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對境外EPC項目成本的影響和應對措施

郭海亮 申婧

【摘 要】由于2020年新冠病毒在全世界的泛濫流行，境外中資施工企業所在國的項目執行遭遇了寒冬，不少項目停工或者運營困難，直接增加了項目成本，鑒于此，本文對不可抗力適用規則、疫情對項目成本的影響和應對措施進行了研究，試圖最大程度地降低新冠疫情對項目執行成本的影響。

【關鍵詞】不可抗力；項目成本的影響；應對措施

一、引言

2020年1月20日，國家衛健委發布一號公告，將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列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規定的乙類傳染病，并采取甲類傳染病的預防、控制措施。自此新冠疫情在中國正式拉開防控序幕，隨著中國疫情措施高效有力，疫情已經好轉，但中國之外的疫情泛濫，截至2020年7月11日，世衛組織的最新數據顯示，中國以外新冠確診病例達到約1，223萬，直接影響了中資企業境外EPC項目的執行成本，必須引起中資企業經營者的密切關注。

二、不可抗力規則的適用

我國對不可抗力的描述如下：根據我國民法通則第一百八十條、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七條和《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示范文本）》（GF- 2017- 0201）第17.1條規定，不可抗力是指合同當事人在簽訂合同時不可預見，在合同履行過程中不可避免且不能克服的自然災害和社會性突發事件，如地震、海嘯、瘟疫、騷亂、戒嚴、暴動、戰爭和專用合同條款中約定的其他情形；國際貿易中，《國際貨物銷售合同公約》第七十九條也對不可抗力作出了詳細說明，（1）當事人對不履行義務，不負責任，如果他能證明此種不履行義務，是由于某種非他所能控制的障礙，而且對于這種障礙，沒有理由預期他在訂立合同時能考慮到或能避免或克服它或它的后果。（2）如果當事人不履行義務是由于他所雇用履行合同的全部或一部分規定的第三方不履行義務所致，該當事人只有在以下情況下才能免除責任：（a）他按照上一款的規定應免除責任和（b）假如該項的規定也適用于他所雇用的人，這個人也同樣會免除責任。（3）本條所規定的免責對障礙存在的期間有效。（4）不履行義務的一方必須將障礙及其對他履行義務能力的影響通知另一方。如果該項通知在不履行義務的一方已知道或理應知道此一障礙后一段合理時間內仍未為另一方收到，則他對由于另一方未收到通知而造成的損害應負賠償責任。（5）本條規定不妨礙任何一方行使本公約規定的要求損害賠償以外的任何權利。

鑒于上述國內外對不可抗力規則的定義適用情況，目前的新冠病毒可判定為不可抗力，但具體適用關鍵取決于本身的EPC合同和上述國際公約。如果本身EPC合同中存在不可抗力條款的且約定明確的，按照合同約定執行；約定不明確的，與投資方盡快協商；如果未對不可抗力進行約定的，要按照公約要求，就疫情存在期間的成本與投資方協商。

三、新冠疫情對項目成本的影響

對于境外中資施工企業而言，執行的EPC項目周期一般較長，短則2- 3年，長則7- 8年，項目簽約的同時，項目預算也已經初步測定，成本往往在可控范圍內，EPC項目成本主要由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組成?？蓺w屬于為直接成本的包括設計、采購、施工、臨設建設費和試運等；可歸屬為間接成本包括人工費、臨設運營費、機械折舊費、業務招待費、辦公費、差旅費、行政后勤費、境外稅費和財務費用等；正常情況下，上述項目成本變化不會很大，但是當前新冠病毒的蔓延，直接影響了項目成本，具體影響如下：

（一）疫情防控措施費，單獨增加了項目成本

針對新冠疫情的防控，勢必會額外產生相關費用，包括疫情防控增加的工資費用、防控物資費用、環境衛生費用等，這些是不涵蓋在測算的項目成本預算中的，項目成本會隨著疫情持續的周期長短而變化，總體下來該部分疫情成本會影響項目的利潤。

（二）所在國的新冠疫情蔓延，項目被要求緩建或者停工情形的出現，導致項目成本增加

各個國家根據疫情的不同，項目投資方應疫情防控要求，可能會對承包商發出項目停工或者緩建的指令，導致的結果勢必會延長工期或者采取趕工措施保工期，這就對承包商的成本直接產生了影響。項目停工階段，境外中資施工企業仍然會正常支付員工工資、正常繳納稅費、發生正常的運營費用和產生窩工費用，項目的成本正常發生；工期延長或者趕工費，更會使得項目原測算成本發生較大變化，無法確保成本的管控。

