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翻譯完

侯美玲

1954年，王智量調入中科院文學研究所。工作期間，王智量嘗試翻譯普希金的《葉甫蓋尼·奧涅金》。4年后，王智量被下放到河北農村改造。王智量準備離開時，整個研究所沒有一個同事前來相送，因為大家都不愿和他接觸。

走廊很長，王智量孤零零地走著。快到樓梯口時，身后聽見腳步聲，王智量不敢回頭，側著身等對方先走。可是，等王智量停下腳步，身后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王智量用余光看到，研究所所長何其芳站在自己身后。何其芳壓低聲音說：“《奧涅金》一定要翻譯完。”說完，何其芳離開。王智量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他覺得自己得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剛剛的彷徨和無助也一掃而光，他抬起頭，勇敢地朝前走去。

回到家中，王智量將俄文版《葉甫蓋尼·奧涅金》和俄語字典裝進行李。在下放的農村，王智量不但要完成繁重的體力勞動，還要接受各種批判，身體和精神備受打擊。但是，只要想到何其芳的話，王智量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他拿出紙筆，在碎紙片、香煙盒上繼續翻譯《奧涅金》。最終用26年時間，他完成了巨著的翻譯。

一句話可以傷害一個人，一句話也可以溫暖一個人，鼓舞人向著理想不斷前進。

（責任編輯/劉大偉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