逐漸變得堅強起來，開始利用單臂爬樹、游泳，甚至騎自行車。尤其是對游泳，陳忠蘭格外鐘愛，繞著村子蜿蜒流過的小河，是她最愛光顧的地方。只要氣溫不是很低，她就會來到村子邊，將書包丟在河岸上，隨即下河游泳，在小河里游來蕩去，村民形象地稱她小泥鰍。

12歲那年，陳忠蘭被貴州省貴陽市殘疾人聯合會相中，成為殘疾人游泳運動員。在游泳的時候，她最得心應手。由于成績優異，第二年她便進入貴州省殘疾人游泳隊。僅僅在省隊訓練2年，15歲的陳忠蘭就被選入中國殘疾人國家游泳隊，成為隊里年齡最小的運動員。“如果沒有嚴格的訓練，就無法取得好的成績。”陳忠蘭提醒自己，“在訓練中絕對不能偷懶，無論多么勞累，也決不打退堂鼓。”

在隊里陳忠蘭年齡最小，訓練起來卻最刻苦，每天至少訓練4個小時，在水里游的距離接近10000米。經過努力訓練，她迅速成為隊里的游泳猛將。在全國殘疾人游泳錦標賽上，共有來自全國的404名運動員參賽。陳忠蘭不畏強手，奮力拼搏，勇于趕超，共奪取金牌2枚、銀牌1枚、銅牌3枚。

自從成為游泳運動員以來，在國內、國際比賽中，獨臂運動員陳忠蘭已經榮獲獎牌50多枚，累計獲得獎金300多萬元。陳忠蘭異常自信地說：“車禍導致我失去右臂，但我還有左手。既然半截樹枝都能夠成材，那么失去右臂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不放棄追求，我就能取得好成績。”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