（三）受疫情影響，正常執行的項目面臨著人員動遷困難的狀況，影響項目進度，面臨著工期索賠風險

受疫情影響，項目所在國采取了入境管控措施。例如俄羅斯自2020年3月18日0時起，對外國公民和無國籍人士采取臨時入境限制措施，俄駐外使領館臨時停止受理、辦理、發放各類簽證等。疫情使得簽證辦理難度較大，項目關鍵人員無法正常赴境外崗位，往往境外中資施工企業關鍵崗位中方比例較高，這直接會對項目履行造成不利影響，影響項目進度，面臨工期罰款的風險，最終會增加項目成本。

（四）新冠疫情在全世界范圍內的泛濫，均對采購物資的生產、運輸和使用造成被動，影響項目成本

隨著疫情在世界范圍內的泛濫，各國采取了多種疫情防控措施，尤其是加強了出入境管理，這就使得貨物的運輸客觀上延緩了進程，增加了運輸成本，另外生產商/供貨商受疫情影響，資金流可能存在壓力，生產和交貨難免會出現延緩，遲交貨和運輸成本的增加，最終也會反映到項目成本中。

（五）新冠疫情的連鎖反應，造成了原油市場和資本市場劇震，財務匯兌損失直接影響了項目成本

自新冠疫情出現以來，中國A股年后開盤首日面對3000股跌停的局面，而就在A股逐漸回暖下，2020年3月，美股在經歷“黑色星期一”后，兩周時間內4次觸及熔斷，美股歷史上5次熔斷4次密集發生于2020年3月，韓國、尼泊爾、墨西哥等十余個國家股市也發生熔斷，在股市熔斷之后，原油期貨也未能幸免。2020年4月20日，美國5月原油期貨在短短90分鐘左右接連跌穿10美元到1美元九道整數位心理關口，紐約商品交易所5月交貨的輕質原油期貨收于- 37.63美元/桶，跌幅達305.97%，這是在歷史上首次收于負值。

上述資本市場的劇震，直接導致二類貨幣的巨變，例如俄羅斯盧布匯率，自2020年新冠疫情以來，對人民幣貶值最高達20%以上。對于境外中資施工企業簽訂的當地貨幣合同，難免會因疫情影響，出現所在國幣種的匯兌損失，財務費用增加直接影響了項目成本。

四、應對措施

針對上述新冠疫情對項目成本的影響分析，建議可從以下幾方面采取措施，達到最大程度管控成本的目的。

（一）單獨對新冠疫情期間發生的各種費用，做好記錄，做好對項目投資方的變更索賠工作

如前述分析，新冠疫情期間會額外發生疫情防控費用，同時項目停工或者緩建，均直接對增加項目成本。鑒于這一現實情況，境外中資施工企業應及時的做好費用記錄，收集好證據，熟知不可抗力的執行規則，及時的對項目投資方發起變更索賠，這才能最大程度降低新冠疫情對項目成本的影響，保護自身的合法利益。

（二）疫情期間，加強現金流管理，確保項目運營的資金保障，同時加大對供應商的管理，確保成本可控

新冠疫情難免會對項目資金產生影響，此時要時刻秉持“現金為王”的理念，通過加快對外收款、減緩對外付款的模式，最大程度確保企業運行的現金流，與此同時，加大對供貨商的管理，緊盯貨物的生產運輸，對遲交貨的廠商分情況按合同約定進行罰款，確保項目成本處于管控當中。

（三）善于整合資源，提高和政府、項目投資方以及公司內部之間的溝通力度，最大程度確保人員的到崗復工工作

如上述員工海外到崗困難的情形，可以一方面臨時調整內部員工的崗位，尤其是發揮目前身處海外員工的積極性；另一方面加強和所在國政府、項目投資方的溝通，采取包機方式等進行人員動遷計劃，多舉措、多模式下最大程度確保項目執行的有序推進，避免工期罰款。

（四）對資本市場常存敬畏之心，提高風險意識，降低財務費用對項目成本的影響

由于資本市場變幻莫測，貨幣匯兌損失難以避免，因此采取針對性措施，最大程度降低匯兌損失的波動性，有利于整體控制項目成本。一方面可以簽訂合同時，從源頭上避免所在國貨幣的變動。貨幣采用一類貨幣，如美元、歐元等，即便要求必須采用當地貨幣，可以考慮不同貨幣之間的占比，同時設定調價公式，最大程度保護項目執行方的利益；另一方面，如果目前執行的合同，已經為二類貨幣，如俄羅斯盧布、哈薩克堅戈、烏茲別克蘇姆等，可以統籌資金的收付，盡量同幣種自然對沖，最大程度規避匯率損失。

（中國石油工程建設有限公司，北京10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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